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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去年的《我们与恶的距离》吗？ 剧集以轰动一时的"5·12台北捷运案"为原型，探讨了"无差别杀人"案件。 没有大尺度，没有流量明星。 但凭着过硬的质量和贴近现实的题材，它刷爆了朋友圈。  至今仍有9.5的评分 很多人都知道它是由HBO出品，但不知道它背后的制作公司是大幕影艺。 就在不久前，这家影视公司再度和HBO合作，悄悄推出了一部9分剧。 同样由大幕影艺制作，同样由林昱伶担当制作人，同样是现实题材。 却是另外一种欢快的画风—— 《做工的人》 2020.5.10.中国台湾  台湾，某工地上。 形形色色的工人正紧锣密鼓地干着各自的活。 扛钢筋的扛钢筋，搞电焊的搞电焊，糊水泥的糊水泥。 大多数工友们往往是搬完砖就各回各家了。 但咱们的男主角阿祈有点特别。  李铭顺 饰 阿祈 除了每天的工作外，他还喜欢乐此不疲地做发财梦。 用闽南话讲叫"出头天"。 凭着出色的画饼能力，阿祈常常能说服他的沙雕三兄弟入伙。  年纪大一点的叫昌哥，是个典型的妻管严。 这些年跟着阿祈东搞西搞，完全是在用自己的私房钱在陪他玩。 当然，没赚过。  游安顺 饰 昌哥 每次投资失败后，昌哥都会穿上认错专用T恤衫主动打扫卫生，试图蒙混过关。 幸而昌嫂是个刀子嘴豆腐心。 所以这方法也屡试不爽。  年纪小一点的叫阿全，是个典型的月光族。 他不像两位哥哥，年轻的时候就有了房。 到现在他每天都还睡在自己的卡车上。  薛仕凌 饰 阿全 攒钱什么的也是个笑话。 每个月的工钱扣完各种罚款就已经所剩无几。 倒还不如扔给阿祈碰碰运气。  另外还有一个年纪相仿的叫阿钦，是阿祈的亲弟弟。 他不算沙雕。 工地上数他业务能力最强，赚的钱也最多。 他陪阿祈玩基本上都是心甘情愿，他不主动参与，但也从来都不会拒绝。 至于原因这里就不多提了，咱们后面再细说。  柯叔元 饰 阿钦 话说这天，兄弟三人蹲在街上看着人们进庙祈福。 人老心盛的阿祈又动起了歪脑筋。 他算了一下—— 仅仅二十分钟，就有二十个人来拜佛。 平均每分钟就有一个人，平均每个人捐一百，半个小时就能赚到他一天的工钱。 一个小时就是两天工钱，八个小时就是十六天...... 这样算下来，佛祖简直赚翻了有没有？ 那，为什么我们不去搞一尊佛像供起来，让人们去投香火钱？ 阿祈觉得自己简直就是TM的天才。 夜晚，烧烤摊边，在阿祈的带领下，昌哥和阿全畅想起了发财后的生活。 几杯下肚，幸福美好的生活仿佛在向他们招手。  虽然我有很多疑问。 比如这不需要建一个庙吗？佛像不会被偷吗？谁都可以买佛像吗？ 但总之他们最终是义无反顾地去了。 阿祈找到工地上的一个泰国人，让他从泰国帮忙运佛像来。 别人给他看了泰国佛像的照片，他交了定金。 一切好像很顺利。  谁知到了交货的当天，对方却突然一个电话打来，说佛像被海关扣押了。 要想拿回佛像，就得交押金赎回来...... 剩下的其实也不用我再多说了。 佛像计划完美失败。 但这丝毫打击不了阿祈想要发财的决心。 很快，机会又来了。 施工时，工地的水沟里突然游进来了一条小鳄鱼。 工友们都怕得要死，阿祈却又计上心头—— 那些贵妇们不是喜欢买鳄鱼包包吗？ 一个一两万、几十万、几百万的都疯了似地去抢。 那我们自己把鳄鱼养大了做啊！ 鳄鱼还能生小鳄鱼，小鳄鱼长大了又能做包包，这简直一本万利！ 嗯......好吧。 结果其实可想而知。 所以剩下的剧情我也就不再剧透了，留给你们自己去看。 整部剧大体上就是这样。 在阿祈一个个奇思妙想中，乱哄哄地往前推进着。 但其实细细品来，这部剧更像是一杯混杂了三种味道的老酒。 第一味，是吵。 这是整部剧给我的第一，也是最强烈的感觉。 开场就是在嘈杂的马路上，各种刹车声喇叭声响个不停。 4个人挤在一辆卡车里，一通吵吵。 他们的工友正躺在前面的救护车上。 到了医院也是。 又是跟护士吵，又是三个人自己吵。 至于医院外，那就更是了。 几人本就是工人，工地上的生活自然是吵吵闹闹。 再碰上阿祈这么个没事就爱BB，吃饭从来不带钱的活宝。 平日里三人几乎就没什么安生的时刻。 再说这第二味，乐。 当几个兄弟们凑在一起时能有多沙雕，你永远想象不到。 这是全世界通用的定理。 况且还是三个头脑简单的人。 自然也就引出了后续各种千奇百怪的赚钱套路。 虽然那些发财梦不切实际，但几人硬是要去追。 于是闹得贻笑大方。 再加上导演有意地加入一些非现实表现手法，就让整部剧的喜剧成分更浓。 比如佛像照片金光四溢这种 但这部剧若是仅止于如此，也便不值得推荐了。 它的核心其实在于第三味，苦。 别忘了，就算再怎么搞笑，这部剧的底子是带些悲凉的现实题材。 而说到这，就不能不提到作为原本的由林立青所著的同名散文集。 虽说这是他的第一本书，但一经推出便广受好评，接连拿下好几项大奖。 读过此书的人大多赞其够真够实。 究其原因，可能主要还是源于林立青的经历。 他毕业于台湾大学土木工程系，之后在工地上当了十年工程监工。 正因如此，他得以近距离观察这些工友，获取了不少真实可触的素材和灵感。 后来得知他在写书，很多工友甚至主动跑来找他： 你问我啊，我什么都告诉你。 从真实生活中取材，是这本书之所以感人的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林立青，图源BIOS monthly 这点自然也被剧集承袭下来了。 拍摄上，剧中的工地戏份都是实地取景拍摄。 一方面是为了保证拍出来的戏份真实，保住整个故事的现实底色。 一方面也是为了节省成本。 但人家工地的工程又不能因为拍戏耽误。 于是拍摄的时候只好剧组在这边演，工人们就在不远的另一边施工。 制作人坦言，拍工地戏期间，光安全问题都让她吓得够呛。 内容上，别看这部剧吵吵闹闹的，其实很敢拍。 开场受伤的那位工友，怎么劝都不肯去大医院就诊： 我怕大医院会报警。 剧中虽未再多说，但其缘故也不言自明了。 他是个非法劳工。 这点在剧中多次被直接或间接展示。 工头每天最关心的事就是劳检来不来； 工地附近的警察借职务之便白嫖妓女； 为了扛住压力而吸食安非他命的工友...... 听起来好像挺黑暗的，但这些不过只是现实而已。 再至于剧中的几位主角。 逗比归逗比，他们生活也并没有脱离现实。 阿祈吧，一心想着发财。 老婆为了这事儿，没少跟他吵架。 而且截至目前为止他还啥也没捞着，我估计后面也难。 但长年累月的工地高强度作业，已经让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 阿祈说自己是该病的。 原因他解释得很具体，也很无奈： 工地的便当都是提前做好，到吃的时候就变冷了。 夏天热了要喝冰的，冬天冷了要喝酒。 工期不定，时常加班...... 这些全都是工人们身体不好的根源。 但他们没办法变。 阿全吧，也惨。 天天睡卡车就不说了，他自己受得住，无所谓。 可他偏偏喜欢上了工地附近的槟榔西施。 能给人家的有什么呢？只有每天去买两包槟榔而已。 两个人在一起开心是开心的，或许也真的互有好感。 但好感不能当饭吃。 几兄弟就是这样。 在一起虽然闹腾，但面临的现实都是真真切切的。 就像阿全酒后说的： 等我生了儿子，我一定不会让他去当做工的人。 这当然是自嘲。 却也是充满着心酸的肺腑之言。 都说阿祈傻，但这几个兄弟为什么愿意死心塌地跟着他？ 钱多人傻吗？当然不是。 因为阿祈给了他们希望。 这希望放在剧中来看当然是挺搞笑的。 但限于他们的认知水平，那希望在他们看来或许真的是触手可及的。 阿祈的弟弟阿钦倒是懂得很多，也看得很清。 但他为何也愿意陪着阿祈做梦？ 其实，早年阿钦家还算富裕，他也算开朗活泼。 二十三岁时，阿钦还和一个姑娘谈恋爱谈得如火如荼。 但在知道了阿钦家里是做工的之后，那边的父母却带着姑娘消失得无影无踪。 还顺带着骗走了阿钦家里两百万台币彩礼钱。 这种显性或隐形偏见已经深入到太多人的心里，甚至包括很多工人自己。 阿钦就是典型中的典型。 从那以后，他就成了个沉默寡言，只知埋头干活的人。 他不敢再去做梦，却又不甘心就这么归于荒芜。 于是只好以哥哥的梦为种子，撒在自己的生命里。 那些苦是真的。 可是谁又能说那些吵，那些乐不是真的？ 苦中作乐本就是人的天性。 剧中的发财梦固然荒诞不经。 但这并不妨碍它依然象征着阿祈们努力活下去的勇气。 剧中的阿祈有一句话，说得更好： 有梦最美，希望相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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