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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山野 01 朋友圈 那名消防队员朋友圈的封面上，是自己和妻子的婚纱照。 沙滩，夕阳，以及深情对望的剪影。  那是新婚不久的他，为爱情开辟的心灵自留地。对他来说，妻子是他的软肋，而即将出世的孩子，则预兆着他的希冀。 可是，他不仅是保护妻儿的铠甲，也是横在火灾和人民之间的—— 最后一道防线。  就像朋友圈封面下方的每一条朋友圈，见证了他身为消防官兵的日常： 半月一次的轮休突然中止。或许他正在陪伴着家人，可下一秒，他就要出入火场，九死一生。  叠放整齐的武警制服和警徽，时刻都在提醒着自己「有警必出，闻警即动」的消防员使命。 我相信，哪怕再苦再累，他一定引以为豪。  抵达山火现场，或许要经历超过15个小时的长途跋涉。或许会经历令人窒息浓烟、吞噬生命的火浪、无路可走的绝望。 又或者，即将迎来一场无法自救的致命危机。  可是，明知代价之沉重，却依旧把争取时间的过程，救援的过程，拼命的过程，轻描淡写成乐观幽默的语气。 “沿途原始林区的风景还是很美丽的，很多人应该一辈子无法领略吧。”   或许只有这样做，他才会让让家人放下担忧，暂且安心吧。 “放心吧老婆，等我回来。” 只是，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欣赏身后所处的世界。 哪怕，还没来得及和等他回家的父母妻儿告别。  02 告别与延续 “截至4月1日18点30分，四川省凉山州木里县森林火灾灭火中失联的30名扑火队员的遗体，已全部找到。” 这是我们最不愿确认的消息。  3名70后，1名80后，24名90后，2名00后...... 这其中，年龄最小的也才刚过18岁。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他们是谁的丈夫，谁的父亲，又是谁的儿子？”  活着的人，总要以自己的方式延续逝者的灵魂。 以不舍，以纪念，以慰藉。 2014年5月，在高层居民楼展开救援任务的90后消防员钱凌云和刘杰，被突发性「轰燃」产生的高温气浪推出窗口。 他们最后与世界诀别的姿势，是手拉手从13楼坠落。  刘杰的母亲虽为高龄产妇。可为了重建失孤的生活，她决定借助试管婴儿技术。经过4次失败和绝望，终于在第5次成功孕育了新的生命。 女儿诞生那年，恰恰是儿子的本命年。 兄妹之间微妙的关系，就这样被细腻地交织缠绕，生生不息。 24岁的庞题在天津塘沽爆炸事件中，不幸牺牲。 他已过中年的母亲，也冒着生命危险，于两年后诞下一对儿龙凤胎。小名分别为：思思和念念。 名字象征着对亲爱的儿子永久的思念。 而「铭记」，则成了她身为母亲，延续母子情缘的最朴素，也是最动人的方式。 是啊，没有人能承受与亲生骨肉的离别之痛。可在命运面前，人类往往是无力的。 所以，无助的我们，也只能在绝望之中，孕育希望。 03 我们在逃离，走向生 他们在救人，走向死 每逢天灾降临，地球从不在意我们的死活。 可他们在意。 新疆库车县，一对儿夫妻被山洪困在拖拉机上，消防官兵穿越疾驰的水流，展开救援。 哪怕他此刻身为他人生命的救助者和捍卫者，却依旧在大自然的无情考验下，经历九死一生的惊心动魄。 他的身体很快就被汹涌的洪水淹没，整个人随时会被卷入湍急的河流中。泥水灌入喉咙，他只能闭气艰难游向受困者。 连那对夫妇都流着泪哭喊着：“对不起，不要救我们了，你不要过来了。” 坚持了四个小时，救援结束。没有人知道，下次一等待他们的，会是何种程度的危机和挑战。 还记得汶川地震，当地面交通无法第一时间抵达灾害中心时。 是这15名伞兵，从四千多米高空跳下，即便地形地势复杂危险，他们依旧义无反顾。 他们是受灾群众的希望，可别忘了，他们也有父母，也有妻儿。只不过这一刻，他们是人民的孩子。 他们有的写下了遗书，因为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 当有人问他是否有所顾虑时，这名战士强忍着泪水，笑着说： “我啊，没什么担心的。” ▼ 过了一会儿，仿佛要交代什么事情一般： “我最想说的， 就是请父母放心。” ▼ 每一次事故发生，他们是人群中的逆行者。 我们在逃离，走向生。 他们在救人，走向死。 04 牵挂与不舍 这是一个每次出任务都会准备「遗书」的群体。 因为在历经火场、亲临生死之后，他们深知生命的脆弱和匆忙。 他们也会有不舍和遗憾： 怕来不及给父母尽孝，怕无法当一名疼爱妻子的好丈夫，怕不能陪孩子成长，等不到孩子陪自己慢慢变老。 一名19岁的小战士，在救援途中因突发的墙体坍塌，被碎石压住无法动弹，其他三名战友当即死亡，血水结了冰。 他的手臂已经折断了，在生命的最后几分钟，他告诉队长： “麻烦你转告我的爸爸妈妈，我爱他们，我真的坚持不住了。 ” 说完，他的头就永远地垂下了。 在我们眼中，他们是英雄，是危难之际的希望。 可是别忘了，在他们的父母眼中，他们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 就像有人说： “和平年代，你看不见黑暗，是因为有一群人，用生命把黑暗挡在身后。 可是，从来就没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替我们负重前行。” 05 “遗志” 在每次一次救援中，他们恨不得自己是一台「永动机」。 多争取一秒的时间，对受难者来说就是一线生机。多救一条人命，就可以阻挡一个家庭的不幸。 汶川地震，一名消防官兵明知余震的威胁，却依旧执着地挖掘着坍塌的水泥，尝试着救援更多的人。 “求求你们，让我再去救一个！我还能再救一个！” 很多人不理解这种「争分夺秒」和「义无反顾」，“他们这么做，到底值得吗？” 或许，你不知道的是：消防员不仅是高危职业，不仅面临着人身安全的巨大危险。他们还要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 据统计：消防员患有抑郁症和创伤性应激障碍的几率，是常人的5倍。 这意味着，几乎每一名历经火场的他们，都在生与死中，交织着希望和绝望。然后在「责任心」和「无力感」中，挣扎撕扯着。 救人成功，对他们来说是本职工作。可一旦帮不到遇难者，心底里的自责便迟迟无法褪去。 他们也怕战友离去。 奔赴火场后，上一秒结伴前行的兄弟，下一秒却阴阳两隔。 在一次火灾救援行动中，率先冲入火场的中队长不幸牺牲。战士们围在他身旁，痛哭流涕。 遗憾的是，因为现场的灾情，他们根本来不及悲痛。为了继续开展救援任务，队长只能狠下心下达行动的命令： “灭火战斗，早晚都会有牺牲。” “牺牲的弟兄的遗志，就由我们来替他完成吧。” ▼ 渐渐地，我才真正意识到： 他们是一群真正「在死亡的伴随下」活着的人。他们的赤子之心，身上肩负的使命，为我们换来了生活的安宁。 06 请记住他们 其实，在这个时代，我们正在被「他们」保护得很好。 所以我们的生活鲜少出现直接威胁生命的磨难。因为很多时候，当潜在威胁的苗头刚刚燃起时，就被人默默用自己的身体，前赴后继地扑灭了。 活在安逸之中的我，此刻还是会觉得很抱歉吧： “没想到，最后竟会以这样的方式认识你们。” “30”，不仅是一个单纯的数字，而是生命陨落的群像。与其说这是「30条生命的牺牲」，更应说这是「每一个人的消逝，都要经历30次绝望的阵痛」。 希望每个人都能重新认识他们，读一读他们的名字，看一看他们的面孔。 生离死别每天都在发生，只是这一次的壮烈，是30个心怀赤子之心的「英雄」，用满腔孤勇和义无反顾，换来了凉山人民生活的安宁。 没有人愿意他们成为「英雄」。 因为这两个字意味着「家国在前，生命在后」。也预兆着生命无法承受之重。 直到这场山火的着火点被悉数扑灭，或许才是对他们的一丝慰藉。就像一名网友作的诗： “有的人 他们用青春换来了所有人的春天 他们把身体遗忘在春天里 把灵魂交给了天空 道出每一句晚安 如果说他们在哪里 我相信是 一个又一个瑰丽的黄昏和成形的山脉” 本文图片来源于网络 — End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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