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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乡关何处是 ── 读《秦腔》有感

 作家美文 2020-0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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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乡关何处是

──读《秦腔》有感

继上世纪柳青、路遥等作家的“寻根文化”,新世纪中国文坛的莫言、陈忠实、贾平凹等一大批作家成为“寻根”旗帜下最强有力的一支队伍,其中贾平凹更是不可多得的一杆长枪!

对于贾平凹而言,三四十年的写作生涯中,十六部长篇巨著无一不是在写秦岭。生于斯 、长于斯、写于斯;无论是写到北京还是上海,总会念及秦岭、念及棣花街和静虚村──这是大多数读者对他最为熟悉的一面。他在小说《秦腔》中更是把这世界上最真实的“寻根文化”演绎到了极致。

在这部小说中,秦腔所代表的传统文化和清风街所代表的中国农村的发展是最大的主题。夏天义、夏天智以及白雪无疑是整条清风街上最典型也是最坚实的“护根者”。夏天义英武了一辈子,始终与土地相伴,最终也是归于土地。在许多人看来,以山体滑坡埋没了夏天义这一“意外”结束全书无疑是全书的最痛点。但或许于作者而言,湮灭和消亡是老一辈土地的守望者的宿命,我们猜想这是贾平凹最不愿意写下的而又不得不写下的最沉重的一笔。贾平凹唯一能给自己的慰藉,就是让亲眼目睹夏天义訇然倒下的白雪幸免于难!

白雪是幸运的。作为作者内心的寄托,也作为护根旗帜下的一员干将,她给秦腔这一伟大的传统文化形式(至少在陕南那片土地上)以无限的希望。她像她的前辈夏天义和夏天智一样,守护着秦

腔,甚至不惜与夏风这一自己深爱着的男人决裂。同时白雪也是不幸的。尽管贾平凹没有用过多笔墨叙述白家的兴衰,但从夏家我们不难看出白家的衰败,加之夏天智和夏天义的逝去,她在护根旗帜下变得孤独了!每一个人都希望她能扛着秦腔的大旗走下去,然而贾平凹在书中所表现的那呼之欲出的辛酸与无奈已经让我们感到莫名的凄然和茫然了。

白雪同夏风“爱情的结晶”,在笔者看来,这无疑是现代文明同传统文化碰撞产生的畸形产物。贾平凹洞悉这一切,诚然,他不愿意写下这个情节。然而,正如夏天义的死一样,他不得不去面对。夏天智和白雪想去拯救这一事实,从此我们不难理解,贾平凹对现代文明与传统文化之间那种并行不悖的局面有多么的期待和向往呢?

张引生是书中不可多得的一个人物形象,同样寄托在秦人对秦腔那种不可比拟的情愫。“要我说,我最喜欢的女人还是白雪。”,事实上,他对白雪的爱很难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定义。她爱白雪,以至于“忍痛割爱”。他同样爱秦腔。夏天义放在土地庙的稻穗没了,夏天义在他的眼前死了,“从那以后,我就盼着夏风回来。”,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盼着的更是夏天义有一块铭着“土地”两个字的墓碑!

夏风的回来,不仅是引生的盼望,更是千千万万个秦人的盼望。他作为一个叛逆者,他恶秦腔;他作为书中现代文明的代表人物,他抛弃了秦腔。他不再像父辈一样背着沉重的三角形状的犁铧,不再赶着山包一样团状组合式的秦川公牛,也不再提着收音机哼唱着秦人那最不陌生的乐调……换言之,秦腔不再是他们对于秦川大地上的的天籁、地籁、人籁的共鸣!

在贾平凹的笔下,农民是世上最劳苦的人,就陕南那块土地而言,他们生时落草于黄土炕上,死时又被掩于黄土堆,只有秦腔是他们苦中的大乐。秦腔在秦岭那块土地上,有着神圣不可动摇的地位,同样,在广袤旷远的神州大地上,成千上万的民间传统文化形式在人们的心中深深的扎下根。然而,不可避免的事实是千千万万个夏天义的倒下、千千万万个夏风的离去。

每个人一生中能去的地方有千千万万个,然而你能回去的地方只有那么一两个,其中也必有家乡。而正是这一两个地方,显得极为宝贵。前行莫要忘记回望,夏风是一个生于清风街的秦人,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莫言先生曾经说过,一切来自土地的终将归于土地。秦人家乡的交响乐,除了大喊大叫的秦腔,还能有别的吗?当夏风有那么一天忽而回望,不曾想秦音已逝,一张张秦腔脸谱也已经模糊不清,那么,他还能找到回家的路吗?又是否会问:

    ──日暮乡关何处是?

2018年7月3日

慕竹清风,原名陈嘉乐,文学新手一枚,2001年8月生于江西省宁都县,现就读于江西省宁都县宁师中学高三年级,擅长诗歌,酷爱中国传统文化,对诗歌有着浓厚的兴趣。喜欢将所见所闻所思用文字记录,文字平实而有力,热衷于文学探索和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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