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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阅读→绵阳诗人展】之:■葱 葱-葱葱的诗

 诗歌阅读尤佳 2020-07-28


2016绵阳诗人展

特约组稿:胡应鹏

        葱葱,本名张益聪1990年生于四川富顺,大学期间正式开始诗歌创作,已在《诗刊》《西部》《青年作家》《绿风》《诗江南》《剑南文学》《诗歌月刊》等多种国内纯文学刊物上发表有诗歌并入选多个诗歌选本。现居绵阳。


葱葱的诗

在伊犁吹冷风的男人

            ——给父亲大人

从四川绵阳拨号到新疆伊犁

我找那个正在吹冷风的男人

现在我有足够多的爱意去爱这个瘦小的男人

这个破裂自己悲喜 远走他乡的男人

这个给我完整 予我生活意义的男人

这个从小到大甚少陪我的男人

现在还是站在他乡的高大建筑物前 吹冷风 逗不落的太阳

数据是他的胡须茬 粗毛孔

安全帽是他的妻子 儿女

汗水 灰尘 挖机 货车 吊车构成他希望的盐碱地

他一生都在占领 丢弃 远离

让我曾一度厌恶远方这流沙样的词汇

对于他

我从小都爱得稀薄

像伊犁此时昼长夜短 冷热失衡的变态天

直到有一晚

我在梦里看见他的白发 脱发向我走来

说这些年他给我的父爱并不冷峻缺失

青苹果

街上突然多了一抹苹果绿站立

就像少女回望自己的影子

有一种清新之美

我从商贩手中接过挑好的青苹果

就像接过不可冒犯的生活

我把它们放在清水里

它们纷纷探出头

大声嚷嚷

记住我的青春

记住我的酸甜

在我不是红苹果的时候

黄昏的底色

黄昏,你在异乡的江边植一株感怀

和一座叫“流杯”的桥 空腹对饮

看嘉陵江正在接纳女人大朵大朵的泪

你不承认的爱意和想念是许多女人的终生心事

劝你一杯见底 劝你饮下不忘和永恒

直到你辩不出黄昏的底色

一个人的乌托邦

他不能给你摘花 摘云 摘月亮

可你依旧爱他

就像恋着一个人的乌托邦

你爱他被岁月划伤的面孔

爱他理不净的胡茬

爱他新登陆的白发

推开门

他用醇熟的吻 吻开你的心事

他用没生锈的火热 燎原你的执拗

像亲历黑夜的浪漫 雅致

他永远不在现实泊岸

他是你乌托邦的宿主

衰老和疾病是我们碎裂后的重逢

衰老是什么

是一颗鸡蛋有了一条缝隙

是傍晚的花谢忘了白天的花开

是经受浩劫后的一意孤行

疾病是什么

是凡俗人逃不掉的山崖峭壁

是落入每一寸肌理的寒冷疼痛

是提着一颗菩提心去敲打希望

褪色 残缺 干枯 凋谢后的清醒

似一条承托悲欢的河 

衰老和疾病是我们碎裂后的重逢

凉薄和炽热是我们联接后的自省

我们遇见

我们遗忘

于时间的长河里

约定要看彼此那张模糊的脸

生活教会我们的悬浮术

穿着高跟鞋的女人飘起来

揣着啤酒肚的男人浮起来

落满尘埃的破碎物悬在半空

我的眼看不清同一维度的喜悦和灾难

花坛里的花依旧开得五颜六色

缄默的生活却走近我的世界

要传授我悬浮术

让悲苦悬浮在我触不到的地方

让阴雨雾霾悬浮在视野之外

人生的温凉都要悬浮起来供我认领

连呼进肺叶的空气都不放过

我不要随风而逝日渐冷却的命运

太阳就快要沉下去

安昌河边的影子全都悬浮起来

安静的河流

在盆地某处的一条河流

我和无数的女人一样

有意从此栖于河边

和水的交流并不需要太多人懂

水流安静 轻缓 

有很多静默的故事等待倾听

从上流传下来的小道消息

汗液体毛  不良嗜好

我们知不知道

这或许不重要

可敏锐的女人会从风中捡到

骨血之上的雪山

从我身体里掏出一把剑

刺向仙人掌的心

我怕依赖成空

不能情到深处

亲密的飞鸟摘走熟透的向日葵

我的黑发无法挽回的虚白下去

我与生活交换体貌特征

我与你在寒风中裹紧温度

如果现实的花儿都开败

你不能当世俗的看客

我们敲打彼此灵魂的声音

带着魔性

欲望和占有像河水流过的必经之地

忘掉河畔的草木荣枯吧

深夜,骨血之上的雪山

落满经书的光芒

往事如烟

她在一幅画里

画了好山、好水、好酒

却画不好一个孤独的人

半边喧哗  半边寂寥的脸

岑寂的夜

她的心里长出风帆

往事如烟

落叶飘出雪花的姿态

护城河坚毅的身躯里

挂满一座城的灯火

为爱流浪的人散落天涯

冬天的爱恋

从暗夜里掏出一个假如

清醒的大鸟停在干枯的树杈

注视世间的光怪陆离

为无知懵懂穿上漂亮新衣

装进凌晨五点十八分的列车嘶喊声中

发痒的头皮里抓不出真实的思想

遥远的爱情皮肤黯淡

长出了细纹

岁月正在兜售假冒伪劣的保养品

串在生活里的异动声响

被丢进了麻辣汤锅沸煮

冬天的爱恋畏惧生冷

坚毅果敢的爱在来路上冰冻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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