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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过都江堰，就正式的进入川西高原了，我们去九寨沟的一条路线都是溯岷江河谷而上，第一站就是汶川县。岷江的水利资源十分丰富，岷江的长度在长江各条支流中不算最长，但按照水流量来计算，则是长江中最大的，金沙江从上游而来，水量还不大。但是接纳了岷江之后，水势大盛，因此古人说“岷江导江”，认为岷江为长江上游还算是有一点根据的。 水量大，当然就不要浪费了，所以在沿途中可以看到许多的水电站。据我看到的数据统计，从都江堰到汶川水电站有8个，从汶川到茂县水电站有5个，从茂县到松潘水电站也有5个，但是据我观察这些水电站中有很多是私人的小水电站，就在岷江河床上面用水泥做了拦水坝，造成上下游水位有个三四米的落差，这样子就开始发电，我看不出这和水獭啃木头拦河水修坝蓄水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似乎不要什么技术含量的。 向下看去，岷江水色发黑，也与私人建设电站有关，但是我发现最主要的原因是当地的农民用岷江的水洗矿与淘金。当地的农民把江水引入河边的一小块凹地里，任凭阳光与江风把江水蒸发干，在河沙里找沙金，之后又把河沙冲进河里，还有一些沿河地带水土流失十分严重，一下雨就把山坡上的泥沙冲入岷江中。这种做法实在是难说对与错，当地老百姓交通十分不方便，又没有什么说得上面目的旅游资源，只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了。河水里面有沙金，老百姓没人管就淘。 做地方官的，不能为老百姓找到一条真正的致富路，难道让他们饿死在山里面吗？中国的问题太多，利益之间的冲突涉及到各个方面，老百姓能够靠什么？说到百姓，真是苦，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想起元代词人张养浩的“亡，百姓苦；兴，百姓苦”的句子。我们必须时时刻刻都把人们装在心里，他们是我们心中最亲的人。看到国外媒体报道中国的事，有时候真是觉得无地自容，说到中国的老百姓生活苦，的确如此。沙祖康大使在日内瓦骂人，是正确的。但是逐步改善人民生活更是正确的。 我所见到的岷江是波涛汹涌的，灰黑的江水如同一条青色长龙从雪山走来，一路上携带着无数的碎石和无穷的能量，遇上石头就把石头冲开，遇上遮挡就会奋力将它们征服，在向下流的过程中把它们磨成细沙，冲不开的就把它磨圆；江水在巨岩边上就会激起巨大的灰白色浪花，颇有苏轼笔下“卷起千堆雪”的意思，同时在车内早就远远听到那震耳欲聋的声音。 如果这个景象化在我很小时候的恶梦里，好比河的对面就是一只正欲扑面而来的饕餮巨兽。小时候有次生病发高烧，我躺在床上用冰块降温，忽然间觉得墙上有一群凶猛无比的怪兽张牙舞爪地向我扑过来，我怕得都要哭出来了，大声喊救命。我手里面什么也没有，那种场面真是惊险极了。以至于我后来一直不敢看恐怖片，虽说不怕，但是心里就是不想再去回忆起那段生病的日子。我最崇拜的就是孙猴子了，不为什么，就因为他可以降妖除魔，大败那些妖魔鬼怪。更重要的是他还有一个金箍棒，我那个时候是什么都没有啊。呵呵。 岷江在有些转弯之处峭壁嶙峋，江水在那里形成一个漩涡，看得让人都觉得头都要晕倒了，一根枯木被冲入其中，出来时候就是裂成几十块了，我想这里是应该没有什么鱼的，有什么鱼敢在这种江水里生活呢？就算有我也很难想象它在这水里怎么活得成。 即使让人是站在岸上看着也觉得是怪危险的，总之岷江的水势是势不可挡，那种惊心动魄的场面若不是亲自看到是很难想象得到的。岷江简直就是个武状元了。这水这么有力量，真是大自然的杰作。谁又能想象得到这汹涌的江水发源时的景象呢？后天早上去九寨沟的路上，我终于看到那条江的源头了，在一块写有“岷江源”的石碑之后，在高山草原上是娟娟细流、潺潺流水、清冽见底的冰山的雪融水汇流成的一条小溪，好像是个未谙世事的小孩子，与在下游看到的完全是天地两重天。 岷江两岸倒算还是风景不殊，农家院子里种满了李子树，那个季节所到之处树上都是青里透黄的、红中发亮的，到处都是李子的香味，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酸甜的味道。一路上车子停下来，我就到下面买上些李子，一路吃。好吃。从那以后，我都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李子。 山里还特有种菊花，异常美丽，不似别处所见，其花瓣色彩犹为精彩，中间鹅黄，向外就渐变为红色。我们这里的菊花，色彩过于单调，虽然花的形状很多，但是还是富于变化的为好。 车子经过的几个县城中有汶川、茂县、松潘。都是老城。很老的县城。老城很老。也有新城。新城很新。 汶川的县城叫做威州镇，据说是三国时姜维的老家。不知有何为证？我所看到的威州镇倒是蛮繁华的，沿街的店铺都是运动服装，名牌的。匡威、耐克、彪马、李宁都在。完全没有想象中的落后景象。不过，似乎只有我们车子路过的那条街好些，其他地方是什么样没有机会见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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