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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美玲 ★走近佛国圣境五台山 太行相顾，金色圣境，五顶云触。峰壑苍郁。香烟缭绕梵音荡山谷。庄严肃穆。东汉古刹，慈佛光烛。恩泽万物。晶莹舍利千年玉为骨。秀丽碧崖侧，松柏长青不染俗。更有薄烟氤氲连翠幕。拜佛国山川，行处为宿。意诚行笃。名利自无牵，尘净心驻。识真宗、随缘超度。 ——笔者 一 那个夏日，我随着果玉师父一行走近五台山，亲临目睹，心净无尘。虽在五台山停留了两个整日整夜，也只敢用“走近”一词，我知道要真正读懂它、走进它，我得继续修炼自己。 曾听说：“南有九华金鼎寺，北有五台白云寺。”我们一行五十多人到达白云寺的时候，已经接近正午了。寺庙前下了车，大家便开始往庙里搬行李。住的地方很简单。屋子里摆放的是上下组合在一起的铁床，左右各一张，一室能住四人，被褥很洁净，墙上也很洁净，找不到一个插座，洗脸刷牙的水是冰冷的，热水只在固定时间供应，要用热水瓶去装。我是怀着一颗无比崇敬的心拜访佛国圣境，要把一切困难当成考验。我暗暗告诫自己。 下午我们从白云寺西面登山，向佛母洞攀登。佛母洞又称千佛洞，它是一个石灰岩洞，坐落在山西省南台东南支脉接近山顶的地方。被屏障似的青山夹在中间的，是一级一级细纹石阶，嵌工整齐。顺路而上，共1580层台阶。等到达佛母洞，夜色已经降临。洞口一僧人闭目盘坐，想他这一坐就是几个小时，腿动也不动，着实不容易。其旁立有佛像，进洞的人们纷纷虔诚跪拜。石洞分为外洞和内洞，大洞套著小洞，外洞宽阔一些，洞口敞开，高约三米，宽两米多。越往里越变的狭窄，走到尽头，有一小口通入内洞。内洞的洞口距地面约半米左右，呈扁圆形。佛母洞，真是名符其实。整个内洞跟母体腹内形状相像，外呈弯曲管状，斜向上延伸一米左右进入洞腔。洞腔里仅可容纳五六人。内洞有乳石和石笋，刚好能容一人举起双手侧身进入，洞壁凸凹却光滑，洞腔右侧乳白色条纹，就像是人体的脊椎骨与肋骨。 想要获得重生，并不是那么容易，需要外力协助，于是，内洞的里外，便有了助生的好心人。天色暗了，下山的路看不到了，来回接送客人的车子也要下山了，而第二天凌晨三点半我们要去往显通寺，不可能留宿山中。洞外的人已经催行了，洞里的人还在热火朝天地忙碌。终于，在所有进洞的人满足了重生的夙愿之后，大家一起乘车下山。车子在颠簸的行进中，我突然间感觉到一束亮光闪过，我想那一定是神圣之光，从此以后，大家都是佛母所生，都是亲人，我们要让一颗心更加向真向善向美！ 二 第二天，大家一起乘车赶往显通寺。三点我们便起床洗漱，准备出发。那里有一场大的法会等候我们。下车后，我们站在显通寺的院子里等候，大家都怀揣一颗恭敬之心。五台山的夏日清晨，不仅仅是凉，甚至可以用冷来形容。环顾了四周，灯火昏暗中，只感觉庙宇很多，具体是看不清的。一会儿便是庄严的法会开始，听完经文，一遍遍虔诚跪拜，然后就是请香，绕佛。据说，这是为我们消灾免难祈福的法会，能够参与，那是很不容易的！ 法会结束，开始用早餐。人数太多，我们被安排到第二批入堂。于是开始在庙内闲游，看了记载才知：显通寺始建于东汉永平年间，在五台山诸寺中，显通寺规模最大，它和洛阳白马寺同为中国最早的寺庙。朝山礼佛者，必先拜谒显通寺。 早餐后，大家乘车参观了普寿寺尼众佛学院，这是是中国最大的女子佛学院。她们每天早晨三点起床，晚上十点熄灯，除一日两餐、午休外，其余时间都用来诵经、劳动和做功课。由于并不希望被外界过多关注，所以她们的生活外界很少知晓。我们也偶尔遇到三两个剃度的学子，低着头，匆匆走过。我们也只在这里作了短暂的停留。足迹能达到之处，毕竟是有限的。我珍惜所到达的每寸圣土，也向往着未曾到达的禅境。 我们由后门进入菩萨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大锅院，因房中的四口大锅而得名。行途中，偶尔从别人的导游口中收获了不少知识。一位女导游正对着两位年轻的姑娘解说道：许多寺庙，大多是红墙灰瓦，而菩萨顶却是红墙黄瓦。在古代中国，黄色是皇家专用的，可菩萨顶却用了黄琉璃瓦，那是因为菩萨顶相当于皇帝行宫，再加之为了笼络西藏喇嘛教，所以代表皇室“至高无上，尊贵富有”的红墙黄瓦便也成为菩萨顶的特色了。如此看来，五台山是中国唯一青庙与黄庙共存兼有汉传佛教与藏传佛教的佛教道场了。而在文殊殿门前，我听到一位年轻的男导游正指屋檐对游客解说，他说，殿前台阶上有许多蜂窝状小眼，那是因为殿檐中间的一块瓦的下面，不论春夏秋冬，也不论阴雨晴天，总是滴水不断，所以这里又被称为滴水檐大殿。由于雨珠滴沥，落地柱石，嘀嗒有声，再加上注溅时水花在阳光下反射出五光十色的艳彩，形成五台山一大景观。他说关于滴水，曾经有很多种传说，其实那只是在檐下有一个存水槽之故。不过我们现在已看不到这一景观了，因年久失修和维修时没有注意保存，水槽已不存在了。导游能做如此科学的解释，为人们破除疑惑，不搞玄学，的确是称职的专业导游了。然后，他又读殿门口那副对联，上联为：两千年香火断断续续｜又是晨钟悠扬｜晚磬清彻｜香烟缭绕｜胜幅翩跹；下联是：五百里道场风风雨雨｜依然日出东台｜月挂西峰｜花发南山｜雪霁北巅。上下联各27言是写在一起的，他读的时候该断句的地方都给断开了。此联不知是何方高人创作，写的实在很妙。上联写出了寺庙在历史上几经磨难后依然香火鼎盛，下联则从五台山整体描述，大气磅礴又富有诗情画意，令人一读便成忆。 在菩萨顶正门的墙壁上有个红色的大佛，据说在佛前闭着眼睛径自向着佛走，若摸到佛脚，便是与佛有缘。佛脚已经被众生摸的变成了岁月的颜色。下了一段很长的台阶，据说有一零八级，从下向上抬眼望去，感觉这些台阶特别像庄严的布达拉宫，佛家说，人生有一百零八种烦恼，而解脱烦恼的办法最好是进入“法门”。进入法门不等于出家。这一百零八级台阶，就代表着一百零八个法门。每上一级台阶，意味着跨入一个法门，解脱一种烦恼。看来，五台山之行，从法事到法门，佛已为我们提供了解除心灵枷锁的钥匙，阿弥陀佛！ 三 下了台阶，竟没有半点劳累，驾着青云一般，步履轻松，回到显通寺。走过后才知道：显通寺就在大白塔北侧、菩萨顶脚下，在显通寺吃了午斋。斋后，师父带我们去往塔院寺。路上，只见一显眼处放置一些鸟笼，里面装有麻雀，前面摆着写好的大字：“请游客放生”。这些商者把麻雀捉来，让游客购买后放生。我很佩服他们，受物欲驱使，在佛门圣地进行这种交易的人，他们一定有着无比强大的内心。是不是游客放生后，他们会再次把弱小的它们捉进笼子里？ 走近五台山，不管站在哪个方位，十分引人注目的建筑之一就是尉为壮观的大白塔，它巍然屹立，素身金顶，在人们心中它是五台山的标识。大白塔全称“护国佑民释迦文佛真身舍利宝塔”。相传释迦牟尼佛涅磐后得八万四千舍利子，在中国者十又九粒，各建一塔以祀之，此其一也。到了塔院寺，大家开始绕行大白塔。据说，大白塔是朝圣佛教信徒心目中的偶像。香客多绕行白塔还愿，一边走一边念经或叩头，一边抚转法轮。步履匆匆，关于塔院寺，能找到的记忆暂且只有这些了。 下一个行程是南山寺。过了美丽的清水河，沿登山古道盘桓而上，南山寺依山而建，座落于半山腰。山下白杨成林，郁郁葱葱，山上梵宇错落，楼阁掩映。可能南山寺建在高处，相比已经走过的显通寺和菩萨顶，这里游客明显稀少。南山寺整个建筑群由七层三大部分组成。下三层名极乐寺，上三层佑国寺，中间一层为善德堂。南山寺中最出色的是各种石雕，每幅石刻都是一个故事，内容兼具儒释道三家色彩，各种石雕宏观浩大，微观精细，栩栩如生。南山寺始建于元代，有亭台楼阁，殿堂古塔三百余间。寺内“真如处在”石刻一方，是慈禧太后所书。五台诸寺雕刻艺术，以南山寺为冠。的确，南山寺是一座有极富个性的寺院，青山绿水在眼底一览无遗，连绵起伏的远山，伸臂即可拥之于怀内，寺庙融入山水之中，呈现出生机盎然的园林风格。近千级台阶，步移景换，别有洞天。而南山寺的内涵还远不止这些，听说它里面的庙堂音乐也很闻名。五台山甚至国内一些著名古刹举行重大法事活动时，一般都要邀请南山寺僧人乐队出席演奏。因此，南山寺在国内外知名度极高。我们下午到达的时候，寺里已经十分安静，据说，上午时，那里的戏台还有过一场规模不小的演出。错过，并不遗憾。有缘，就一定会再次续缘。 下山便是台怀镇。台怀镇地处由五台山五大高峰东台、西台、南台、北台和中台形成的怀抱之中，故名“台怀”。街上，着装不同的和尚庵尼，或三五成群或单独而行，可见佛国强大的吸引力与高深无边的佛法。趁机逛了一些小商铺，在一本五台山的对联书前，翻阅了半天，书里的对联，大都是意境好有禅理而不属于工对。随后品尝了当地的面食，手擀面加上刚出蒸锅的南瓜饼，价格便宜，口味也的道。 四 第三天，果玉师父要带我们去往西台，那是他出家的地方。去了之后我才知道：西台那种令人窒息的美不是语言所能表达出来的，那是我有生以来走过的最震撼心灵的一个地方。 五台山是文殊菩萨道场，五座山峰分别供奉文殊菩萨的不同化身：东台望海峰供奉聪明文殊，西台挂月峰供奉狮子文殊，南台锦绣峰供奉智慧文殊，北台叶斗峰供奉无垢文殊，中台翠石峰供奉孺者文殊。 山里晴阳大好，空气新鲜，乘载十人的旅游车沿着蜿蜒崎岖的山路爬行，据说从台怀镇坐车到山里需要两个多小时，徒步需要两整天。山里是石子路，车子行进中颠簸的很厉害。漫山的青碧如一块翡翠。回望走过的那些路都变成了细细的羊肠。车子越行越高，山路很窄，另边是悬崖，好几次，我双手合十，眼泪却不知不觉便流下来。我看到一个居士磕长头朝拜，一步一磕。 山门处立有四根柱子。右一为：佛光普照。右二为：狮子吼震三千界。左一为：法轮常转。右二为：华雨香飘百亿国。横批从左向右写着：西台法雷寺。车子终于到达海拔2773米的峰顶了，峰顶名为挂月峰，古人有诗赞曰：“西岭巍峨接远苍，回瞻乡国白云傍。孤峰岭翠连三晋，八水分流润四方。晴日野华铺蜀锦，秋风仙桂落天香。当年狮子曾遗迹，岩谷常浮五色光。”据说东台看日出，西台赏明月。峰顶很冷，风也大了。我们只能用力裹紧身上单薄的衣服。我看到有的游客穿上了羽绒服。 庙宇很简陋，拜完佛之后，师父带我们到草地就坐。他自99年在这里剃度，一呆就是四年。四年，那可是一千多个日夜，日子的艰苦谁又能想像出来呢，盛夏这里都要穿棉衣，更何况是风雪寒冬。 “99年的时候，这里连电都没有，我想办法把电通上了，那时我每天都要坐这里读经文……师父跟随行的几个人讲述着陈年往事，“佛是正义、正理的化身，佛给我们勇气，给我们坚持的理由，佛让每一个善良、喜欢正义的人更加坚定的往前走着。佛告诉我们什么是该坚持的，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该放弃的。佛法是宝藏，静下心来的人会在佛法中梳理自己，吸取自己所需的氧料，补充自己。让自己的心越来越有力量。” 夏天是西台最美的季节，抬眼望去，太行诸峰，云遮雾缠，层层叠叠，好一派苍茫大气象。白色的定光佛舍利塔就矗立在峰巅之上，塔身细瘦，顶部修长。“宝塔真同霄汉齐，苍茫一览众山低”，舍利塔可以看作西台的标志了。随着大家一起拍了几张照片后，我便静然坐在一边了，我要尽情体验这份无边浩淼的空旷。这里似草原的碧绿，然而又多了跌宕起伏。这里，很适合修心养性。能呆上一分钟，也是此生的造化。实在想像不出，当夕阳西下皓月登空的时候，这里会有多么神奇的美！ 不一会儿司机师傅便开始催行了。下山的途中，又去半山腰的狮子窝和万佛塔作了短暂的停留，狮子窝是大护国文殊寺的俗称，传说当年文殊菩萨骑着狮子来传法，飞到这里的时候，狮子落下不走了，而且大声吼叫，象打雷一样。文殊菩萨乃大智圣者，顿悟到我佛弘法喻狮子吼，看来此处必是弘法之地。于是就把这当作了一个道场，念其仙狮缘起，起名“狮子窝。”狮子窝的标志性建筑是万佛琉璃塔，因塔身上内外用一万个琉璃佛像而建。大家虔诚绕塔后，跪拜舍利，点亮佛光。当再次坐上车，突然有一种不舍离去的感觉，五台山，无论走到哪处，都是生命的皈依。我掏出随身携带的笔和本子，车子颠簸的太厉害，我歪歪扭扭地写下了： 他日再来挂月峰，定当借宿九霄层。 五千岁月永难老，万里绿毡必更青。 伸臂凝眸掬落日，披衣团坐数晨星。 犹闻狮子冲天吼，高盏佛灯彻夜明。 此次五台山之行，其厚重的历史内涵，是无法逐一细细品味的。到过之处，便是缘份所结了。佛给了五台山以活的灵魂，无论星移斗转，岁月嬗递，那份庄严与神圣是永远不会改变。我相信，五台山，它永远都会等待我，等我走进它，读懂它。 作者简介： 姜美玲，网名小溪流韵。山东烟台。系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国楹联学会会员。山东省楹联艺术家协会理事，烟台市楹联家协会常务副主席，烟台市作家协会理事，烟台市牟平区作家协会副主席。出版诗集《小城歌》《小溪流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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