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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义无反顾游出了水中央，梦像破晓的天际，一片通透白亮。终于在《文学与艺术》微刊平台推出的征文颁奖与笔会交流的圣地梦醒人归。但文学的梦想还驰骋在路上。 此时我已经从老舍笔下“济南的冬天”飞回到北国大连。安然无恙，毫发无损，囫囵躯体，只是精神慵倦，思绪像太空里泼洒出去的水，飘散肆意，归拢无望，急需一股沉寂下来的引力来以静制动。 这次冬之旅去往地是济南。曾经在教科书里跟着老舍的笔触惬意地徜徉过被冬天暖化的济南。这次正值冬天，虽然温冬效应强烈，但披挂着冬的行装走在这个依然温润的老城里，忽然想起这篇文章，逸动的心像落地的雪花刹那安然静寂。然而坐在出租车里，心情并没有触摸到那抹舒适感。拥挤的街道，来往的车流，流行着城市间车喧人稀的通病的济南，空气质量比重工业城市好不到哪里。 趵突泉、五龙潭像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似的早已新颜浣洗成旧貌，那股清凌凌的不染浊尘的爽新呢？还有自上而下那块似空灵的蓝水晶呢？四面的小山依然温厚地环拥着今非昔比有些躁动的人们，那上面有终老不朽的松柏林木。那一道缺口呢?我们或许刚刚从那道缺口进来，车走走停停，人疲疲软软，像沦落在漫长的时光隧道里的一只蠕动的蛹，寻找破茧而出的口。 正赶上下班高峰，每辆车都归心似箭但又要遵循箭在弦上闻令而动的交通法则，这是最好的磨心术，内焦外燥，还要保持岿然不动。为了安全起见，我抖擞了一下精神，与出租车司机攀谈着，以便分解他积怨成怒的心绪，其实我这也是在自我调节。我们的话题从地域饮食到地域文化和经济，再由堪忧的民生到渐损的人性，无不涉猎。大多是我在说，他在应声附和。偶尔他也对当前社会民生工程和环境治理问题发表下观点，但强调说是一己之见而已，没有青年人的愤青情绪，一副随遇而安的神态。当话题转到个人身上时，他说自己只是个能养家糊口没大本事的出租车司机，但懂得怎样与人为善。他说济南的交通管理不是太好，这个点所有出租车又都谢工，大巴也不多，给出行的人带来很大的麻烦，他知道我们从远方来很不易，宁可多跑些路，执意要把我们送达目的地。 这个从侧面看酷似周杰伦的出租车司机让我赏屋及乌对济南的人文有了更深的理解和好感。 谈兴正浓，我们已经驶进这座泉城的明珠地带——众泉归一的大明湖。此时天光云影消弭无踪，与琼瑶笔下的夏雨荷竟已咫尺之遥。我俨然已能感念到那抹穿越历史飘然而来的悠长的幽怨。或许我们此时都氤氲在“日暮苍山远”的凄戚情境里，但依然能感觉到济南的暖。在临下车时，司机温情地对我说，你记一下我的电话号码吧，若回去打不到车就呼我，我会第一时间赶来。我欣然回礼，同样回他一个温情的笑。 欢迎各方作者名家的晚宴在预想中热烈地进行着。在斛光摇曳，杯盏交错的庆贺声中，在移樽就教，推杯换盏的客套与真诚里，一种为文学宁可翻山越岭，漂洋过海，跨越时空地界，也不辞劳顿不惜辛苦的神圣感在彼此之间心照不宣地堆砌叠加，形成无形无状的屏风，足以阻隔紫陌红尘的一切飞沙恶霾，流毒蛊惑。我来不及抖掉一身风尘，空中陆地辗转途中的疲倦和不适在扑面而来的难却盛情里悄然隐匿。 这时，一条短信隔空飘来：姐，一路上颠簸累了吧，好好休息。是那位出租车司机发来的。蓦地，已经很暖的身心此时更暖了。 回程时，我们因出行得早，又赶上似雪非雨的天气，没有惊扰这位出租车司机，随便搭上一辆出租车直达机场。车飞驰前行过程中，缱绻在车里,我分明能感觉到身后的泉城被济南的冬天心肝般紧紧护拥着，尽管不再空灵如晶却如此温润如玉。
作者简介： 毕丽青，笔名：高穹，70后人， 生在美丽的海滨城市大连，一名幼教工作者。2010年开始网络文学创作，偏于小说、散文体裁。一些散文被《最美文》、《中国散文网》、《散文精选》、《散文天地》等网刊转载，被多次邀约为某些网刊写卷首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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