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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石文坛]陈清的散文《一块红绸布》

 黄石新东西 2020-0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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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清,笔名清晨,生于大冶小雷山脚下,居深圳。曾在《散文选刊》《作家》《文学月报》《人民日报》(海外版)《武汉文学》《湖北文学》《河南文学》《湖北诗歌》《中国诗歌报》《五彩石》《中山作家》等数十家纸刊和网络平台上发表小说散文随笔诗歌多篇。

一块红绸布


只身南下两年了,我始终珍藏着母亲送给我的一块红绸布。看到它,我眼前总会浮现乡下母亲孤单而削瘦的身影。  

那是一块一尺见方的红绸布。上面写着:“愿我儿出门平安”。母亲是一个信佛的人,她知道我要出远门了,步行十几里到一座古庙里,许下愿心,取回这道“红”。我并不信佛,但我知道,那是母亲一颗拳拳之心。  
母亲是一个能干要强的人,却命苦。她没日没夜地干,想让全家日子一天天红火起来。但是前些时,家中不幸之事接二连三。最为伤心莫过于父亲的意外身亡。渐入老年的母亲日渐憔悴。之后,才四十出头,与母亲感情极深的舅舅又因心肌梗塞突然长逝。母亲深陷的眼眶中已流不出泪水。生活的风刀霜剑逼来,母亲孤苦无所依,慢慢信起佛来。  
春节,我和妻儿回乡看望母亲。一见到我,母亲眼眶红润,哽咽起来:“清儿,你在外面都好吧!”我知道,母亲日日夜夜都在惦念着我。母亲把桌凳擦了又擦,将碗筷洗了又洗。买菜、洗菜,屋里屋外,忙个不停。我烧火,母亲炒菜。母亲与我聊起家乡的许多事,我也与母亲谈起深圳的诸多见闻。火光映红了我们的脸,满屋弥漫着诱人的菜香。母亲的脸上写满了幸福。  
临别,母亲一再叮咛:“深圳车子多,过马路要小心!”“在外不要与人争吵。”……已经为人父的我,在母亲眼里,仍然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去年冬天,在外工作的叔叔回到家里,母亲正在市场卖菜。母亲用叔叔的手机拨通了我的电话。母亲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在外不要太节俭,身体要紧。”那一天,家乡雨雪霏霏,母亲为了卖掉一筐菜,在街边站了几个小时。叔叔告诉我,母亲的脸上生了一块块冻疮。我的眼泪“啪啪”地滴落在电话机上。  
生活的不幸曾一次次打击母亲,母亲再也承受不住意外的打击了。她常常说:“你们后辈,若谁再发生点什么事,我这条命怕是没有了。”她抗争着,而又担心着。她常去寺庙中默默祈求。我虽不信佛,但我没有理由不珍藏母亲的祝福。  
一块红绸布,我把它放在枕头底下。它如一艘红色的小帆船,我枕着它,在人生的惊涛骇浪里不会迷失方向。  
一块红绸布,带上它,我敢走遍千山万水。母亲,我是一个农民的儿子,我知道,惟有用自己的双手才能换来真正的平安和幸福。  

(原载《五彩石》2019年第1期)

[黄石文坛]陈清的散文《跨越半个世纪的“城乡情谊”》

《新东西》编辑部

主     编:向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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