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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3日，我，钱老板和香蕉姐去看了一部电影的点映。 此后，我陷入了长时间的纠结： 到底要不要写这部电影？ 5月12日母亲节这一天，我终于下定决心写这部特别的电影。 它特别的第一点，就是让我极度纠结。 《柔情史》 GIRLS ALWAYS HAPPY 2019.5.17  为什么纠结要不要写这部电影呢？ 因为很多人给《柔情史》打出的标签是女性视角和私人化。 这种风格与导演息息相关。 导演杨明明生于1987年，是一个85后女导演。 她长得很漂亮，上学时曾经是校花。 同时，她很有才华，导演，编剧，演员，剪辑，她样样都做得好。  杨明明 近年来，国内的女导演越来越活跃，除了胡玫，李玉和李少红等老一辈。 80后的新生代也是势头惊人，比如《无问西东》的导演李芳芳，比如杨明明。 可是，身为女导演总是要回答性别相关的问题。 对此，杨明明大方表态，她认为女导演更忠于自己的感受。 所谓女导演，所谓女性视角，所谓私人化，都是忠于自我感受，忠于表达。  杨明明 目前为止，杨明明只导演过两部作品：《女导演》和《柔情史》。 《女导演》是一部片长只有42分钟的短片，也是杨明明的成名作。 这部短片采用了伪纪录片的形式，拍摄了两位刚从导演系毕业的女生的故事。  《女导演》 两个女生是闺蜜。 某一天她们突然发现自己是同一个大款的小三和小四。 两个人开始了明扯暗撕。 在撕扯中我们得知一个女孩儿从大款那里得到两万块钱拍片。 另一个得到了北京户口。  这部短片由杨明明自编自导自演。 用写好的剧本拍出了那种不经意泄漏的真实感，也满足了观众的偷窥欲。 这部用纪录片手法拍摄的剧情片，故事构思巧妙，节奏恰到好处，散发着导演才华的光芒。 后来杨明明带着这部短片参加了北京独立影展等各地影展。 她自己回忆现场观众被震撼的场景，有的人爱到不行，有的人恨到不行。 总之，这部短片让大家记住了杨明明。  《女导演》 杨明明的才华震撼了她的老师杨超。 杨超邀请杨明明加入自己的电影工作室。 他还把自己拍的电影《长江图》交给杨明明剪辑。 这次的新片《柔情史》也是杨明明自编自导自演（杨超也是监制）。 杨超的眼光没有错，这一次《柔情史》入围柏林电影节全景单元，还获得了最佳处女座提名。 影片还获得了费比西国际影评人奖和香港国际电影节火鸟大奖。 也是有了这些认可，《柔情史》终于有了在影院和观众见面的机会。  在《柔情史》中，导演杨明明饰演女儿小雾。 制片人耐安扮演母亲。 由导演扮演的女儿，由制片人扮演的母亲，使得片子更加有意思。  耐安是个独立制片人，也是个演员，曾在大火的电视剧《姊妹行》中扮演姐姐凌花，展现过非凡的表演能力。 但她主要还是作为女独立制片与国内导演合作，她合作最多的对象是娄烨导演。 娄烨导演的代表作《推拿》《春风沉醉的夜晚》等都是耐安老师制片。 2006年娄烨导演因为《颐和园》受到处罚，他和制片人耐安均被处罚5年内不得拍片。 今年娄烨导演的新作《风中有多雨做的云》，再次由耐安老师担任制片。  左：娄烨 右：耐安 《柔情史》讲述的是一对母女之间相爱相杀的故事。 烟火和文艺并存这件事，在这对母女之间显得毫不违和。  女儿小雾是一个有理想但不得志的编剧。 父亲早早走了，只剩下一个没有经济能力的母亲。 小雾和母亲成了彼此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依靠。 母亲搬来住在小雾的公寓里，二人相爱相杀的生活由此展开。  左：小雾（杨明明饰） 右：母亲（耐安饰） 影片发生在北京的胡同里，讲的是最柴米油盐的生活。 母亲在父亲死后赶上了拆迁。 她把一场婚姻留下的唯一的财产——房子，变成了钱。 但是几年后货币贬值，那点钱再也买不起房子了。 没有房子，没有工作的母亲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女儿身上。 然而，小雾是一个有理想却赚不到钱的编剧。 在生活的压力面前，这对同处一个屋檐下的母女，摩擦不断。 《柔情史》预告片 对于影片私人化的担心不在少数，导演杨明明却认为这部《柔情史》拍出了普世的感情。 亲情是中国人最看重的，所谓百善孝为先。 但这部电影，说出了中国式父母能说出的最难听的话—— 给出了中国式的可怕假设—— 电影中的母亲更是不负众望，拿出了中国父母能拿出的最厉害的感情捆绑工具—— 女儿也没有让观众失望，给出了最歇斯底里的回击—— 电影里的这些台词实在太让人熟悉了，所以真的是直戳人心。 有一些父母说过的极其伤人的话： “你不要叫我妈，你这个没妈教的东西” “养狗养这么多年都该熟了” “你怎么不去死” 有一些孩子说过的极其伤人的话： “你别来学校丢人现眼了” “你别管了，说了你也不懂” “你怎么又唠叨？你别管我” 电影中出现的短暂的肢体冲突的镜头，远远比不上这些言语来得激烈伤人。 不需要多表达，这些父母与孩子之间的话，足够让观众随着坠入那种压抑绝望的母女关系。 当我们认为这是中国式的亲密关系时，导演却发现国外的情形与中国毫无二致。 导演在参访中说在国外的影展里，一个白发苍苍吸着氧气的老奶奶对她说自己感同身受。 这也让我想到加拿大天才导演泽维尔·多兰的处女座《我杀了我妈妈》。 《我杀了我妈妈》 电影的主人公是一对母子。 进入青春期的儿子没有办法和母亲进行心平气和的交流。 儿子做的所有事在母亲眼里似乎都是错的。 母亲的习惯和举动在儿子眼里那么有失体面。 终于，情绪爆发，儿子对着妈妈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我杀了我妈妈》 儿子并不想恨自己的妈妈。 他说：上帝说，爱自己的父母。 儿子尝试着对自己的妈妈说“我爱你”。 尝试着做家务，尝试顺从妈妈的意志。 但是，一切努力都没有用。 母子二人还是在细碎的生活中摩擦不断。 《我杀了我妈妈》 电影是导演多兰的处女作，由多兰自编自导自演。 当时只有18岁的多兰，把母子之间的矛盾关系拿捏得恰到好处。 片名叫《我杀了我妈妈》，但是片中的儿子内心深处深爱自己的妈妈绝对无法下手。 可是与此同时，儿子如此恨自己妈妈，恨不得她能从世界上消失。 儿子对着镜头说： 要是有人伤害她，我一定会宰了这个家伙。 但同时，我随便也想得出一百个更爱的人。 这种矛盾绝不是只有主人公一个人有。 《我杀了我妈妈》 这中外两部电影都聚焦于父母与孩子之间的关系。 但是我本人最爱的就是这种把小格局拍得荡气回肠的片子。 家庭或许是一个很小的单位，但这一个家庭的背后隐藏着整个社会的缩影。 多兰镜头里的儿子显然受到父母离异的影响。 儿子被父亲忽视，也害怕成为母亲的负担。 但这种关系紧张的离异家庭在社会中还有千千万万。 《我杀了我妈妈》 而造成杨明明镜头下这对母女复杂关系的，除了父亲早逝以外，还有着中国社会的影响。 几千年来中华民族的传统就是养儿防老。 家庭一直是中国人非常重视的社会单位。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句话源于儒家经典《礼记·大学》。 从中能够看到中国传统文化中将个人，家庭和国家作为三个基本单位。 更是有人说“国家”一词，就说明了在中国文化中“国”与“家”的紧密关系。 在没有社会保障的年代，一个家庭的成员需要负责起赡养老人的义务。 孝顺不仅仅是中华民族在道德方面的要求。 我国《婚姻法》第21条明确规定：“子女对老人有赡养扶助的义务。“ 在这种大的社会背景下，小雾和母亲的关系就没有那么难理解了。 《柔情史》中的母亲，没有房子，没有工作。 也就是说，她的后半生没有着落，女儿小雾是她唯一的依靠。 所以，母亲把自己的一切经历放在了小雾的身上。 这种延续了几千年的供养关系把中国家庭仅仅捆绑在一起，让所有人都无法逃离。 对于80后90后这个以独生女子为主的群体来说，这种赡养的负担尤为明显。 夫妻双方需要照顾4个老人和1个子女，被称为“421家庭”。 可是，我们真的只是被供养关系捆绑在一起吗？ 当然不是。 我们抱怨父母唠叨，会调笑说“这是亲妈的吐槽”。 我们也会在网上晒出过年回家时父母塞满自己后备箱的东西。 父母们被时代淘汰了，越来越听不懂我们说的话。 我们也被生活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没有耐心解释给父母们听。 我们不停地争吵与和好。 多兰的电影的最后，儿子和妈妈回到了她们一起度过欢乐时光的地方。 儿子和妈妈坐在一起，眼前就是小时侯他们曾经一起在哪里嬉戏过的场景...... 《柔情史》的最后，女儿和妈妈再次回到原点。 两个人一起坐上了公交车，仿佛会一起驶向生活的尽头...... 或许所有的父母都欠孩子一句对不起。 或许所有的孩子都欠父母一句对不起。 我们上有老下有小，和父母之间有着难以逃脱的利益关系。 但是我们的内心最深处对彼此都留有一丝柔情。 那丝柔情就是在血缘和复杂的社会文化背景下形成的，世界上最坚不可破的亲密关系。 参考： 1.《从不爱学导演，到开始用镜头表达女性的痛苦》韩方航 2.《圆桌派·供养》 （5月17日上映～） 为这一份柔情 点“在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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