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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洪臣 ★时候不到天不明 刘明白六十五，光棍了，单打独斗，自食自饮了半年，草鸡了。老刘从供销系统退休，一月二千元的退休金领着，自己明白，是香馍馍，找个农村老伴很容易。 老刘绞尽脑汁了一个月，选中了镇驻地的寡妇秋桃。秋桃无儿无女，比自己小五岁。秋桃那柔情似水的眼神，弯弯的眉毛，白皙无暇的皮肤，美得令他震撼！特别是她那时尚得体的服饰以及轻盈优美的广场舞姿更让他迷茫、神往。 上天有眼，像给了一条红线，每天早晨，总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和秋桃紧紧拴在一起跳舞快乐。 想到此，老刘就骄傲，骄傲有个孝顺懂事的好儿媳，点播他到广场学跳舞。 春风习习的早晨，老刘和秋桃，在镇广场跳完了舞，一如既往，走进如意饭馆。老刘点了秋桃的最爱：小饼、小菜、鸡蛋、米粥。秋桃无啥收入，自然都是老刘结账。 老刘瞅瞅秋桃甜甜的脸蛋，大大的眼睛，笑容可掬。秋桃看看老刘高挑的个头，白皙的脸膛，黑黑的头发，喜上眉梢。秋桃正吃得津津有味，兴致勃勃，老刘心里着火了，战战抖抖地说出了掏心窝子的话：“秋桃啊，我一个人过日子，很难受。” 秋桃瞪大惊惧的眼睛，祈求着快掉泪了：“我更，还害怕啊，半夜三更，有人往我院子里扔石头，吓死了！” 老刘明白，秋桃熟了，直言不讳：“秋桃啊，那咱俩就快把喜事办了吧！” 不料秋桃摆摆手：“不急，不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再等等吧!” “还等啥？” “我虽说无儿无女，总得跟一家本当、亲戚朋友商量商量如何办得更妥当吧!” 老刘明白了，这是秋桃不乐意的婉转话，结了账，气呼呼地转身就走。 秋桃触电般呼喊：“您回来，听我细细说吗！”老刘火气十足，不回头。秋桃追到门外，拽住老刘，用手撩撩头发，俩眼含泪，长叹一声嘱咐：“老刘啊，我是真心的，为了咱俩，我也有难言之隐，时候不到天不明，您听我细细说！” 老刘的火药性子来了，用力甩掉秋桃，咚咚迈着快步，灰着脸回了家。一进门，见儿子儿媳突然开车来家送鱼来了。 “爸，遇到不顺心的事了？”儿子快问。 “爸，您一人在家，俺不放心，给您买楼了。”儿媳还提了那把不开的壶说，“您再找个如意老伴，万事具备了接您进城，您就欢欢乐乐地度晚年吧!”并且叮嘱，“爸，秋桃不熟不好吃！” 老刘才要发火说吃啥秋桃，欢乐个猴子，立马憋住了。一揣摩，又激动得快说：“好好好，谢谢谢谢，好孩子，真开明！” 老刘晓得，秋桃在耍他。老刘更晓得，就凭自己要人才有人才，心灵手巧又能干的主，进了城一定能找个比她秋桃还好的老伴。 儿媳说声还有急事，走了。 老刘急不可耐，来了个快刀斩乱麻，日夜奋战，在家收拾了两天，不等儿媳来接，把门一锁，一路欢歌，提前进了城。老刘一进儿子给买的亮堂得耀眼的一楼，像上了天堂，飘飘如仙，大有如意寡妇冲破门的快感。 中午儿子叫饭店送来丰盛的饭菜摆上。 儿媳急火火地请了一漂亮又文明的女士来，老刘只瞅了一眼，赶快打住，他不知儿媳唱啥戏。 儿媳说：“爸，这就是俺的恩师张校长！” 老刘霍地站起来，心里高呼着高尚，快与其握手。儿媳常念叨，她上初中有个头疼脑热的多亏了张校长照顾，上大学了，人家还赞助她。 大家一面吃喝，一面聊。 儿媳说：“爸，俺没有空。想把卫生搞搞再接您来。您看看缺啥，俺再给您买。” “爸，张校长的儿子在北京工作。自己孤身一人又体弱，平常有啥事，您多帮帮！”儿子的眼神放光彩。 老刘瞄了张校长一眼，心在跳，脸发红，可他知道自己姓啥名谁，没有丝毫胡思乱想，点点头：“好说，好说！” 张校长礼貌地敬了老刘一杯酒：“多谢了，以后少麻烦不了您!” 儿媳说:“爸，您和秋桃大姨的事咋样了？成熟了就接来！” 老刘摆摆手，白脸变成了紫茄子，差一点流下气愤的泪水，只好嘴上贴封条。 住了两天，张校长还真有难事了，厕所堵了，找老刘帮忙。 老刘干了一辈子供销社，助人为乐，出了名，速去物业，找了投下水道的人的电话号码，打电话叫了来。 老刘全力以赴靠上，忙活了一个多小时。 厕所投好了，老刘眼睛手快地清扫完了卫生，要走。 不料张校长已叫饭馆送来了饭菜，还拿出了茅台酒。 盛情难却，老刘便拘束地吃喝起来。 张校长热情地说：“俺比您大一岁，以后您就是俺刘弟了！到了这里，就像在自己家里。” “那是那是！” “刘弟，您以后有何打算？” 老刘撩撩头发，有点晕头转向，突然秋桃那句戳他肺管子的话轰响了，用上了，抑扬顿挫地说气话：“不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再等等吧，时候不到天不明！” 张校长也倒了一盅酒，和老刘碰碰盅干了：“刘弟，您真是个明白人，好人！” 听了张校长的操行评语，老刘心里甜蜜蜜的，自觉前途无量，立马倒了一盅酒，站起来敬张校长。干了酒快感慨地说：“大姐啊，弟弟直肠子，爆竹性子，一遇到大事就糊涂了。今后啊，还请您多指点多帮助！” “放心吧，您的事，就是俺的事，时候不到天不明！”张校长接着难为情地说，“刘弟，有件事我真不好开口。” “大姐，您这就见外了不是，有话直说，自家人吗！”老刘满脸惊讶，静听。 “我婆母娘，偏瘫得厉害，住两天就接来，还请您多帮忙，帮我一起照顾！” “好说好说，一定一定！”老刘答应得很干脆。可一眨眼，心里一咯咚，坠入云雾里了，一个单身老爷们，咋和一仙女寡妇照顾个有病的老太太。 老刘清楚，这个小区叫教师新村，是十多年前照顾老教师进城建的。圣人之地，万事必须小心！ 老刘醉醺醺地往家走，一打扑克的丑老妇说难听的了：“笑死人了，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老刘怒火中烧，这要是在老家一定不客气，在这里，只好在心理骂：“她娘的，真是林子乱了，啥鸟都有！我老刘可是明白人！” 老刘酒喝多了，晚饭没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找如意老伴。 几天来，他算是看明白了，小区里满头白发的、驼背的、走路腿脚不利索的那些七十多岁的老头，一个个都领着比自己年轻十来岁的现找的伴，馋人啊！他深知自己条件优越，就是不知咋操作。 第二天早饭后，老刘灵机一动，立马去找老乡老王取经，说出了急着找老伴的心理话。 老王摇摇头，说得很干脆：“像他们那样您办不了。那些人，高职称，高工资，找的老伴，都是农村寡妇打着进城打工的旗号来的，有的叫保姆，管吃管住管穿，别看有的登记了，一月工资也至少一千二百元。说白了，那些寡妇，大多数是来玩钱的” 老刘一听头皮发麻，心里冰凉，明白了，自己在城里找个老伴是不可能了。谁不明白，每月的物业费、水电费要拿，买棵菜比乡下贵，再加上平日事情来往，头疼脑热再花钱，除了生活费，哪有钱找老伴。您总不能厚着脸皮和儿媳说：“好孩子，可怜可怜我，每月赞助二千元，帮我找老伴吧，那不丢死人了……”老刘跺跺脚，手握拳头嘎巴响，心里高呼：“我要回家……” 老刘在床上又折腾了一宿，张校长那句话：“放心吧，您的事，就是俺的事，时候不到天不明！”在脑子里打雷般直响，累得头痛也响不出个道道来。八点多了，只好还赖在床上瞅天花板。 门铃响了，老刘知道，准是孝顺的儿子儿媳来了，伸伸懒腰快去开门。老刘开了门，眼睛都看直了，把双眼擦了又擦，终于看清了，儿媳领着秋桃来了。 儿媳毫不客气地埋怨；“爸，您心急的老毛病就是改不了。没听俺秋桃大姨说明白，就火了，还不告诉俺！” 秋桃笑着，送一滑稽的眼神，说：“我找好工作了！” 老刘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好啊好啊，祝贺您！”转过身去，牙齿嘎嘣嘎嘣对打。 儿媳笑了笑说：“爸，张校长把她偏瘫的婆母娘接来了。她体弱有病，是秋桃大姨的表姐。俺俩策划，有我安排，把大姨请来，辛苦您俩，好好伺候吧。俺给大姨投保了。” 秋桃笑成了一朵花，想想在乡下广场晨练时和老刘的甜甜蜜蜜，送了个暖温温的眼神给老刘说：“俺大姐直夸您，忠厚老实，有耐性。我听儿媳的，家里一切都安排好了。” 老刘愧疚地瞅瞅秋桃，觉得天在旋地在转，这回大有长进，明白了，终于听懂了秋桃那句真心实意地呼喊：“老刘啊，我是真心的，时候不到天不明！” 作者简介： 李洪臣，1937年生。中学高级教师，当过高中校长。上高中时，以笔名高鲁在《前哨》（《山东文学》的前身）1958年一月号，发表处女作短篇小说《请假》。短篇小说《大明和铁柱》以笔名李童发《山东文学》1964年六月份，而后辍笔。1997年退休后，在《青岛当代文学》《泰国《中华日报》》《小小说大世界》《绝妙小小说》《齐鲁晚报》《幽默讽刺·精短小说》《微篇小说》《鲁北文学》《文萃》《新文学》《楚天文学》《中华微型小说》《中华文艺》《小小说家》《当代闪小说》《青海湖》《冰凌花》《文化平度》等刊物发表小小说53篇。三篇闪小说入选《中国当代闪小说超值经典珍藏书系》。《老刘喜秋香》入选《小小说名作、佳作阅读与欣赏（30），被编入“高考阅读资料”，被40多家考试选用。参加大赛，获奖12次。 2016年入选《中国教育界名人大辞典》。 全国第三届“七夕杯”爱情作品大奖赛征稿启事 一、征稿时间： 2019年6月9日—8月9日 二、征稿内容 来稿体裁不限，内容必须健康向上，以爱情为主题。小说、散文、诗歌、散文诗、微电影电视剧本、辞赋、古体诗均可。 诗歌类作品3—10首（200行以内），文章类作品5000字以内。 来稿请务必附作者照片一张、简介、手机号码、详细通讯地址、电子邮箱、个人微信号。 请勿重复、反复、变换名字投稿，一旦发觉，立即取消参评资格。 三、投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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