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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磁湖夜话]​陈尚禄陈尚禄收集整理的民间传说《苏东坡题字“樊湖香”》

 黄石新东西 2020-07-30


陈尚禄,笔名陈桑陆、黄石山等,1956年出生于湖北大冶陈安船村,1982年毕业于湖北师范学院,1985年9月至1986年7月在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进修,曾任宜昌教育学院中文系主任,现为黄石西塞山诗社副社长兼秘书长。主要著作有诗文集《黄石山集》,主编有《黄金山风物》,参编有《美育概论》等。从1990年开始,先后在《晴川诗刊》、首届中华诗词大赛《金榜集》、《湖南诗词》、《阅读与写作》、《湖北师院学报》、《古今诗人咏湖北》、《中国当代田园诗词曲900首》、《宜昌日报》、《西陵文学》、《黄石日报》、《五彩石》、《西塞山诗词》等刊物发表诗词和诗文评论200多首(篇)约30万字。

苏东坡题字“樊湖香”

话说北宋元丰四年,苏东坡谪贬黄州将近一年了,好友黄山谷南下江州巡案,邀约承天寺方丈佛印,一同赴黄州看望老朋友苏东坡。  

为尽地主之谊,苏东坡邀请两位远道而来的老朋友畅游了黄州江边的赤壁故垒,吹箫饮酒,填词作赋,相谈甚欢。又因佛印爱徒净悟来信,邀请佛印大法师和苏、黄两位大文豪去大冶城山,参加禅林社日开光仪式。这一日,秋高气爽,一行人买舟南下,经樊口,泛舟樊湖之上。  

秋日的樊湖,清风袅袅,波涛不惊,水天相接,无涯无际,远处山横倒影,近处荷叶生香,小船翱游于烟波浩渺的樊湖之上,一行人如仙如佛,脱俗出尘。  

苏东坡大发感慨道:“悠哉!游哉!这正是我梦中着意追寻的意境。”  

黄山谷道:“四顾山光接水光,凭栏十里芰荷香。”  

佛印道:“绿绮红腮着艳妆,终随残叶堕寒塘。”  

山谷道:“大法师无理,你出家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但也不能过份扫兴,败了我等雅致。”  

苏东坡道:“荷风荇水且徜徉,脱却乌纱是仙乡。”  

佛印道:“看来还是苏大学士悟性高,与我佛有缘;山谷老爷尘缘未了,尘缘未了啊!哈哈哈。”  

苏东坡道:“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真所谓进也磋砣,退也寂寞,人生奈何啊!”  

黄山谷道:“本为乘兴而来,寻个快活,奈何两位尽往败兴处说?今日中午,每人可得罚酒一碗。”  

三人一路调侃。日午时分,肌肠辘辘,只得分咐船家撑篙靠岸,就食人间烟火。  

游船来到樊湖东岸的大泉山下码头,码头附近有一小集,小集西头有一家酒店,只见一面蓝色酒旆,被一枝竹杆高高挑起,在酒店屋檐前迎风招展,一行人来到酒店门前。  

店主是一对年届半百夫妇,见有客人进来,双双从灶间迎出,掌柜忙着掬躬,招呼客人上坐,老板娘则端出糕点、茶碗,为客人筛茶接风。  

苏东坡一向为官亲民,每到一处,必先叩问乡风民情。掌柜道:“在下姓石,名合德,本地人氏,祖传以酿酒开店营生。好在此处水陆便利,四通八达,生意尚可。此地乡民多以种稻、打漁为业,所种稻粮,自产自吃,余粮酿酒,在下可算是本地的釀酒大户了。今日何幸,承蒙三位大老爷光临,使我小店篷壁生辉,也是我城山地方之荣幸。我当奉上本店自酿的上等陈年糯谷酒,还请诸位大老爷开怀畅饮,不计乡野菜餚粗鄙则个。”说话间,老板娘已做好几样时鲜菜餚,抱来一个粗陶圆肚酒坛,搁在桌上。苏东坡道:“老人家,我乃外乡人,新来黄州,正要考察本地的乡土民情。据府志载,此地乃属黄州地面。你最好用本地酒菜,以显本土特色,我等倒不稀罕什么外来的山珍海味。”佛印指着苏东坡介绍道:“老人家,中间这位老爷,仍是我大宋第一大学士,第一书法家苏轼苏东坡大老爷,去年新从东京到黄州上任,是贵地之父母官。苏学士尤爱喝酒,且酒量大,曾喝遍天下各地名酒,颇能品评酒之优劣。贵店的菜餚已颇丰盈,只是这酒,还得桃选上好的,让苏学士给你品评一下,果若苏学士喝得兴起,动动笔,给你这酒题个名,你这酒可就咸魚翻身,身价百倍,远销东京也未可知。”掌柜一听,喜出望外,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作起揖来。说:“不瞒三位大老爷,本店从来只卖自酿的谷酒,并不经营外地酒。我这酒虽然尚未取名号,没得名气,但绝对是精选本地上好糯谷,取樊湖荷花水,用自家祖传的手艺,祖传的酒曲,精心酿造,再经三年窖藏,然后才会向外出售。虽不敢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但也绝不会比外地的名酒逊色。我见几位大老爷操外地口音,仪表堂堂,料非等闲之辈,故特上一坛窖藏了15年的老酒。这种老酒,我们自已平时是舍不得喝的,只有待年终祭祖时,才敢开窖取出一坛。今逢三位大老爷光临小店,破例开窖取出一坛,老爷们别看我这酒坛子粗糙,俗话说,酒好不怕坛子丑。老爷们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请尝试一喝,与外地酒作一比试,小民在此拜托了!”  

黄山谷道:“既然如此,我们且喝酒,如果真是好酒,我们也做个顺水人情,即每人为此酒取一名字,从中公推一个最好的名字,再请我们大宋第一书法家苏大学士题写一幅墨宝,贴在酒店墙上,以作酒店之招牌。一者不失为风雅,二者也是苏学士爱民如子之见证,彰显方物,有富民利国之功。”  

苏东坡道:“甚得我心。”  

佛印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  

佛印端起酒碗喝了一口,果然味道醇厚,余香绵永,令人顿生飘飘欲仙之感,便一口气将酒碗喝个精干,说:“真是少有的好酒,贫僧甚有口福,这个酒就叫‘神仙醉’吧”。  

黄三谷也端起酒碗,连品三下,只觉得香型独特,甘冽舒爽,回味无穷,便一口将酒碗喝了个底朝天,说道:“‘神仙醉’的酒名固然传神,但缺点是不接地气,似乎安到任何一种美酒身上都无可无不可;我以为给酒起名,就象我们江西诗派做诗一般,要做到无一字无来处;这酒是以稻谷为原料酿制,香味独特而回味无穷,我以为,应取名‘稻谷香’才名副其实。”  

众人一齐看着苏东坡,只见东坡端起酒碗,并不即喝,而是先察颜色,清亮而微黄,次闻酒气,浓香而雅致,再细细的品了一口,只觉五味中和,醇香溢颊,妙不可言,略一沉思,便说:“目之于色,有同美焉;口之于味,有同噬焉。据我多年的品酒经验,这酒就是卖到东京,也属上等的好酒。但此好酒非彼好酒,好酒也要取一个恰如其份的名字,以示区分,我意以为,这酒不应叫‘神仙醉’,山谷说得对,神仙醉虽传神但不接地气;也不应叫‘稻谷香’,稻谷香虽点出了酒之主要原料,但失之于直白,缺乏超脱的意趣。黃山谷和佛印同时问道:“以苏学士之见,应取何名?”苏东坡顿了顿,继续说:“此酒一用樊湖产的糯稻谷为原料;二用樊湖之水精心酿制,具有浓郁的樊湖地方气息,是樊湖人智慧的积淀,这是其他任何地方,任何美酒也无法代替的。樊湖地域辽阔,直通长江,我在黄州为官,樊湖地域大都是我之辖地。我意取名‘樊湖香’,既接地气,又超脱于稻谷之外,就是于我,亦有荣焉。不知诸位以为如何?众人皆称:“甚妙!甚好!”  

黄庭坚道:“不愧是我们大宋第一学士,学问大,胸怀广,说起话来滴水不漏,取个酒名也气盖樊湖。”  

佛印道:“不是什么学问大,是苏学士肚皮大,酒量大,到处喝,喝的多,喝出了道道,喝出了樊湖的地方气息,所以这酒取名‘樊湖香’,是切中肯綮,实至名归,贫僧佩服之致”。  

掌柜道:“苏大老爷爱民如子,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真正是:麝过青山草木香,樊湖百姓皆沾光啊”!  

一行人边说笑,边喝酒,不觉一坛老酒已喝了大半,三人都略有醉意,苏东坡已脸上放光了。老板娘把桌上的菜餚轮番加热,又添了一盘炒菱角和一缽炖藕汤。  

苏东坡突然呼唤:“笔墨伺侯!”书僮忙从行囊中取出文房四宝,摆在酒席旁的另一张案桌上。山谷和佛印连忙下席,上前铺好一张宣纸,并于两旁用手压住四角。苏东坡踱步上前,饱醮翰墨,略着沉思,便在宣纸上迅笔书写了:“樊湖香”三个苏体大字。  

佛印道:“端庄厚重。”  

黄山谷道:“俊秀飘逸。”  

苏东坡题字“樊湖香”的消息不胫而走。第二天,前来酒店喝酒的客人络绎不绝。一年以后,“樊湖香”酒畅销附近各州、县,地方官已将“樊湖香”作为进京的贡品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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