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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阅读】婴儿笔记(系列散文之二)◎陈修元

 诗歌阅读尤佳 2020-07-28

你穿过世事朝我走来,迈出的每一步

都留下了一座空城……


   陈修元,四川广汉人。诗人,文化策划人。曾在《诗刊》《星星》《诗林》《红岩》及菲律宾华文《世界日报》和泰国华文《中华日报》等报刊发表诗作。诗歌入选《中国诗选》(英汉双语版2015、2016),入选《2016中国诗歌排行榜》。2012年参加在汶莱举办的第六届东南亚华文诗人大会。2013 年,获北京文艺网主办的首届国际华文诗歌“百优奖”。
主编出版非虚构散文集《人生突围——八十年代大学生的集体记忆》,策划出版《三星堆文丛》(第一辑、第二辑、第三辑),出版诗集《诗意的飞翔》《跟随一江流动的水》《回乡》《诗巫三星堆》《驶向火星》等。20152016策划发起推动成绵乐诗歌高铁活动,产生全国性影响;2017年策划“三星堆与文学”论坛活动,引起文史文学界关注。 

婴儿笔记(系列散文之二)

 陈修元

婴儿眼中的我

       数天的酷热,一场中雨在深夜落下。

       熟睡的婴儿醒来,惊奇地听着窗外哗啦啦的雨声。正在迅疾发育的大脑,还无法辨知这雨声是咋回事。他坐起来,竭力打量着朦胧的房间,看着身边的我和他的外婆,安静的室内与雨声的窗外构成夜半的场景,婴儿似乎努力地感知着吸收着这一切。

       这个世界的完整性,对于婴儿来说,正在一点点建立,像一滴雨水从天上落下,摔在水泥地,四溅迸散,又缓缓聚合。这一过程,正是婴儿自我的完整性发育过程。

      婴儿与世界,是怎样的关系?这个问题太大,过于未知神秘。我理不清。此刻,在夜雨声中,醒来的婴儿又渐渐入睡。

  婴儿眼中的我,是如何的影像?这一影像,对于我未来的生命走向,又意味着什么?此时,我突然着迷于探究这一新鲜而未知的问题。

婴儿本能进入这个世界。有了这个婴儿,世界的丰富性广大性又增添了一分。科学家说物质不灭,能量守恒,包不包括人的生命现象呢?守恒就是不变,但又有科学家说,宇宙一直在膨胀,增熵又是怎么回事?这些需要科学理性才能解答的问题,对我这个诗人来说,显然过于深奥。

但此刻我执拗地关心一个问题——我在婴儿眼中的形象。这个形象,此时只能由我来推测,应该是模糊的碎片的分散的,对于自我尚未确定与完善的婴儿来说,他的在宇宙中分散的灵魂似乎正在聚合。正如宇宙大爆炸的瞬间,一切尚处于未定型的未知状态。

从我们人类的眼光来看,宇宙相对稳定,地球在太阳系的空间位置也相对稳定,运行的轨道几十亿年来变化甚少,由地球绕太阳的转动位移而带来的时间变化,地球自转公转的时间速度和空间位移,几近是循环。这个时空的道理也太深奥。霍金的《时间简史》,年轻时我曾硬着头皮,看过两遍,但对于一个缺少天体物理知识和科学素养的人来说,依靠概念和由概念进行的推理,无疑让我捧读一部天书,进入一种似是而非、无知而兴奋的迷幻状态。

眼前的婴儿是一面刚启用的镜子。镜子尚无灰尘,也无其他影像留存。一切都处于变动不居的未成型时态。借此正好遐想“婴儿眼中我的形象”这一有趣的问题。

婴儿已经接受我,一伸手他就有扑过来求抱的动作,神情也相应亲切。但他还没有语言,这一印象只是婴儿的感觉初始判断。婴儿的表现与我对他几个月来的照看关爱相吻合。

无疑,我是婴儿的亲人,是婴儿生命中重要的人之一。我想到的是三四十年后,我不在人世,已经成长为青年中年的他如何评价现在的我。

肉身的生灭,是一个生命既定的事实,只是时间的长短和个体肉身重量的区别。

我为这个问题着迷,不是纠结。一个诗人,在乎的不是自己的肉体,我知道,人与人的差别不在肉身,而在其作为人特有的思想品格与精神灵魂。正如在医生面前,所有人都是一副相同的身躯。

我执拗于这一问题,源于我多年前的一个想法:我写的诗歌,五十年后会是怎样的境况?废纸?垃圾?还是有点意思?我的禀赋天质都是常人,却执着于文字的长短句排列。我自然关心我死后自己写作的诗歌的命运。

真正写作的人,我相信,每个人都会对自己的写作有预期。预期的长与短、高与低,直接影响到他的创作状态与创作效果。艺术,看似瞬间灵感迸发激情飞扬,实则有备而来,情动于中而发于外。屈原李白杜甫苏东坡等天才诗人,他们是深知自己作品伟大的人。看似不经意的即兴诗语,也是源自伟大心灵的文学创造。他们的创作,没有犹疑,直抵事物的核心和人心。他们相信,无论过多少年,无论人世如何变迁,人心如何变异,他们的文字,都会找到读者,引发共鸣。这绝不是马后炮的猜测,伟大诗人的作品都具有跨越时空震撼人心的艺术共性。

而我,作为一个二十世纪到二十一世纪的跨世纪写诗人,虽然从学生时代就爱诗写诗至今,诗作也有那么薄薄几本,我自认我的诗歌是我活着活过的文字证明,是我对这个置身的世界爱过恨过纠缠过的证明。我的诗证明我的精神性存在。这结果将证明,我究竟是一个怎样的诗人;我的那些诗句,在我活着时有一些人喜欢,但更多的是我 “自娱自乐”。

我关心死后自己写作的诗歌的命运,不是我有“进入文学史”的情结,而是面对此时睡在我身边的婴儿——我的小外孙,他对此怎么看。他今后的态度,我有些在乎。他会随他父母的告知对我曾是一个诗人产生好奇,他会有机会读到我的诗歌,由人推诗,由诗及人,对我这个故去的人及诗产生了解的愿望。他就此会成为我故去后我的诗歌的当然读者,如若觉得诗还不错,还会推荐给他的朋友。由此我的诗走向更多的人,若有幸遇到某位有影响的诗评家,再阐释一番,说不定会引发更多的人关注。这在过去的中外文学史上,某位诗人在世时仅为少数人知,逝去多年后又名声大振,如美国的女诗人狄金森,唐代的杜甫,当代的海子,都是如此。

……我陷入了妄想。诗人大多就是天生的妄想狂。在一个过度利益化的常庸社会,一个诗人没有一点妄想是活不下去啊。

面对婴儿,我要好好思考下一步的写作。在当前平庸化同质化的诗歌写作中,我再如此下去,岂不是陷入恶性的无效写作?但想一想,在权力与金钱合流且甚嚣尘上的当代社会,人被压扁扭曲变形,要做一个有独立思想有独立人格的人是何其艰难。大量的诗歌文本背后站着的是一个个为生计苟且缺失自我面容模糊行为猥琐心理阴暗的类型化的人,这样的诗歌在今天就遭人唾弃,更遑论后来的三十年五十年?

如果今天的婴儿在未来的某一天,翻阅我的诗集,找不出一首他喜欢的、认可的诗,那我这个有些自负的诗人,今天活着的价值也就是一个“伪价值”了。

在这个意义上说,婴儿是一面镜子,不仅照见我的现在,也照见我的未来。我的生命还在继续,我还在写诗。是时候反思反省了——我为啥要写诗?是不能自控的无意识行为,还是集自己几十年对生命对自然对社会的观察思考感悟而写作?

婴儿眼中的我——这一问题的提出与判断,引发我如许的思绪。夜半雨中,又接着响起阵阵雷声。夜半的雷声,像是从远方驶来的车队,隆隆碾过。

好久没有听到雷声了。但婴儿没有被惊醒。

这夜,深沉的夜,从何而来?

这雨,滴答的雨,从何而至?

我的生命从何而起,归往何处?

我的父母都已作古,

我是父母的意外,还是意内?

我的灵与肉,是我自己吗?

我的女儿呢?

我的十个月大的小外孙呢?

谁的意内?谁的意外?

婴儿在侧,他无我无物的睡相,

雨夜,由此连绵,由此深邃,

由此漾开层层叠叠的诗意……

      2019.8.19

婴儿梦

       昨天,822日,处暑,连续几天的酷热,没有减退的迹象。天气预报说,最近几天,高温还将继续。

今天,23日,婴儿诞生11个月零十天,看起来,举动和表情有一种怪怪的成熟相。

深夜,熟睡中的婴儿,突然惊厥大哭,马上轻声拍打,哄诓几下,又睡去。妻说,婴儿做梦了。

       婴儿做梦了?他的梦从哪里来?

风从哪里来

婴儿从哪里来

风带来了夜

带来了梦

婴儿在梦中笑醒

梦喜欢上了婴儿

风回来了

梦中的婴儿荡起了秋千

半睡半醒之间,我脑子里闪出这样的词语和组合的意象。这不是观念写作,而是自然流泻。梦与婴儿,婴儿与梦,显然在我的经验之外,也在我的知识之外。是想象还是某种电磁作用将我带入婴儿梦境,我自己在梦境中变成了婴儿,我们并排睡在天地之间,万物静候,风若有似无。这是否就是大梦无觉的混沌之象?

我是一个喜欢做梦的人,一生梦不断。从生活再现到生活预演,再到文学创作,无不有梦穿回。

我不喜欢无梦的睡眠。一觉醒来,如若无梦,我会感到时间弃我而去,虚度了光阴,虚度了睡眠。以致每天临睡前,我都会在心里轻唤——梦来,梦来,梦来……

       岁月流逝不惊人,恍然入梦。梦醒,半个世纪光阴过去。我不嗟叹。有梦的人生,就像好的诗,总是虚实相间相映。想想我们的肉身,有生前死后之别,不也是虚实相生吗?

       看着身边婴儿,有时熟睡中,突然小嘴边轻漾笑靥,如细风带水纹,让我心起诗句,词语如蜻蜓划过清水,画面纯美。

梦是大脑潜意识活动。婴儿的潜意识从何而来?随着神经元的发育,天生自带的,还是后天成长中所见所闻留存在大脑中的印象,组合成初始的意识?

       换句话说,婴儿的意识从何而来?接着是人的意识究竟何以产生?

       几年前,看过一本书,名为《神秘的火焰》,副题为“物理世界中有意识的心灵”,作者是以提出心灵哲学中的新神秘主义而著称的英国当代哲学家C.麦金,他说“我不相信任何形式的超自然的东西”,就意识的产生而言,“意识像一个神秘的火焰,大脑里某种原物质可以点燃成意识。……我们在意识的火焰问题上更像一群前科学居民:我们不能理解它如何可能而且必定是一种自然过程。” 意识依赖于大脑的一个无法理解的自然属性。意识何以产生?作者认为“意识经由大脑组织的某些自然属性植根于大脑,但它并不能通过我们熟知的电化学过程来进行解释。我将认为,正是这种属性的完全不可知性使我们充满了困惑。” C.麦金把意识的存在归结于基因,“构成心灵与大脑关联基础的法则和原理在某种程度上编码成基因。”“在特定意义上,基因是一个伟大的哲学家,是一个有价值的哲学宝库。”

无知产生好奇。我对意识的出现之谜一直好奇而无解。看了《神秘的火焰》,我才明白,你所来源的精子和卵子在当初根本没有意识,然而存在于它们内部的基因包含着需要确保你终生伴有一个有意识心灵的信息。它们包含着处理物质的指令以做到意识从物质中产生。

意识的神秘性是终极神秘,是一种人类智力永远无法揭开的神秘。大脑必定有某些属性没有包含在我们的大脑概念中,作为产生意识的器官,大脑的内在本质并不能出现于人类的认知系统中。这正如我们不能提起自己的头发离开地球一样,让人永远无知而困惑。    

这婴儿的意识来源,如果说,完全是婴儿成长过程中,外界信息通过身体感官进入大脑而逐渐累积形成,由意识而整合成观念,分合成情感,那么,人的动物性本能就是生物性遗传,这之间的关系又是怎样?同时要问,人的本性中自私、贪欲、控制欲等,是先天遗传还是后天习得?或者是二者交互作用的结果?

       对混沌中的婴儿意识的产生,我的好奇,正如对宇宙如何产生的好奇。这关系到我对婴儿的态度,对人性的态度,对人类未来的态度。我们的主观能动性如何产生,力量有多强大?我们对自己的了解与控制(自律)从何切入?社会组织对个人的约束与管理,是一直沿用传统的利用人的贪婪心与恐惧感来施加利诱或暴力的方式,还是用后天教化的文明方式来进行。这关系到我们每个人生存的安全感与幸福感。

       或者,我们的意识永远停留在婴儿是无知无识的,一旦开始会说话行走,我们就要全力以赴将婴儿教育引导到我们习以为常的社会文化中,使其成为可爱的小孩子、好学的少年、有为的青年?这样一来,事情不是简单化了吗?人性的复杂性、多重性、矛盾性,又从何而来?

       婴儿之梦,正如深广的宇宙,奥秘难测。弗洛伊德《梦的解析》我年轻时认真读过,还做了不少笔记,印象深。那是对成人的梦的解析,特别是对有精神问题病人的梦的解析。爱尔兰社会心理学家乔·格里芬和英国教授伊万·泰里尔合著的《人类天赋》中指出:人类与生俱来具有一种丰富的自然遗赠——一个只开放了一部分的大脑,其包含着一个具有天生的知识模式的基因宝库。这些知识模式表现为:生理需求和情感需求,即该书所指的“人类天赋”。他们把梦归结为人类天赋中的“自然赋予”之一,提出“做梦的大脑,它借助隐喻方式宣泄当天尚未得到满足的情感唤醒预期,从而保持我们基因遗传的完整性。” “大脑进化出做梦的能力,其作用是处理未解决的情感唤醒事件。”假如这个见解是正确的,它就会帮助我们探索其他一些神秘的东西。

做梦并非异常的现象,人人都做梦。但是,当我们做梦时,我们正在利用自己的想象力创造另一个现实——它可以被认为是大脑自己的“现实生成器”。我喜欢诗,喜欢远方,喜欢做梦,甚至是白日梦。这诗与远方和白日梦,帮助我创造了另一种“现实生成器”,我人生的巧妙处在于:我同时在度过两种人生——现实的人生和梦想的人生。

正是从婴儿之梦中,让我生出无数的好奇并阅读相关书籍欲解开疑窦,这一探究,打开了一个个陌生炫彩的未知世界的大门。

给婴儿一个安全温暖的家,给婴儿一个舒适温馨的睡眠,保护好婴儿的梦境不遭惊扰,就是保护婴儿“梦”的天赋。

这个有“梦”的世界,是值得我们珍爱的世界。

2019.8.23

老子眼中的婴儿

凌晨三点至五点为寅时。寅,有说像黄泉欲出,又说像双手捧矢,即“引”的古字。引,可释为牵引、引导、引起、离开。黎明前的三点至五点为寅时,正是黑夜即将离开,熹微即被牵引而来的时刻。一夜分为五更,寅时为五更,正是黎明将至时分。

四点钟醒来,看着熟睡的婴儿,我的脑细胞又兴奋起来。寅时,是我的生物钟最早开始的活跃期。我的出生时刻就是寅时,小时父亲常说“寅时不天光,卯时亮堂堂”,我记忆深刻。想我出生时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即是自然的黎明景象。

我选择黎明前的四点钟,开始思考写作这篇文章。此诗,我身边的婴儿正在梦中,看他的面部表情,不时有些微变化,那是怎样的梦呢?谁也不知。婴儿自己也不知,正所谓“混沌”。                                              

想到“混沌”,思维迅捷进入老子的境界。还记得老子的《道德经》第二十五章中说:“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意为:有一个东西混然而成,在天地形成以前就已经存在。听不到它的声音也看不见它的形体,寂静而空虚,不依靠任何外力而独立长存永不停息,循环运行而永不衰竭,可以作为万物的根本。我不知道它的名字,所以勉强把它叫做“道”,再勉强给它起个名字叫做“大”。这个在天地未生之前就已经有一个浑然一体的东西存在,这个东西就是“混沌”。                                         

婴儿的初生状态就是“混沌”,本然,纯真。由此,老子在其《道德经》中三次提到“婴儿”一词——                                             

《道德经》第十章说:“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大意为:精神和形体合一,能不分离吗?聚结精气以致柔和温顺,能像婴儿的无欲状态吗?此处的“婴儿”,致柔之和,为婴儿的无欲状态,是大自然中一个“物全而性得”的健康圆满生命体。                                      

      《道德经》第二十章说:“我独泊兮,其未兆;沌沌兮,如婴儿之未孩。”孩:同“咳”,形容婴儿的笑声。这段话的大意为:我却独自淡泊宁静,无动于衷。混混沌沌啊,如同婴儿还不会发出嘻笑声。句中的婴儿初临人世,尚处于混沌状态,还不会发出嘻笑声。生命无知无觉,唯有睁开眼睛,饥饿哭闹。    

《道德经》第二十八章说:“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大意为:深知什么是雄强,却安守雌柔的地位,甘愿做天下的溪涧。甘愿作天下的溪涧,永恒的德性就不会离失,回复到婴儿般单纯的状态。此处的婴儿纯真、稚气、单纯。                                   

      老子的《道德经》是一部伟大的书,被誉为“万经之王”,对中国传统哲学、科学、政治、宗教等有着深刻影响 。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统计,《道德经》是除了《圣经》以外被译成外国文字发布量最多的文化名著。在这部奇书中,“婴儿”一词出现了三次,“赤子”一词出现了一次,这在中国典籍中,是十分意外的情况。这表明了老子所追求的理想人格时像婴儿一样“返其真”,回到人的本然状态。婴儿无知无欲,生机勃勃,有无限的发展潜力与可能性和多样性。“复归于婴儿”,婴儿没有不良习染,不欺不诈不伪,虽然柔弱,但它强大的生机和发展可能性,值得我们去守护和维护。婴儿的未来,即是我们每个人的未来与社会文明的未来。

寅时天地生机勃发,我身边的婴儿鼻息轻微,睡态安然。想到我最近对婴儿的感悟居然与老子相契合,我甚是兴奋。通过婴儿,我与两千多年前的旷世哲人神交意合,我的生命瞬间被一道穿越时空的神秘闪电照彻。                                                            写完以上文字,放下手机,冥想婴儿状态。想着想着,倦意袭来,我又睡去。仿佛中我路过小时的镇上学校,学校放学,一个似曾相识的男老师和我一起走在通向老家的乡道。不久,男老师分手告别。我又和一个小女生一同走,途径一段破旧老街,女生分手回家。我一人背着女儿的手风琴,转过街角,遇到一堵矮墙似的台阶,台阶下是一条河。看样子这里的人都是爬上去经过。我刚爬上几级,突然砖体松动,我连人带砖块落入水中,身上还背了一台手风琴,眼看就要淹死,我拼命解开手风琴背带,心想,不能死啊。终于解开,逃生上岸。我失魂落魄,想到要状告当地政府不作为,道路失修,差点被淹死……                                醒来,思忖良久。这个短梦与刚才我关于《道德经》中出现“婴儿”一词的思考写作有无关系?为何作此梦?

       天已亮,看着身边还未醒来的婴儿,我想刚做的这个梦与婴儿有关系:一个小女生,我背着女儿当年学的手风琴,遇危险跌入河中,险丧生命。这不是一种为孩子的担忧所引发的潜意识窜入梦境吗?

       面对柔弱天真单纯的婴儿,作为一个成人,在为孩子祝福时,时时担心婴儿的健康和生命安全。婴儿成长的过程充满不确定性,这不确定性就包括生命安全。孩子的安全责任意识时时警醒自己,不得有误。人的生命虽是个体,但连接起来,又是一个生命链条,不能断掉。自己的人生与婴儿的成长及未来社会不是割裂开的,这生命的河流,是一个流动的整体。正如一滴水,汇入大海。个人在其中,永不孤单,永不消逝,生命的存在及意义也蕴含其中。

       由《道德经》“婴儿”的出现,到今天的人类责任,老子所思考的人生问题社会问题具有永恒性。这正是老子的伟大、《道德经》的不朽。

       从《道德经》中的“婴儿”词语,展开联想,思考觉悟,不也是我此时生命的最佳状态吗?

2019.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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