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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螳螂捕蝉”义疏 / 邵孔发

 作家美文 2020-0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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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螳螂捕蝉”义疏

    看题目人们即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成语故事,抄录于下:《庄子·山木》:“睹一蝉,方得美荫而忘其身;螳螂执翳而搏之,见得而忘其形;异鹊从而利之,见利而忘其真。”又,汉·刘向《说苑·正谏》:“园中有树,其上有蝉。蝉高居悲鸣饮露,不知螳螂在其后也。螳螂委身曲附欲取蝉,而不知黄雀在其旁也。黄雀延颈欲啄螳螂,而不知弹丸在其下也。此三者皆务欲得其前利而不顾其后之有患也。”

    除了成语的本义和喻义,丰厚的故事内涵还给人们以意外的联想。一者,食物链现象。庄子、刘向时代,虽已有“天人合一”的观念,人类尚无所谓生态平衡中食物链的思想。在昆虫、动物及人类捕猎情状的具体形象面前,刘向悟出“此三者皆务欲得其前利而不顾其后之有患也”的寓言式道理。到了今天,见此画面,人们在刘向所悟之道的基础之上,恐怕还要情不自禁地惊叹,这岂不正是一幅绝好的生态平衡中食物链图?它给予了今天食物链思想的古籍记载中的恰合的例证,说明祖先在自然现象面前善于观察悟道并以像言道、以事寓道的聪明智慧。

   二者,人之性与物之性一也。刘向只说“此三者(蝉、螳螂、黄雀)皆务欲得其前利”,而给那位“在其下”者留了面子。其实,此三者岂不正是人之化身?其实,在其下的弹弓者,不亦欲得其暴利乎?孟子慨叹:“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恩格斯指出:“人来源于动物界的事实已经决定人永远不能摆脱兽性,所以问题永远只能在于摆脱得多一些或少一些,在于兽性和人性的程度上的差异。”(《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0卷第110页)在这个意义上可曰:人与虫鸟,其性一也。当然,刘向没有说明弹弓者是否存在“其后之有患”;倘若弹弓者身后也有患,则人之境与物之境亦一也。那就应该说“此四者皆务欲得其前利而不顾其后之有患也”。性、境一致,故古人将“人为财死”与“鸟为食亡”相提而比论,对世间某些人,恐怕不无一定道理。倘民众社会官府皆务欲得其前利而不顾其后之有患(环境的道德的社会的),岂不悲乎?

   三者,制约的无限性。上文说“人之境与物之境亦一也”,根据在哪里呢?由刘向所描述的故事形象再向两端看,则“一切事物,在转变中,是总有多少中间物的。动植之间,无脊椎和脊椎动物之间,都有中间物;或者简直可以说,在进化的链子上,一切都是中间物”。(鲁迅《写在〈坟〉后面》)总之,每一环节皆在制约之中,没有制约以外。倘认为人类是在制约之外,那犯了一个文化上的错误。“进化的链子”话题太大,且不去说。即人类自身而言,“弹弓者屏息凝神欲射黄雀,而不知官府在其上也”。弹弓者即使捕得黄雀,也不见得归其所有,尚有官府在其上,还得上缴。史载捕得蛇、蟋蟀,须如期按例交官,有柳宗元、蒲松龄为证。甚至包括鸡、猫、狗也在其列,因着宫廷斗玩好需要故也。自然,宫廷官员的奢糜造成民怨,又会引起朝代的更迭、历史的变迁。由此观之,万物皆后之有患也,防患于未然,实生存发展之道,此乃“螳螂捕蝉”之要义。

授权作者简介:邵孔发,安徽全椒人。1982年毕业于安徽师范大学中文系。安徽人民出版社出版论文集《襄水文集》、散文集《故园屐痕》(2017台湾繁体版)。参编安徽省高等学校“十一五”省级规划教材《大学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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