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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石文坛]刘放随笔《刘心武的读书方式》

 黄石新东西 2020-07-30






刘放,
1962年生人,祖籍湖北大冶,出版有小说集《远方的诱惑》、散文集《智慧钥匙》《有一个少年》纪实文学《精彩与无奈》旅游文化读物《虎丘》《周庄》文化访谈录《你对刘放说》(三卷)等十一种,江苏省作协会员。获国家级、省级文学和新闻奖若干。现为苏州某媒体首席编辑。

刘放随笔《刘心武的读书方式》

  关于刘心武先生的著作,我不敢说我是阅读量最多者之一,我只敢说他是我本人所阅读的当代作家的文学作品最多者之一。这两个“最多者之一”,有些容易搞混淆,前者,是于他的读者群而言,他伸出手指满天下这么一画圆圈;后者,是对我的阅读面而言,房门一关,俊采星驰般的作家都在我眼前列队,这位本家的“劲松三刘”之一,在我眼前的队列中极醒目。

  我是从他的《班主任》开始读他的,接下来有《爱情的位置》《醒来吧弟弟》《蜜供》《这里有黄金》《私人照相簿》《银锭观山》《如意》《五一 九长镜头》《公共车咏叹调》《钟鼓楼》……只得省略,当然,还有不能省略的《我爱每一片绿叶》。刘心武对中国当代文学的贡献非常大,尤其是“新时期”文学,感觉中最先奇峰凸起的,在私人的排行榜上他似乎可以列在王蒙等之先。“伤痕文学”的名称当然是来自卢新华的短篇小说《伤痕》,但最有代表性或者说分量最重者,肯定还是《班主任》,它率先大胆地竖起了质疑大旗,质疑惯常公认的好学生谢慧敏到底是不是好学生,简直石破天惊,在当时可谓开风气,起一种启蒙的效应。可以说,这个长短篇像一个火车头,带起了一大批作品的孕育和出生。我觉得这个“伤痕文学”作家阵营如果是一个班的话,刘心武是当之无愧的“班主任”。

  《我爱每一片绿叶》更加确立了他的地位,他的优秀作家品质和不可或缺的人文情怀,这又是某种当时并未提及但确实也存在的“正能量”引领。

  对刘心武作品的喜爱,我本人似乎可以做一名自荐的刘氏作品阅读群的“班主任”,假如真有这么一个群的话。以致,时下媒体中称之为刘心武访谈录的大块文字,我也能看出其中并非刘本人的该谈及的内容和话风,即从内容到形式都有“被访谈”之嫌,我能代为鉴别。正是基于此种积累,当我看到刘心武的读书四种方式时,便迫不及待地想在本栏中加以推荐。

  刘心武的四种读书方式,分别以“狼”“蟒”“牛”“猫”四种生命方式来作比,非常生动形象。他的“狼式读书法”当然是饿狼捕食,狼吞虎咽,“拿到想读的书,心急火燎,好奇心驱使下,一目十行、匆匆翻页。”他的“蟒式读法”,是“生吞整只带毛的生灵,吞完后便昏昏睡去,可以久久不再进食,让那吞进的东西在其胃肠中慢慢消化,最后,将实在难以消化的残余排出体外,倒也能由此又粗长许多。”他的“牛式读法”,是“不但细嚼慢咽,而且不止一个胃,有的胃专门用来反刍,把本来就非茹毛饮血,而是斯斯文文吃进的草料,再加以精磨详研,效果当然极佳,把开卷有益体现得非常充分,而将弊端减少到最低程度。”他的“猫式读法”写得最为有味,面对眼下多种多样的读物,嘴巴一定要刁些,学猫:一是它们进“食前先要以目巡查左右,并对食盆中的食物以鼻检验,绝不轻易下嘴,不能误食腐物影响心灵健康;二是它们吃东西时不仅细嚼慢咽,十分精确地将鱼肉中的小刺剔除 ;三是它们一般都不贪食,胃口大开,却能适可而止”。

  四种方式,完全是按他一生阅读遭遇的时间顺序写的,倒也文章天成,顺势而为,读来殊为有味。也对读者大有启发。读前面三种方式,我们都能被唤醒许多美好的记忆,他文章中也写到了诸多的有利有弊,弊利互陈。有利的地方,尤其是非常好的“牛式”阅读,常反刍以往读过的中外经典,像《红楼梦》,他至少反刍过五遍,并且将不同的加以比较,在反刍中形成了关于其中“金陵十二钗”最后一钗秦可卿的系统想法,结果产生了著作《秦可卿之死》等。他的“狼式”则给他带来写作中出现的乱点鸳鸯谱、张冠李戴等错讹的笑话。其实也无伤大雅,刘心武是人不是神,记性偏差出点错讹在所难免,揪住那个“十年江湖风雨灯”的小辫子不放者,其实只能暴露某些面目的不善和无聊。仿佛自己发现了新大陆,其实,离哥伦布十万八千里。

  就本人来讲,最喜欢的还是他的“狼式”,他读中学时,就频频给当时的北京晚报写稿,写“一分钟小说”,作业一写完就埋头写稿,以致他的母亲还笑话他是“鸡啄米”。在这里,狼是不吃鸡的,相反,狼喂养了鸡,倘没有他的那些狼式阅读,就不会有他鸡啄米一样的埋头写小文。写着写着,小鸡变成了鹤,又变成了凤凰。突然就想,他咋不列一条“鸡式”阅读法呢?其实,这种阅读法是少年边读边写,沙里淘金,积沙成塔,也不乏可爱啊。当然,顺着他的思路,最值得推崇的还是他的“牛式”和“猫式”,于自己得益方面,是最健康和科学的阅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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