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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一看见《父爱如山》这个题目，过往就如涛涛江水向我奔涌而来。在别人的眼里，也许您平凡的就如乡间小路旁，随处可见的草芥。但在女儿的眼里，您是我独一无二，充满人性光辉，山一样伟岸的父亲！从小您就父母双亡，寄人篱下的辛酸，没有成为您人生的硬伤，没有扭曲您心性的敦厚和善良。 爸爸，您不知道，每个黄昏的灯光下，洗着一日风尘的您，在我的眼里变的高大，那一刻我不再觉得，一米六五的您，身材矮小。古铜色肩膀上，日复一日被太阳剥着的老皮，总让我不自禁的去想象，烈日当空下，手拿大铲和抹刀的您，站在跳板上挥汗如雨的画面。爸爸，每次走在乡路上，我总是情不自禁去寻找，哪一幢红砖灰瓦的房子，是您和工友的汗水结晶，并为之骄傲！十几年间，村里的土坯房越来越少了，您手上厚厚的老茧，却可以刮伤女儿脸颊上稚嫩的肌肤。土地承包到户时，咱们家依然贫穷。您和妈妈辛苦了十几年，也没还上堂爷爷他们搬离老宅时，积压在您肩头的压力和债务。曾经有多少次，您面对妈妈的谴责沉默无语。爸爸，请您原谅，女儿那时对您心生的怨恨和不懂事。怨恨您不听妈妈的劝说，买下风雨飘摇的老宅，让捡别人旧衣服穿的我和弟弟，受尽堂妹和小朋友们的嘲笑和奚落。以致干了一天活的您，让我给您舀水洗脸时，对您的顶撞。那时您和妈妈真是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几乎每天晚上，饿肚子的弟弟和我，趴别人家窗口下咽口水的样子，就像俩个讨不到饭的小叫花子。年幼的弟弟饿的直哭，天都黑了你和妈妈还没回来，我就学妈妈一样，给弟弟做土豆丝烩饭，记得那年我才七岁，连土豆都洗不干净的年纪，切的土豆丝比手指头还粗。那年东院李奶奶家翻盖房子，借住咱们家，她家海子叔盛菜时还笑话我切的土豆丝老少好几辈。晚上您和妈妈回来，海子叔还当笑话一样说给您和妈听。那晚，妈妈一边含泪吃着难以下咽的烩饭，一边教我怎样做饭。是妈妈心疼的眼泪让我早熟，也是从那时起，小小年纪的我，知道了什么叫自私和尖酸刻薄。 爸爸，请原谅一想起过去，女儿就满腹牢骚和心酸。有段时间我真的很不理解您，那时我还小的不能坐在自行车坐上骑自行车。我们家和西院堂爷爷家一起翻盖房子，垫地基时，您和妈妈本来要和东院陈爷爷家，垫一样高的，就因为二爷爷不同意我们俩家垫一样高，您就在他拿锹满房场的要劈您后，硬生生的比他们两家矮了房脊。乡下最迷信的就是房子不能比左邻右舍矮，村人们都为此愤愤不平，也都笑话您窝囊。妈妈也为此哭骂过您多次，也许是同命相怜吧，漂亮的妈妈，一直陪着您挨完了苦日子，没有像六奶奶，七奶奶她们担心的那样，离开我们。那段时间，夜里恍惚中我总能听见您翻身和叹气的声音。 爸爸，您还记得我上初中时是咱们家最艰难的时期吗？那时，因为妈妈下乡青年的回城，我们家少了三个人的土地，妈妈身体不好又上不了班，日子穷的，真是拆东墙补西墙啊！您那时也去邻村或更远的村子去干承建活。中午和我一样都要带饭，有天早上，您把妈妈给您带的咸鸭蛋，偷偷放进我的饭盒里，被妈妈看见，我才知道，我每天饭盒里的咸鸭蛋，都是妈妈煮给您的。您不让妈妈把鸭蛋放回您的饭盒里，我听见您对妈妈说：小红正长身体呢，你看她瘦的，还是留给她吃吧，我吃咸菜就行。省吃俭用的妈妈，是心疼您每天起早贪黑干活的身体，才每天给您带个咸鸭蛋。您却心疼，每日坐在遮风挡雨的教室里，读书的我长身体。爸爸，请您原谅我那时因为家里穷，才没有继续读书，为您和妈妈争气。那时我只想早点参加工作，为您和妈妈减轻负担。 爸爸，结婚后我才知道，您有多么的以德报怨。那些年，无论二爷爷、二奶奶和东院陈爷爷、陈奶奶，怎么欺负您和妈妈，他们两家的炕，年年都是您给掏、给盘。二爷爷、二奶奶病重时，您身前身后侍候着，去逝时的墓穴更是您一砖一砖给砌的。每次去扫墓，您都不会忘了给他们烧几张纸钱。他们的儿子，肝病重的，他的亲姐弟都不管不顾，生怕被他给传染了，是您一次次骑自行车，去十几里地的县城给他买药，抽空照顾他。那个堂叔病好了，也没念您的好，咱家砌围墙时，您头天晚上砌完，第二天早上，他就把墙头给您扒了，您跟他理论，他说墙头砌的高，进马车费劲，就他这一个牵强的理由，就让您又多忙活了半天，才把墙重新砌好。当我听说后，和老公开车回家要去找他，您没让，那件事你也没往心里去，过后堂叔有事找你帮忙，你二话不说的去帮他。他被车撞了住院，是您和妈帮他管孩子喂马照顾家。很多时候，对您有养育之恩的七奶奶，都骂你缺心眼。小的时候每次听七奶奶骂你，我就特别生气和讨厌她。渐渐大了我才知道她管你骂你，是因为她对您像儿子一样的疼爱，她去逝时，我才像您和妈妈一样伤心，把她当成至亲的人。 这些年，我和弟弟在城里的生活都安逸了，您和妈妈还是选择留在了乡下。您说老宅的风水好，您要为儿孙把根脉留下。家里并没有因为无儿孙绕膝，而冷清。早晨，是鸡、鸭、鹅和圈里哼哼叫的肥猪，叫您们起床。老了，家里笨养的鸡鸭、鹅猪，蔬菜和山珍都成了您们挂在心头，对儿孙的念想。攒成箱的禽蛋，搬上我们轿车的后背厢。家禽和成脚的精瘦猪肉您和妈都舍不得吃，一锅锅的飘香在我们的餐桌上。您和妈妈总说老了，吃不动了。可每次我去看您们时，买市场里催肥的鱼肉类，蔬果，您吃的都是那样香甜。是妈妈的肺病让我知道，这些年您们多么刻薄自己。现在每日炖珍馐美味，一时也调养不好妈妈被掏空的身体！ 爸爸，这辈子我真的好高兴做您的女儿！不是因为您替我和弟弟分担了照顾母亲的责任，而是您发自心底对我们无言的爱！今年您为了让我们吃上无公害的粮食，一边照顾身体不好的妈妈，一边侍弄水旱地。山野菜下来时，起早上山采菜，还听说冰狼花治心脏病，爬上山崖为女儿采摘。爸爸您知道听您爬那么高为我采药，我有多后怕和担心呀，您本来血压就高，多年超负荷的劳作，让您的腿烙下病根，虽然这几年您喝鹿茸配的药酒腿不那么疼了，但您毕竟老胳膊老腿了，若登不住摔下来的后果不堪设想啊！爸爸，我知道您是想我的病能治好，可女儿不想您因为我们，而让您自己再受一丁点伤痛之苦了！ 爸爸，这些年，您和妈从来没怨过我和弟弟对您们的疏于照顾，谁家有活用到您们，您们就任劳任怨的为我们付出。我家生意忙时，您放下手中的活计，省城的弟弟家装修房子，瓦工的您，做着力工的活，一干就是半个多月。怕一身的飞灰，脏了弟弟家的客厅，您宁可住在旅馆也不回弟弟家吃住。回来时，瘦了一圈的您，却翻出弟妹给买的新衣服显摆，心满意足的直夸儿子媳妇孝顺。 爸爸您不知道，您和妈对旁人说俩个孩子都孝顺时，我心里有多愧疚！自我结婚起就没有陪您们过过除夕，那些没有儿女在身边的除夕夜，您们的心里该多么心酸啊! 爸爸，今天是父亲节，我不该说和父亲节无关的话题。后知后觉的我，祝福您，我的父亲节日快乐！感谢您和妈妈含辛茹苦的把我们姐弟俩养大！感谢您用单薄的肩膀为我们撑起一片天！感谢您给我机会，来弥补这二十多年来对您和妈妈生活中的缺席和亏欠！今天我不做给人看的满桌酒菜，只做您喜欢吃的尖椒干豆腐，红烧带鱼和手擀面，代替工作忙不能回来的弟弟，陪您喝两盅小酒，庆祝您的节日！还有很早以前就写给您的诗，今天也一并读给您听，以表达女儿对您的感恩和爱！
王红旭，笔名花开半夏，辽宁省散文学会会员，作品散见于《中国文学》杂志、《现代作家文学》杂志、《辽宁个体私营经济》杂志、《调兵山文学》杂志、《中国小诗》杂志、《中国微型诗》《华夏微型诗论坛》《新诗大观》《黑土文艺》《华夏当代微型诗家》《陕北诗报》《铁岭日报》《铁岭广播电视报》《辽北文集》等，2016首届“大秦杯”画意诗情全国诗歌大奖赛荣誉奖。2016《辽宁个体私营经济》杂志“老板的故事”征文二等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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