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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石文坛]夏日荷花别样红/吴兰

 黄石新东西 2020-07-30




吴兰,女,湖北黄石人,生于1975年,现在黄石港区总工会工作。每天喜欢读读书、写写文,偶有小作在网上和杂志上发表。

夏日荷花别样红


夏日荷花别样红

吴兰

又是一年仲夏时,满塘荷花摇曳着风姿,它们是经过了怎样的洗礼,怎样的艰难而又坚定的抉择,才能如此傲娇?

去年也是夏天,我带着女儿踏进江夏少儿京剧班的第一天,也是正热的时候。只是不想,这一踏就是整整一年。这一年,我的孩子经历的每一天,经历的每一段插曲,她的付出,我看到了。
    去年此时,她九岁半。曾被告知: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当她来京剧班的时候,她的心里有多么不安,有多么紧张,我是知道的。握在我手里的小手即使在空调房也沁着汗。但她没有退却,而是以一个成人般的镇定,在京胡的伴奏下唱了两段,一段是《叫张生》,另一段就是《贵妃醉酒》。她唱得并不算好,特别是《贵妃醉酒》,她总是唱得有些跑。而后,她又在楼上的练功房差不多呆了一天。我知道,这更是她的弱项,她的运动天份本就不好,又没学过什么基本功,可她却很认真。第二天,也是如此。到了第二天黄昏,她坚决要求留下,我为她交了学费,托付给叶子阿姨,第一次要将她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临走,我的眼里的泪,我还记得。
    差不多一个星期,我再次见到她的时候,更瘦了。但眼里的光彩还是那么美。她有很大的进步,压腿、踢腿。甚至下腰都有很大进步。
    以后,不论刮风下雨,我们都没有歇下,我们坚持了下来。是的,正是她的坚定,让我坚定下来,——我要支持她!我要助她圆梦!即使最后失败,也要一起去“撞南墙”。
    整整一年,我们没有周末,那个紫色的行李箱,陪伴着我们辗转奔波,不知多少次,天还没亮我们就起程,不知有多少会,我们踏着泥泞之路;不知有多少次,我们学着诗人“在星辉斑瓓里唱歌”;我们都数过武黄高速左边的树梢上有90多个鸟窝。除此之外,很多个早晨,我们家都是小区最早一个亮灯的人家,小区游乐场上,她不管不顾地练着身段,咿咿呀呀地唱着:“海岛冰轮……”。因为爸爸反对,她不敢在家唱,就去楼下唱,趁等车的时候唱,有时唱得不肯罢休,在车上也唱个没完,像个疯子。我有一个同事说,但凡一个人特别投入一件事时,都像疯子。我能理解她的“疯”,甚至很羡慕她能这么“疯”,人生一世,能有几人,几次这样的“疯”?!我们总是很在意别人的眼光,我们牵绊太多,我们何曾如此潇洒的只做自己?!
   
这一年里,我们经过很多事,她刚刚学戏就参加了武汉江夏的“百花奖”演出,全国票友节演出;为了锻炼她,她还学着管我们每周末的“旅费”;有时唱得不好,功练得不好,难免会着急、丧气;还有我和她爸爸的婚姻不和;还有诸多的反对与支持……但她,没有哪一秒钟说过要放弃,她的方向仿佛只有一个。
    时光在忙碌中,显得更加的快了。今年的夏天格外热,湖北还经历了一场暴雨内涝的洗礼。由于政府部门防汛不容置疑,我有好久没带她去武汉了,只能在家忙里偷“闲”。更没想到的是,好不容易去次武汉,又一出意外,她的右手肘骨折了。我也许永远不会忘记,不会原谅自己。
    出事当时,她只是小声地说:“疼。”没有象其他孩子那样哭闹一声,我还以为只是拉伤。第二天,还说她娇气,让她和别的孩子一样训练,看着她用左手托起右手,艰难地做着云手练习,我还在笑她。直到中午11点,我才发现她的手肘又肿又烫,才知道情况不妙。天呀,这孩子究竟正在经受着怎样的疼痛?昨晚是怎样入睡的?她有多疼呀,她是怎样忍受到现在的呀?
    直到现在,我也没有为她这次受伤掉过泪,但心里却一直说不出的难受、自责。她却反过来安慰我,“我一点也不疼。”她还是和平时一样笑得那样阳光。还和平时一样,在车站唱着,在回家路上唱着。她今天早上对我说:“妈妈,我一定要考戏校附中”。我也在心里再次对自己说:“我也要坚强,我一定要向她学习,一定要成为她有力的后盾。”
    很喜欢夏日之荷,她的妖娆自有她的道理,她是经历过秋的残败、冬的埋藏、春的无声,以及根下的污垢才能如此自信而芬芳的。我不能代替孩子做任何决定,我不能替孩子遮挡太多风雨,甚至我还要鼓励她在风暴中成长。我是母亲,我只能做她脚下的泥土。
    夏日荷花别样红。晚风几许,如果你在路边、车站见到一个女孩正在摆弄着身姿,正在自顾自的唱着:“耳边厢又听得……”请你不要以为她是疯子,她只是个逐梦的孩子。她是我引以为傲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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