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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文簡析(一)

 道2和 2020-07-28

作者简介汤可敬,1941年出生于湖南益阳,1963年毕业于湖南师院(今湖南师大)中文系,1992年被评聘为教授,享受政府特殊津贴。多年来一直致力于说文学与汉语史研究。编著《新编古代汉语》(1989年北京出版社出版,1992年修订,并更名为《古代汉语》),曾获国家教委第二届(1986-1989)全国普通高校优秀教材奖;专著《说文解字今释》(1997年岳麓书社初版,2006年再版),曾入围第四届国家图书奖初评,获第二届全国古籍整理图书奖二等奖。另发表《词诠述评》《部首略说》《说文“多形多声说”研究》等四十余篇论文。


清代學者王鳴盛在《説文解字正義序》中説:“《説文》為天下第一種書。讀遍天下書,不讀《説文》,猶不讀也。但能通《説文》,餘書皆未讀,不可謂非通儒也。”此説推崇《説文》未免太過。但是,如果换一個角度,也許并不過分。文字是記録語言的符號系統,是社會交際的工具,是人類文明的載體,《説文》是漢民族第一部分析字形、説解字義、辨識聲讀的字典,是不朽的詞匯著作,是東漢以前的百科全書,説它是“天下第一種書”,又有什麽奇怪的呢?
 
一、許慎和《説文》的寫作
 
《説文》的産生,不是偶然的,是東漢的客觀條件與許慎的主觀條件碰撞的結果。
 
第一,周秦兩漢的文字、詞匯研究,為《説文》的出現奠定了學術基礎。西周有《史籀篇》,秦朝有《倉頡篇》、《爰歷篇》、《博學篇》,西漢有《凡將篇》、《急就篇》、《元尚篇》、《訓纂篇》,東漢有《滂熹篇》;還有成書于漢初的《爾雅》,成書于西漢末年的《方言》;還有從地下或牆壁裏挖掘出來的古本,從山川得到的鼎彝上的銘文:諸如此類,都為《説文》的成書準備了成千上萬的各種體式的單字。周秦兩漢《史籀篇》之類的識字課本和《爾雅》、《方言》諸書,為《説文》的編排供了借鑒。許慎以前的經學家和小學家關於漢字形音義諸方面的研究成果,比如“六書説”,就為《説文》提供了理論指導。
 
第二,漢代今古文學派的激烈鬥争,為《説文》的出現奠定了思想基礎。今文是指隸書,古文是指先秦六國古文。經典因記載的文字不同而分為今文經典和古文經典,這本來只是字體的不同,但研究的人却形成了不同的學術派别。今文經學派認為經書是聖人之言,字字句句寓有“微言大義”,大可經世致用,常常斷章取義,任意引申比附。古文經學派認為應該根據字義客觀地解釋經義,應該重視語言文字之學,樹立它在經學上的崇高地位。許慎是古文經學家,他生活在東漢中葉之後。此時,正值今文經學派逐漸衰落,古文經學派逐漸興盛。他不能容忍為要經世致用而曲解文字的現象,他猛烈抨擊那些“玩其所習,蔽所希聞”的俗儒,那些“競説字解經,喧稱秦之隸書為倉頡時書”的鄙夫。他認為文字是“經藝之本,王政之始”,曲解文字必然篡改“經藝”,不利于“王政”。為了駁斥今文經學家篡改經義的説法,許慎立志寫作《説文解字》。
 
第三,許慎淵薄的學識和求是的精神使他這種志向變為現實。《後漢書·儒林傳·許慎傳》説:“少博學經籍,馬融常推敬之,時人為之語曰:‘《五經》無雙許叔重。’”可見其學識當為同輩人之出類拔萃者。《許慎傳》又説:“性淳篤。”淳,純實;篤,忠厚。就是説許慎一輩子忠厚老實,實事求是。正因為這樣,他才能上下求索,博採通人,力求作到小大立論,信而有證。“其于所不知,蓋闕如也。”(見《説文序》)對于自己不知道的東西,讓它缺着,不自以為是,强作解人。
 
許慎把龐雜的漢字分為依類象形的“文”和形聲相益的“字”,花了畢生的精力,寫作了《説文解字》。
二、《説文》的歷史地位
 
1.理論的貢獻
《説文序》是漢字學的綱領。它系統地闡明了漢字的産生、發展、功用、結構方面的問題。漢字的産生跟一切文字的産生一樣,是社會交際的需要。八卦雖是法定的圖象,但不能記録紛繁的事物;結繩雖能留下記憶的綫索,但絶不能適應“庶業其(極)繁,飾偽萌生”(見《説文序》)的社會發展的需要;只有能够互相區别紋理的漢字,才能察“萬品”,治“百官”。漢字不論是體式還是内部結構,都在隨着社會的發展而發展。許慎辛辣地批駁和嘲笑了漢字凝固不變的觀點。《序》就是一部東漢以前的漢字發展史。除體式發展之外,《序》還論及漢字内部結構的發展。“蓋依類象形,故謂之文,其後形聲相益,即謂之字。文者,物象之本;字者,言孳乳而浸多也。”許慎認為,文是源,字是流。漢字是沿着簡單到複雑、文到字的孳乳浸多的方向發展的。《序》對文字的功用的論述是明確的。“著于竹帛謂之書,書者如也。”將文字連貫起來寫明在竹帛上叫作書,書就是如描寫對象之情狀。聯系到《説文》正文的大量引用書證,讓詞進入語句中確定意義,就知道許慎是把文看作記録語言的符號的。“前人所以垂後,後人所以識古。”(以上均見《説文序》)説明文字是超時空的、超階級的工具,是人類文明的載體。文字雖然没有階級性,但在有階級的社會裏,文字却是統治者維護統治的最重要工具之一。“文者,宣教明化于王者朝廷,君子所以施禄及下,居德則忌也。”“蓋文字者,經藝之本,王政之始。”(見《説文序》)就説得再明白不過了。
 
“六書”説本來是戰國末年以來流行的文字學理論,見于《周禮·地官·保氏》。直到西漢末年才有六書細目的記載,見于劉歆的《七略),班固曾轉引在《漢書·藝文志》裏。後來,鄭衆給《周禮》“六書”也作了一個注。班、鄭各有名稱和次第,但没有闡明六書的内容,更没有具體分析繁多的漢字。許慎第一次對六書作了界説,并且在逐字的説解中,將六書原則貫徹始終。許慎牢固地建立了漢字結構理論體系。先看看六書分類的標準:在《説文序》中,他指出“指事者,視而可識,察而見意。”這是從認字識字的過程説的。“象形者,畫成其物,随體詰詘。”這是從畫物顯象的角度説的。“會意者,比類合誼,以見指撝。”這是從組合部件匯合意義的角度説的。“形聲者,以事為名,取譬相成。”這是從字符與字的關係,即形符、聲符與形聲字的關係的角度説的。“轉注者,建類一首,同意相受。”這是一類特殊的形聲字。“假借者,本無其字,依聲託事,令長是也。”這是從把意義寄託在音同或音近字的角度説的。但就不增加新的形體來説,它是一種用字的方法;就表達與本義毫不相關的意義、傳遞新的信息來説,未嘗不可以説是造字的方法。整體説來,作為造字的方法,六書的基本層次是清楚的。

 
第一個層次是用是否借同音字表義為標準,第二個層次是以有没有表音成分為標準,第三個層次是以獨體顯象還是合體會意為標準。真正有些模糊的,就是部分指事字和象形字的界限。這是由于它們没有一個統一的邏輯分類標準。

自許慎以後,近兩千年來,不斷有人對“六書”理論提出批評、修正、補充。就以今人來説,唐蘭在《古文字學導論》、《中國文字學》裏提出了“象形”、“象意”、“形聲”三書説,陳夢家在《殷虚卜辭綜述》裏提岀“象形”、“形聲”、“假借”三書説,裘錫圭在《文字學概要》裏提岀了“表意”、“形聲”、“假借”三書説,他們在各自的研究中有所發明,有所創造,不同程度地豐富了漢字的構形理論。但是許氏“六書”説,作為一個完整的理論體系來説,上述諸説誰也没有從整體上改變它。于省吾通過甲文研究,發現了部分表音的獨體象形字和附劃因聲指事字。(部分表音的獨體象形字:見于省吾《甲骨文字釋林·釋具有部分表音的獨體象形字》。附劃因聲指事字:見于省吾《甲骨文字釋林·附録:釋古文字中附劃因聲指事字的一例》)照于氏的説法,前者補充了象形字向形聲字發展的一個過渡環節。其實就于氏的八個例證看來,所謂表音的部分,全是誇大了的被記録事物的特徴部分。人們依然可以把它看成一般的象形字。後者不過是在義異、形同、音近字上加了一個區别的記號,也依然可看作是一般的指事字。科學的進步離不開愈來愈精細的分析,于先生上述兩類字的發現是極精極細的分析的結果,如果地下發掘的文物上的例證愈來愈多,也許會愈來愈顯示其論證的光輝。但即令是到了那個時候,于先生還是没有脱離許氏六書説的理論系統。可見許氏六書説的偉大。
 
2.编排的獨創
《説文解字序》説:“此十四篇,五百四十部也。”部,就是部首,是字形結構部類之首。按照六書的原則,分析字形結構,把在結構上具有相同部分的字排列在同一部類,用這相同部分作為統率這一部類所有字的標目,這個標目就叫部首。《説文》中常有“凡某之屬皆从某”的述語,它的意思是,大凡某的部屬都隨從某聚集在一塊。這個某,就是部首。將一萬多看來毫無頭緖的漢字,以形為標準,分為五百四十部,這是許慎的獨創。
 
周代的字書,漢代還保存着的是太史籀寫的十五篇,它的體例大約與秦代合編的《倉頡篇》相同。秦代由《倉頡》、《爰歷》、《博學》合編的《倉頡篇》,每章十五句,每句四個字。《訓纂》、《滂熹》與《倉頡篇》相同。《凡將篇》每句七個字,《急就篇》與它相同。這些字書的體例都是雑亂地採取需要的實用的字,按照文理編成有韵的句子,與後代的千字文一類的捷徑雜字没有什麽不同。史游的《急就篇》也自稱“分别部居”,它的分别是:姓名是一部,衣服是一部,飲食是一部,器用是一部。自然比不上《説文》根據形體分門别類加以集中的辦法。
 
段玉裁評價許慎的部首制説:“凡字必有所屬之首,五百四十字可以統攝天下古今之字,此前古未有之書,許君之所獨創。若網在綱,如裘挈領,討原以納流,執要以説詳,與《史籀篇》、《倉頡篇》、《凡將篇》雜亂無章之體例不可以道里計。”(見《説文解字注》
 
部首制既屬許氏的獨創,當然難免有不完善不精當的地方,比如:無“群”部首,叠文會意字部首,聲旁部首,異體字部首,古今字部首,等等。另外,許氏以小篆為解説的對象;“就形以説音義',實際上是據義歸部,是造字法部首。與後來以楷書為對象,據形歸部的檢字法部首的要求相距較遠。所以歷代文字學家對許氏部首有或多或少的改併。南朝顧野王《玉篇》定為542部,遼代行均《龍龕手鏡》定為242部,明梅膺祚《字匯》定為214部,《新華字典》1966年版定為189部,《辭海》1979年版定為250部,《漢語大字典》和《漢語大詞典》訂為200部。但是不管人們怎麽改併,不管有多大進展,在漫長的一千九百年間,許氏的部首制,作為一種檢字的系統,誰也没有從根本上改變它。而且可以斷言,它將與漢字同在。
 
關於部次,許慎的原則大體是:“始一終亥”,“據形系聯”。所謂“始一終亥”,就是根據漢陰陽五行家“萬物生於一,畢終於亥”的説法,以“一”部開始,以“亥”部結束來排列部首。所謂“據形系聯”,就是把形體相近的部首排列在一起。試以《説文》第八篇前六部(本書卷十五)排列為例(括號内的字是段玉裁的説明):
 


 
“不蒙上”,就是不承繼上面的形體,由“人”部單立“户頭”。把“人”形倒過來,就是“變化”的“匕”。把人形反過來,成了“匕匙”的“匕”。兩人相隨,成了“聽從”的“从”。把“从”字反過來,成了“排比”的“比”。兩個人字背靠背,成了乖背的“北”。這些部首次第的排列,全都根據“人”形的變化連類而及。這就是“據形系聯”。《説文》第八篇共36部,大都如此。只有“衣”、“裘”、“毛”、“毳”等部,與“人”形無直接關係。《説文》部首也有以意義相近為序的。如第十四篇的“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因為都是干支字,所在排列在一起。
 
關於字次,大體上是按字義類别編排。或先實後虚,或先美後惡。本朝皇上的名諱必緊跟部首之後,以示尊崇。部首字的叠文和與部首字相反的形體,排在該部部末。
 
3.資料的寶庫
《説文》最大限度地保存了東漢以前漢字的形音義材料、與之相關的詞匯材料,以及東漢以前的百科知識,為後人的研究提供了極大的方便。
 
第一,《説文》盡量蒐集了東漢時能够見到的篆文、古文、籀文、或體、俗體、奇字、今文,保存了東漢以前的字體。全書收字9353個,另有重文1163個(這是許衝進呈時的字數。今大徐本正文為9431,重文為1299),解説字數133441字。這是一部無比珍貴的文獻。没有《説文》,我們很難認識秦時的篆文,更不用説辨認和研究商朝的甲骨文、周朝的金文和戰國時期的古文了。古文字不認識,上古史的研究也就會一籌莫展。
 
第二,《説文》是東漢以前漢字木形本義的總匯。它是正確訓釋東漢以前的經史子集的有力工具。分析多義字詞,無非是要分析其本義、引申義、比喻義、假借義。而確定本義是確定諸多義項的基礎。什麽是字的本義呢?與字形結構相吻合的意義就是本義。要尋求本義,就必須分析字形。而《説文》就是以分析字形確定本義為己任的。《段注》説得好:“以字形為書,俾學者因形以考音與義,實始于許,功莫大焉。”又説:“依形以説音義,而製字之本義,昭然可知;本義既明,則用此字之聲,而不用此字之義者,乃可定為假借。本義明,而假借亦無不明矣。”至今,訓釋古籍,編輯字典詞典,關於本字本義,大多以《説文》為本。
 
第三,《説文》通過形聲系統,通過讀若,以及假借、聲訓、重文、聯綿詞等等,提供大量的上古語音資料。清代《説文》學家,憑借它并參照《詩經》、《楚辭》的用韵,研究秦漢語音系統,取得不少成果。段玉裁《六書音韵表》、江沅《説文音韵表》、張惠言《説文諧聲譜》、陳立《説文諧聲孳生述》、江有誥《諧聲表》、姚文田《説文聲譜》、嚴可均《説文聲類》、苗夔《説文聲讀表》,就是這方面的代表作。正如姚孝遂在《許慎與説文解字》一書所説:“很難設想,如果没有《説文》,我們今天能够對古音有如此深刻的瞭解。
 
第四,漢語的詞匯以單音節詞為主。書面上的一個字,往往表示口頭上的一個詞。從這個角度而言,字和詞具有同一性。《説文》既然保存了東漢以前大量的漢字形、音、義的資料,勢必能够充分地反映上古漢語詞匯的面貌。王力先生在《中國語言學史》中説得好:“《説文解字》是上古漢語詞匯的寳庫。
 
第五,《説文》還為我們研究東漢以前的古代社會,提供了思想情况、政治情况、經濟情况、文化情况、科學情况和民情風俗方面的寳貴資料。從這個角度説,《説文解字》是東漢以前的百科全書。
 
4.規範漢字的工具
漢文字學史上,只有《説文》,能“全面地、系統地整理文字,長遠地對文字的統一和規範産生廣泛影響。”(見姚孝遂《許慎與説文解字語)一方面,社會愈發展,事物愈繁複,為了區别,文字也就愈來愈多;另一方面,為了更好交際,不能讓文字毫無節制地增加,必須整理,使之規範和統一。規範和統一文字,進行行政干預,如商鞅、秦始皇,也許能起一時的作用,但不可能有長期的效用。只有具有科學性、權威性的《説文》,才是規範統一文字的有力工具。姚孝遂説:“許慎的《説文解字》全面地分析了文字的形體結構,説明了每個字為什麽必須這麽寫;它應當代表什麼概念,而且為什麽代表這個概念;它是如何與語言結合起來的等等。《説文》特别强調文字的本形、本音、本義,這對於當時盛行的任意同音通假現象起到了一定的約束作用。事實上,《説文》廣泛流傳以後,戰國以來,直至秦漢的文字形體混雜,以及胡通亂轉的現象就逐漸得到了克服和糾正。”(見《許慎與〈説文解字〉》
 
5.時代的局限
今本《説文》在釋義、析形、收字、分部、檢字諸方面,有明顯的不足。比如:
 
王 天下所歸往也。董仲舒:“古之造文者,三書而連其中,謂之王。三者,天、地、人也;而參通之者,王也。”孔子曰:“一貫三為王。”
一 惟初太始,道立于一,造分天地,化成萬物。
五 五行也。從二,陰陽在天地間交午也。
 
上三例釋義、析形均誤。王,象斧鉞之形,是權力的象徵;一,用一横綫表示數目;五,指事字,象交午形,借為數字五。《説文》還有一些字,或釋義誤,或析形誤,例子從略。
 
《説文》收字並不完備。如《詩經·小雅·采菽》篇裏的“菽”就没收。徐鉉將經籍常見的而許氏未收的字編人“新附字”,共得402字。
 
如前所述,《説文》分部並不十分完善。一、分部繁雜;二、有些部次説不清道理;三、不少字次無規律可循。連徐鉉也不得不慨嘆道:“偏旁奥秘,不可意知,尋求一字,往往終卷。”(見《説文韵譜序》
 
《説文》上述不足是時代的局限。許慎生活在東漢中葉之後,他在思想不得不打上那個時代的烙印。當時,儒學定于一尊,讖緯之學盛行,陰陽五行學説泛濫。許氏撰《説文》,兼收並蓄,有聞必録。“王”字的解説是儒家的“王權神授”、“天人感應”思想的反映,“一”字的解説是道家“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觀點的反映,“五”字的説解是陰陽五行學説的反映。
 
儘管許慎《説文序》説過“亦往往于山川得鼎彝”,但當時出土的古文字畢竟有限,從《説文》無一字明確提到出自鐘鼎來看,許慎能親眼見到的鐘鼎文字也許寥寥無幾。此時甲文還遠没有發現。許慎熟悉的小篆、古文、籀文等等都不是最古的文字,很有一些早已失去原形原義。憑失去原形原義的文字來解説,自然不免發生錯誤。
 
此外,今本《説文》是宋代徐鉉、徐錯兄弟二人的校定本,許氏原本已找不着了。清朝莫友芝在同治初年得到宋朝米友仁審定的唐寫本《説文》木部的一半,存188字。寫了《唐寫本〈説文解字〉木部箋異》一卷,證明與許書原本有些不同。據《説文序》説,《説文》正篆9353字,重文1163字,解説總字數為133441字。據清人胡秉虔統計,今天通行的大徐本,正文有9431字,重文1279字,説解122699字。這都説明《説文》在流傳中,已與許慎原本有一定的差距。今本《説文》的不足,又不免夾雑着流傳過程中所發生的錯訛。
——汤可敬《说文解字今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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