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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石诗坛]张小康的散文诗《穹顶之上的猎户座》(外一篇)

 黄石新东西 2020-07-30


张小康的散文诗

穹顶之上的猎户座  

       外面的天彻底黑下来了,没有月亮,星光点点。天空西南面,四颗又大又亮的星星组成的梯形中间,有三颗排成一排的小星。我知道,这是猎户座。  
我还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这个星座。夏夜纳凉睡在室外的竹床上,看着满天的星光。我的父亲,用他仅有的一点天文知识,告诉我并让我记住,这是猎户座,看,那三颗小星就是猎人腰间的宝剑。上面那两颗是猎人的肩膀,下面两颗是猎人的腿。的确,看上去确实象个横亘于天际的巨人。  
从此,猎户座一直伴随在我无数个记忆的瞬间。六岁那年,父亲在夜里挑着我去一个小村,坐在箩筐中的我,一路上看着他。十岁那年,大娘服毒自杀,从医院的路上回来,看到了他。初中的时候,经历了外公外婆的去逝,给最亲的人守灵的晚上,看到了他。在外地上学的第一个晚上,在学校的操场,看到了他。后来,在那些无眠的夜晚,在露台上,在野地里,无数次与他为伴。哪怕是在北京雾霾笼罩的冬夜,也能奇迹一般地看到他。  
他看着我慢慢长大,看着我背井离乡,看着我的长辈在慢慢老去,慢慢死去。而他,这个冰冷的巨人,和依然别在腰间的宝剑,总是在我抬头望向夜空的的时候,闪闪发光地给我回应。  
在我想家的时候,在我想念起一些人的时候,在我念叨起一些名字的时候,我总是看看他,希望他能听懂,希望他能帮我转达。  
夜空下的野地里,黑暗笼罩了一切,伸手不见五指,风在耳边呼啸而过。虽然在这一刻无数个记忆的瞬间在漆黑的天幕上浮现,但他不是一直都在吗?无论发生什么,无论经历什么,他一直都在,他一直都在看着这个人世,他一直在我想要看到他的时候让我看到。  
所以,我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无题  

       洒满冷雨的冬夜,转过偶尔有些阴暗的街角,墙头上昏黄的枯灯,嘶嘶的整流器,随着晚归人的脚步,在青石路上投下一个个潮湿的光晕,一直延伸到那条没有名字的小巷。夜浓如墨,整个城市已经沉睡。天边的暗云,没有任何退却的痕迹,偶尔被风撕裂开一条缝隙,露出三两点星光,又迅速合拢,严密得让人绝望。  

你的背影,在远方的夜风中摇曳。我穿过万里的铅云,象一只夜莺,轻轻地落在你的肩头。亲吻你冰冷的面庞,却尝到眼泪的味道。为你唱一支属于夜莺的歌,却被你握在手心,以沉默来回应。你还是个孩子,却总给我冬夜里唯一的温暖。迷雾,一层又一层,虽然和你近在咫尺,却始终看不清你的脸。感受着你的体温和心跳,那是千年以来的生死轮回中,最熟悉不过的印记。你说你是我心中的一个谜,却让我找不到答案。  
世界一片死寂,远处的某个小窗,还亮着隐约的灯火。或许那是一个跟我一样,寂寞得不愿安睡的人,只是不知道他在为谁而守候呢?青石路上的光晕依旧模糊,冷雨初歇,你的背影,在我的眼中渐行渐远。今夜,请把我遗忘;今夜,夜莺在你的怀中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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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康,湖北大冶灵乡镇人。80后,少年时酷爱文学,初中缀学。步入社会后,颠沛流离,历经坎坷。现旅居天津,在某企业企划部任职。步入中年,闲暇之余,希望用纸笔和诗,来回顾人生的种种感悟——关于人生,关于爱情,关于生命和死亡。

《新东西》编辑部

主     编:向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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