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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 赤脚奔跑 跑不出瓦片打水漂的弧线 跑不出 发现小巢掏空后乱飞的鸟的视野 那头熟悉的老牛啊 骑着我牵着我在时宽时窄的田边地头 深深浅浅的蹄印盛满母亲的呼唤 每当晨曦将梦剪成烟缕 将母亲荷锄上地的背影铺满小路 我背着带子断了几次缝了几次的书包上学 家与学校之间的小路 沉默得像春天的葡萄藤 没有水果 爬上桑树采摘桑果扎在衣兜 边摘边吃边想起蚕吃桑叶的情景 朝阳也粘满了酸甜的芳香 没有电视 邀约伙伴去邻村看露天电影 一路是夜虫迎接和欢送的声音 没有电扇 池塘边排满的竹床上 枕着星月在大人的谈笑声中梦也渐渐铺上夜露 没有积木 丢开书包捡块瓦片划方块跳行 在你追我赶的嬉笑声中拼凑多彩的时光 日子吸允着多事的雨水 从泥土中长出嫩芽 从父亲葵花般眼睚倒映出成绩单的嬉笑 晴朗的夜晚月光如水。如画。如烟。如梦 如一张笑声编织的网 后来 我坐在家门口专为母亲磨镰刀的沙石上 眼睛流露出越来越多的故事 春天去了夏天来了冬天来了秋天去了 宛如花瓶的童年 已被岁月 击成碎片 赠别 这一次赠别 比前一次更渺茫 风不停止摇动停泊的小船 夹杂着深山鹧鸪声声 你我默对在寂静的渡口 总走到渡口戛然而止 这条小路走过多次 此刻沉默得像晒蔫的葡萄藤 只有背靠的这株樟树 片片绿叶片片颤动的生命 蓬勃中把一根枝伸向远方 流水潺潺 桨声割不开万语千言 一只飞倦的鸟 扶携着你的背影 一同叠进那个难过的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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