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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汉文鬼话连篇8《煤矿井下的盲槌鬼》(1)

 黄石新东西 2020-07-30



王汉文,湖北黄石人,30多年来,创作发表了大量的摄影、美术作品,其中有40余幅摄影、美术作品在全国性展览、比赛中获奖;发表各类文学作品百余万字,其中中篇纪实小说《战地生死缘》被全国多家报刊杂志刊登、转载,并在网上广为流传。
《煤矿井下的盲槌鬼》(1)

在上窑,袁仓煤矿无疑是最大的企业,也是上窑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袁仓煤矿有俱乐部,可以开大会、演出、放电影,还有篮球场、大食堂、医院和洗澡堂,可以说附近居民的文化娱乐和看病、洗澡等精神、物质享受,基本上都是在这里得到的。  

我的家是新建路和油铺湾岔路口的第一家,距袁仓煤矿的大门不足百米。从袁仓煤矿出来东走几十步,穿过运煤钢丝铃铁路桥洞后,最先看到的房子就是我家。  

我们享受了诸多煤矿给我们带来的便利,但也给我们小孩子带来了诸多的困惑:煤矿里的生活待遇这么好,为什么我们身边的城里人都不去那里工作?为什么那里工作的人都是从农村里招来的?且有很多人是瘌痢头(一种头癣病)?我问父亲,父亲的解释是:挖煤工作很辛苦,还容易得矽肺病,所以城里人都不愿到煤矿里去当矿工。至于瘌痢头,那应该是农村人小时候害病没钱治疗的结果吧。  

有一年袁仓煤矿搞了一个宣传画展览,展览画的是旧社会挖煤工人的辛酸工作与凄惨生活。其中有多幅画面表现的挖煤工人赤裸身体趴在地上,嘴里叼着一盏油灯,身后拖着一只装满煤炭的竹筐,一寸一寸地爬出低矮、狭窄的小窑洞。还有就是矿工们被监工用皮鞭子抽打,矿工们生病,骨瘦如柴。矿工死亡后被丢进万人坑,被野狼、野狗啃食……  

那个展览给我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以致让我幼小的童心里有了对煤矿工人的同情与敬畏。  

那时人们的生活煮饭都是烧煤球或蜂窝煤,是用煤粉掺黄泥巴用机器压成的,政府按每家每户的人数发票到煤球场去购买。  

我的父亲是个手工艺人,旧社会是银匠,靠给别人打金银首饰为生。如今金银首饰成了封资修的东西,首饰生意没做的了,父亲就给别人修板车、做煤炉、补铝锅。他到废品站去买回一些废铁桶、铁皮改制成可以随便提走、移动的小煤炉;买回废旧的铝制品用火融化,再捶打成薄片,帮助别人把底部烧坏、烧穿的铝锅换底、接底,重新使用节约钱。化铝需要大火,不能用机制的煤球,而要用不掺泥巴的天然炭果子,因为炭果子的火力旺。  

有一对夫妻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给我们家送一次炭果子。他们不光送我们一家,还要给上窑街其他手工艺人和打铁的人送。送炭果子的时间大多是星期天休息日,因为男的要上班,且是个挖煤工,瘌痢头。女的很瘦弱,看上去有病。他们总是用一个大竹箩筐抬着炭果子送到我们家来。男的比女的高很多,男的很照顾女的,总是把扁担中的炭筐绳子向自己的后方挪,将重量往自己身边移。待称过炭果子付钱后,父亲总是叫他们坐坐,休息一下。他们坐下,但不坐我家的板凳,而是坐在我家门口的石墩上,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上很脏,怕把我们家的板凳弄脏了。母亲给他们倒水喝,他们也不喝,怕弄脏了我们家的杯子。  

时间久了之后,我们家便与送炭的两口子熟悉了。父亲喊那男的叫小刘,我就喊他刘叔叔。有一天我突然问他:“刘叔叔,你真是挖煤的吗?你这么大个子怎么能在那么小的煤窑洞里挖煤呢?”  

刘叔叔一楞,漆黑的脸上飘过来两只白色的眼睛。“那么小的煤窑洞?多小?”他问我。我说出来以前看过的旧社会挖煤矿工状况的宣传画,并用手势比划了一下。“哈哈哈哈!”他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的白牙,说:“我这么大个子怎么进得了那么小的煤窑洞?告诉你吧,我们矿工不用挖煤,挖煤的是另一种人,他们只有洗衣服用的盲槌棒子那么长,叫盲槌人,也叫盲槌鬼。他们长期生活在矿井里面不出来,怕见太阳光。他们在小煤窑洞里挖煤,挖出后就一小框一小框的送到宽阔处,然后我们用推车推到矿井底口,再用电缆车将煤拉出来卖给老百姓烧火煮饭。  

“还有这样的事?”我很诧异,“那他们到底是人还是鬼呢?”从小听惯了鬼故事的我不断地发问:“那你们怕不怕他们呢?”  

刘叔叔想了想,说:“应该算是鬼吧!不过他们都是好鬼。他们帮我们做事,我们对他们也挺好,他们吃的东西都是我们从井上带下去的。”  

“哦,那你能带我到井下去看一看盲槌鬼么?”我说。  

“那不行。”刘叔叔神秘地说:“那是秘密,也是矿里的规定,任何外人都不能到矿井里面去,更不能与盲槌鬼相见,盲槌鬼见到外人会去撕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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