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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石文坛]曹新华的散文《三月保安看花开》

 黄石新东西 2020-07-30


曹新华,男,现年48岁,湖北大冶人。有诗作400余首散见《星星诗刊》《诗潮》《当代作家》《当代诗坛》等。著有诗集《叫开春天》中国诗歌学会会员,现供职于湖北陈贵矿业集团。

三月保安看花开

你以繁花铺垫,我以花骨抵达  

一一题记  

在春天里,去保安看桃花油菜花是件再美不过的事。  

从大冶城关出发,车程不过半小时就到了保安镇的沼山村。车未停稳,一坡的桃花就映入了眼帘。在江南水乡,对春天的感知,比“千里莺啼绿映红”更早的是桃花。桃花流水虽无鳜鱼肥,但保安沼山的桃花自有其鲜活跳跃的春意。  

入园的左边是村落,桃树稀疏但错落有致,犹如三三两两踏青的游人,走走停停,有谈不了的春讯。桃花朵朵盛开如云,似毫也没让人感到孤单寂寞。入园的右边是一处较大的坡地,红红火火,一坡耀眼的桃花。日头正好,桃花有的颔首弄枝,有的睡眼朦胧,有的兴致盎然,高高低低,远远近近,千姿百态,千娇百媚。一坡的桃花开得旁若无人,开得逍遥自在,开得灿烂、繁盛、肆意。叫人好不欣喜又嫉妒!桃花花期短,最耀眼也不过十天半月的功夫。所以有人怜其红颜薄命,有人哀其昙花一现,有人鄙其娇艳张扬……  

人生如花。百花都有自己的四季,人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不攀比,不奢求,不错过生命的任何季节,并在每一个属于自己的季节里,活得繁盛而绚丽,活出一个满园春色,活出一个满天霞光,这就是桃花的性格!生活中,象桃花不好吗?我们隐藏一些冬天的寒冷和伤疤,抓住一把春风,酿造出一枝一枝的温暖,把自己身上的光点亮发热并及时地传给别人,这个世界何愁处处不是春天?“人生有限,时间无涯。如果每个人能把自己有限的精力、智慧贡献给社会,不是无限光、无限量、结福缘、报福果了吗?”星云大师的这句话不正是点亮了桃花人生的明媚之处吗?成长常有遗憾,桃花能温情温伤,这是我每年盼望桃花盛开,每年在桃花节前后要去沼山走走的原因。  

上了水库堤,站在堤面上远望,库尾的坡地上十几户的小村庄散落在山峦之下,随意而又让人充满无垠的遐想:村庄既象是画师遗落在江南山水之间的一滴水墨,而水库正好就是一个砚池,它的美妙之处总是让人只可意会不能言传;又象是能工巧匠刻意雕琢的璞玉,太阳一照,光影花影与白色的墙面交相辉映,美轮美奂,确实不输婺源的徽式!  

顺路而下,两傍照样是桃花相迎。一路上有村姑村嫂们叫卖着野蒜粑、细米粑、黑花生、土鸡蛋等农产品,她们甚至拿出了野芹菜、地皮菜等自己也难吃到的上好土特产,让人心里满满的是一路的乡情味。桃花也不怕惹你烦,直引你往右边走进桃花源入囗。石阶是去年砌的,荒是去年开的,我们无需去揣测这满山坡的桃花是从哪里移栽来的,但为这一路引领桃花的独具匠心们点赞是必须的。顺着石阶,桃花把春意一树一枝地燃向山顶……  

谁说桃花无格局?站在山之巅,桃花叉个腰,也能胸装风雨雷电,看透人生四季;桃花坐在树上一仰头,也能眼观远山微云,望尽天涯路!谁说桃花喜欢喧嚣?她从庭院跑隐到山坳遁向山顶,是她懂得:远离浮躁,自我的造诣才能流深。她也渴望以静水流深之心与这个世界相处,与他人相处,与自己相处。好好做个无言中气质尽显,清静中欢喜自生的雅致女人。倒是不可一世、自以为懂得一颗桃花心的世人一次次追踪她,不放过她!倒是那些自以为是的世人打落了她的芬芳,惊扰了她独处的一份宁静!谁说桃花滥情不关情?你知道那些早开的桃花是在寻找因为情伤久长不如开过就㓔的那份痛快淋漓吗?而那些迟迟不开的桃蕾,谁说她又不是在等生命中,注定要邂逅的哪个姗姗迟来的人?  

在保安,除了桃花,油菜花也让人赏心悦目。说沼山赛过江西的婺源,油菜花也是功不可没的。堤下岭上,渠边水傍,坳里冲外,随便一望眼就能看见油菜花。黄灿灿,灿得让人醉心俯首;笑吟吟,笑得让人心花怒放。风一吹,油菜花就抖落一身清香,从田野弥漫到你的心间。田头畈尾,处处给人一种丰收在望的景象!我是农民的儿子,做过十年犁田耙地的农活,对油菜花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每逢节气来临,先整好地,撒一层草木灰,外泼一层清水粪后,就均匀地撒上菜籽。等到根红苗壮分栽的时候,买回一袋磷肥铲放在盆子里,用苗子醮一下栽一棵,醮一下栽一棵,如此栽几行就移盆再醮。这样栽下的苗子,如果是旱地就不用多虑自然会长得好。如果是水田,只要沟渠排水流畅苗子也会杆壮花硕。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钾肥放到底,磷肥送到嘴”的栽种技术。如果你漫步到田间,你会发现沼山的油菜花比婺源的油菜花杆儿粗壮些,花瓣厚实些,花朵硕大些。很可能沼山人栽培不似我曾经的那种栽培法,但看到沼山畈里的大多数油菜,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沼山人没敷衍油菜,油菜也没辜负培育它的每一种用心。垅垅油菜花后就有垅垅辛劳的故事,畈畈油菜也是农人不负春光的见证。  

江南美,最忆是舌尖。我们一行在农庄里喝着小酒,吃着江鲜野菜桃花饭,品尝完江南独有的那一抹“山径雨添绿”时,天色虽已向晚,但情是恋恋不舍。从红城到绿野,从喧闹到宁静原来不过是天涯咫尺花开间!临上车,回望刚刚踏足的田埂山径,一抹晚霞泼酒在山坳里,那种桃花唱晚、菜花捧香的浓浓田园味让我再一次醉美忘返。正是应验了人们常说的: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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