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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小小说) 作者：蔡召钦 晚上八点二十八分，离下班还有两分钟，同事又在滴咕:“妈的，又下雨了，一到下班就下雨！" 七月的天，有点神经质，刚才还是月朗星稀，瞬间就下起了瓢泼大雨，难已预测。就像白天，一会儿烈日炎炎，一会儿浊云遮天，再一会儿就是没有理由的太阳雨。 有预备的人，拿着雨伞，没有伞的人也不见得有多慌乱。反正离宿舍两、三百米的距离，淋湿了就干脆洗澡睡觉。 大家涌向前台，有同事向阿祥笑:“祥子，你不用急，反正有人给你送伞，真幸福！"阿祥听了心里美滋滋的，这感觉真好！前台离打卡的地方最近，只有几米远。要在以前阿祥早和同事冲去前台了。 往年暑假，妻总是带着女儿去外婆家。今年，妻拗不过小女儿要去爸爸那儿的愿望，读大一的大女儿也想出来锻炼锻炼，打打暑假工。以前，阿祥总是很羡慕别人一家人团聚的欢乐和幸福。 今年，总算如愿以偿了！这对长年在外打工的阿祥来说，弥足珍贵！ 阿祥没有去前台，只是守在车间的一道侧门里，这道门是宿舍到厂门口的必经之路。阿祥怕妻和女儿找不到他。 车间的最后一盏灯也熄了，下班的铃声马上会响起。没有看到人，阿祥无奈地摸黑走向前台挤进天棚打卡的人群。雨下得更大了！身上已被淋湿了一半。 阿祥有点不敢面对明亮的灯光和同事的目光。一边打卡，阿祥的目光不甘地瞟着宿舍那条路。今夜怎么了？以往每夜下班的这个时候，妻和小女儿会等在𠂆门口，去另一家公司接大女儿下班。然后，一家人手牵手肩搭肩去散散步吃吃夜宵或去逛逛超市买点女儿们喜欢吃的零食。这情景总倍让阿祥满足和幸福！ 阿祥有点委屈有点失落有点生气！ 阿祥冲到宿舍门口的时候，正看见妻和小女儿撑着伞走下台阶。 “怎么回事？下这大的雨，没看吗？"阿祥被自已的声音吓了一跳！明明只想责问一下，怎么变成气点败坏的嚎了。 妻柔柔地笑着，眼角写满了歉意，伸手理了理阿祥滴水的发根:“今夜电视剧大结局，看迷了。没注意下雨了，还忘了看时间。" 阿祥摆开妻的手，独自走向二楼的宿舍。身后，小女儿在喊:“爸爸，不是说好去接姐姐下班吗？"妻一路跟着解释:“姐姐带了伞，宝贝！看，爸爸的衣服都湿透了，今晚我们就不去了，让姐姐自已回来。" 进了宿舍，妻很温柔地帮阿祥脱掉衬衫，催促着阿祥去洗澡换衣服。 这间宿舍，其实只有阿祥一个人住，这些年厂里经济效益不好，员工只有红火时期的三分之一，到处是空房。 其实，阿祥早在看到女儿和妻时，心就软了化了。只是再温情的男人也有男儿的本性。 洗着澡，阿祥有点后悔和自责:今天怎么啦？不就是妻因为看电视，忘了给我送伞了吗？不就是怕别人看我淋成落汤鸡，嘲笑我妻在也不关心我吗？那又怎样？她又不是故意的。以前妻没来，不也一样淋成狗吗？也没见生过鸟气，发个鸟火！是不是四十七、八岁都有更年期！ 阿祥有点自嘲:男人也有更年期？ 阿祥洗好澡出来的时候，大女儿已回来了。三个人坐在床上看电视，嘻嘻哈哈的，小女儿坐在姐姐和妻中间，一会儿亲亲这个，一会儿亲亲那个。阿祥有点眼热，坐到妻旁边的椅子上，拍拍妻的肩膀，摸摸妻的头…… 临睡前，阿祥感觉心里还是有点不愉快的滋味，赶也赶不走。就恨恨地抽了自已两记耳光，下手重了，痛得直裂嘴。只嘟嘟囔囔地骂了句:“他奶奶的，一场雨把我下得那么“三八"，这神经的雨。" 妻，睡熟了，没听见！ ——2018.7.24深圳 作者简介:蔡召钦，来自湖北省黄石市阳新县。热爱文学，自2015以来在各平台发表散文、诗歌二百多篇(首)。在短文学网获过全国主题征文一等奖和二等奖。现深圳宝安务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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