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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中水木的诗 《给父亲》 想你了，把回忆你的文章找出来 又看了一遍 让人看了你受潮的照片不能修复 就另画了像 前几天 还找到了你说的凉水泉，李子沟 爷爷领你逃荒住过七八年的窑洞 还在 今天，我去看望九十八岁的姑姑 还好，她身体硬朗，耳聪目明的 说话也清白 她给我讲你从十四五岁驮碳，吆羊 五八年后当队长村长，六四年社教 一路悲凉 我也想起您 生产责任制后养牛专业户，办灰窑 晚年终于服输了，你出不了远门了 就开始把所有土地栽了花椒柿子树 一世刚强 父亲，您走了 这些年，家乡的花椒一斤卖到四十 柿饼也都二十元了 怪不得你说过：没事，等五六年后 你哥在屋里，靠这些树也能养家 去年，咱家十多亩柿树我哥就一人 实在忙不过来，把六七亩都转给了 乡邻 父亲，我一直想问你： 一个人为子孙把人生规划多远才算 尽到了责任? 还有，咱老杨家祖祖辈辈究竟都是 什么样的人? 父亲，明天清明我就带妻儿回家来 陪陪您 我想，您在天堂怕没人世间那么忙 父亲，若不忙，今夜儿等你入梦来 《母亲的钱》 今年八十五岁了， 我的母亲。 她， 一辈子都没出过一次远门， 就守着那一眼窑洞和那小山村。 扫院子，浇花，喂羊，摘菜，做饭。 有文化的姐夫说： “老家，有母亲丢心不下的事业。” 母亲在攒钱， 国家每月给她卡上打二百元。 我每次回家母亲都说： “我有哩，不要。” 其实， 母亲不花钱也花不了钱了。 母亲的钱就做两样事情： 一样是为了“看” 让人看看她老了还有钱就行； 一样是为了“散” 在喜庆的日子有红包散发给小孩子们就行。 这一次， 母亲病重。 医生说： “吃药不行，要住院。” 母亲不去，嫌花钱。 住院了，母亲给了我三千元。 母亲说： “不够了，你再添些” 看着母亲浮肿的面孔慈祥的双眼， 我忽然就…… 母亲啊， 我说不清， 从小到大我花了您多少钱? 我更不明白： 您一生究竟攒了多少钱? 您什么时候能让儿子也为您花一次钱?! 母亲啊， 您老了，真的老了…… 我是您的儿子， 我不能让您成了国家的母亲。 作者简介： 关中水木，原名杨文平，1968年生于富平，现居渭南，渭南市作家协会会员，渭南市观赏石协会会员，关中灌区水利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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