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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石文坛]白宁的散文《往事难如烟7》:曾经的俱乐部(二)文艺演出

 黄石新东西 2020-07-30


白宁1955年生于南京,大专学历。当过知青、装卸工、中学数学老师、电器工程师、公司经理。2016年以网名“鄂鲁宁”开始写作,《往事难如烟》系列。多篇文章被《今日头条》《黄石日报》《磁湖文艺月刊》《我见青山多妩媚》选登,现为黄石散文学会副主席。

曾经的俱乐部(一)放电影

七一年冶中高中部文艺演出  

俱乐部的第二大功能就是各种文艺演出,舞台前是两幅红色平绒大幕布,一边一人用绳子拉着开合。读小学时每年“六一”都要在俱乐部看师生们自己排演的节目,记得我们年级三班表演《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丁丁站着独唱,其余同学围着坐一圈,一块立着的木板上画了一个谷堆做背景,凤明同学生来一副婆婆像,他扮老大娘戴一婆婆帽,还没有下场就把帽子摘了下来,引的全场大笑,而且老狼(娘)的绰号由此诞生叫到现在。  

64年父亲带我看武汉杂技团演出,可能是小的原因吧,夏菊花的顶碗和其他演员的高难度杂技表演,并不是那么感兴趣,但串场小丑表演的魔术和帽子杂耍、丟酒瓶,印象特别深刻。65年武汉歌舞剧院来演《东方红》当年还是青年演员的吴雁泽,唱的《赞歌》大人们都说比胡松华还唱的好。  

文革期间各种宣传队的演出大同小异,男女演员一律穿着草绿色军装,腰系武装带臂戴红袖章。首先是女生报幕:“某某毛泽东思想宣传队”汇报演出现在正式开始,第一个节目《完蛋歌》”:“上战场,枪一响,老子下定决心,今天就死在战场上了……”就像念诵“刀枪不入”的口诀一样。据说是林彪写的四野战歌,可见当年为什么四野能够横扫天下了。现在看起来节目可笑,但当时真是感到热血沸腾。接下来就是跳忠字舞,配曲一般是《大海航行靠舵手》《敬爱的毛主席》《在北京的金山上》。还有女声独唱《红军战士想念毛主席》,伴舞的围坐在一起看北斗星,这首歌就比前面硬邦邦的歌舞优美多了,一般人都爱听。最后是全体演员上场谢幕:“革命无罪、造反有理、要革命的跟我走、不革命的滚他妈的蛋”。像这样的演出一般不要票随便进,我总是口袋里装满爆米花,依靠在第一排过道前的乐池水泥护栏边,为了省着吃,左手从口袋里抓一把,然后丢几颗到右手再放到口里,这样就可以吃到演出结束。  

1967年9月,湖南“湘江风雷”宣传队在武汉演出,当时的造反派组织“钢一司”得到消息,派车去武汉接他们,其中一部嘎斯车,是关师傅一个姓安的女徒弟开,行至葛店突然翻车,坐在车顶棚上的两人当场死亡,还伤了几个人。三天后又把他们重新接来,连演了三场,歌舞主题是《浏阳河》,那真是用鲜血和生命演奏的颂歌啊!  

当然那些年演出最多的还是八个样板戏,几乎演了十年。有专业团队:黄石京剧团、汉剧团,大冶楚剧团,阳新采茶剧团都来演过。而更多的还是各厂、矿、学校自己组织宣传队演出。  

上中学后我们冶中也组织了一个宣传队,宣传队一般都是由表现积极、有一定文艺细胞和特长的人参加,比如我们班的黑子是首席小提琴手、还兼二胡手,还有我们班贵祥吹的笛子,按现在的水平起码是十级,每次演出他都有一个独奏《我是一个兵》。  

当年我们学校宣传队演出的剧目有:《红灯记》钢刚扮李玉和、小蘭扮李铁梅、我们班菊莲扮李奶奶(后被市京剧团选中);《白毛女》喜儿由我们班蓓蓓演A角、下一届的丽君演B角(后来她和演李玉和的钢刚成了两口子),大春是我们上一届的得志扮演,跳窗花舞的四个小姑娘是:汉莲、珊红(她03年在省社保局上班时,为有色公司大集体职工进养老保险帮了很大忙)、小明、小玲(后来和我成了一家人);《智取威虎山》少坚演杨子荣、钢刚演少剑波、日红演座山雕、小玲演常宝、宝山演常宝爹老猎户、萍萍演滦平……  

写到这里我想起一件事,那还是没有退休时,我一朋友审计署驻汉特派办的勇处,他在市里请当年大冶一中的老同学,让我坐陪,吃完饭后他对我说:“别看他们现在这个样子,当年在学校宣传队都是演杨子荣、郭建光的人物啊,而我当年演四龙,全场只上一次台,说一话——奶奶一条鱼”。可我说:“当年我是连匪兵甲都没演过啊!”。我说这一段话的意思。没有对任何人进行褒贬,而是一种感叹:人啊!要始终努力方可进取。  

其实就当时来说,没有进宣传队的同学演艺方面也不差,69年在俱乐部搞汇演,我们班的武荣、菊莲等同学排演了斗笠舞《万泉河水清又清》红红出演女红军,那时《红》剧还没有公演,她们是根据一个剧照排的,演完后冶炼厂等单位还来学校找她们学这个舞蹈。不过七0年招了一大批武汉伢后,这些单位的文艺水平就大大提高了。  

71年又一次汇演,我们高中三个班排演《长征组歌》。喜德和丽燕任男女主持;武荣、蓓蓓、爱华等扮演少数民族;小军、克水、湘玲、小玲等扮演红军战士(见第一张照片)。他(她)们在台上伴舞,其余所有同学都上台合唱,我站在最后一排,这也是我第一次站在舞台上。在俱乐部彩排时没有一点舞台经验,眼睛不知道向正前方看,而是看前面几个伴舞的同学,当看到文建还是建学,用大刀拍贞全同学的屁股,让他向前靠一下时我笑了。结果当时就被在台下观摩的素兰老师,叫了下来:你别参加了。就这样失去了第一次登台的机会。其实我真的是不懂如何站位,而在教室排练时也很卖力每晚都去,武荣还一直在教我。  

有色公司当年汇演  

又过了几年,1976年反击右倾翻案风,有色公司各二级单位都组织宣传队搞汇演。我当时已被招工到运输部,因自学了几年二胡而第一次参加了宣传队,我和亢伟两人担任二胡手,水平都很一般,新建弹三弦、少平是女生独唱歌曲是《五彩云霞》,手风琴手是茂槐和大新。当年的队长是老魏,一把板胡带着整个乐队跟他的节奏走,多年以后我们又到了同一个单位工作,他说:“宁总,当年我可是你的师傅啊”,我说:“不仅是师傅还是我的领导”。副队长宏宏拉小提琴的,每次演出都有个独奏,“味”还玩的蛮正。导演是一姓黄的武汉伢,舞蹈跳的特好,但不知什么原因,他从来没有给自己安排独舞。就这样我终于正式登上了俱乐部这个舞台,而且还化了妆,给几个歌舞伴奏。其中有一个舞蹈是以《我是一个小司机》为曲子,把词改成生产和批邓的内容,由我们单位几个真正的女司机:艺文、丽珍、丽云等人跳的。后来还到各矿山进行了巡演,每晚演出后一人一碗肉丝面。这次的登台演出看似平常,但对我人生道路却是一次很大的激励——我还行!所以说人的自信心太重要了,当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时候,在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人看的起你了。  

那些年各单位宣传队,最强的还是冶炼厂,他们有个朝鲜族的“象帽舞”,一个叫土匪的武汉伢,头顶一根长飘带,摇头甩动还蹲着蛙步跳跃前行,真是有功夫太漂亮了,还有个叫一群的武汉女伢舞跳的非常好,合唱时男高音是游师傅,因为个子矮要站在一个凳子上,但一开口就是那个事,和专业水平不相上下。再就是动力厂《长征组歌》中一个女高音唱的好、机修厂梦陵扮“喜儿”跳的芭蕾舞非常优美和专业。总之在哪个特殊的年代,有那么一些特殊的群体,用青春谱写的优美旋律,将永远回荡在下陆人民的心中,它已成为历史的一页,也成为我们今天美好的回忆!  

“文革”结束后如同电影一样,各种优秀传统剧目都解禁了。一次在俱乐部和国庆、黑子几个同学看一传统古装戏,众多的“生旦净末丑”演员相继出场,我们议论说:这不是帝王将相、才子佳人又重返舞台了吗?文化大革命岂不是白搞了吗?可见当时的人们受“文革”极左思潮的影响有多深。  

1977年王玉珍率省歌舞团来公司慰问演出。王玉珍不仅在俱乐部演唱了《洪湖水浪打浪》,而且还到冶炼厂食堂唱了几首歌。我当时在运输部装卸队,和工友们一起席地而坐,距离也就两、三米当面聆听歌唱家演唱。后来省话剧团的张金玲也来演出过,而九江歌舞团的女声独唱《月亮代表我的心》堪比邓丽君。  

再往后,有色公司职工群众业余文化生活更加丰富多彩,八十年代初期,各二级单位都有宣传队,脱产训练,水平也提高了很多。每年在俱乐部进行一次汇报演出,还抽调各单位的精英组成公司艺术团。我因上电大读了三年书,以后结婚又有了孩子,工作也一直太忙,年龄也越来越大,一直是远离舞台。九九年有色公司搞红歌大赛,各单位都要参演,而且领导干部要带头参加,二十多年后我又一次登上了俱乐部这个舞台,当时真是感慨万千!  

 2016.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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