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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石文坛]潘兰香的随笔《矿山公园的槐花 》

 黄石新东西 2020-07-30

潘兰香,学了医,却做着学医之外的梦。

矿山公园的槐花  

矿山公园的槐花又开了。  
一年一度,年年岁岁花相似。槐花,这来自民间的花朵,既不高贵,也不妖娆,记忆中老家的房前或屋后,洁白的槐花,如一串串风铃,缀在绿色的槐树枝上,它从不为了表演,而刻意打扮自己,只是静静地挂在高高的枝头,只是为了让整个村庄都沉浸在一种透明的清香里。离开老家三十年,尽管经常回去,可我总是匆匆过客,碰上花开,我总会在槐阴下静静仰望,总要摘下几串,无论是为了对话,还是为了记忆。但大多时候,是错过了花季,绿叶成阴子满枝,隐隐有点悵惘。  

如今,槐花作为一种景观,进入国家4A级景区,门票40元,也作为一种商品有价可沽了。每年槐花节,北纬30度广场上人头攒动,歌声入云,鼓乐喧天。满山满岭的槐花如云如雾,静静地绽放,蜂鸣蝶闹才是槐花的盛典,可现代人太注重仪式,年年搞个开幕式,既没新意,也扰了尘嚣不染的花树的片时春梦,看花惜花,本心自然,这么高调吆喝着,谁都明白这是商业的运作。今年因了疫情,老一套的开幕式没能重演。  
红紫争艳,翠叶藏莺,烟雨子规,谁道人间四月芳菲尽?公园里的这片槐花林,是当年大冶铁矿开釆露天铁矿石留下的废山场,满山的秃石,植被严重破坏。九十年代初我分配到大冶铁矿,现在的槐花林当时全是乱石堆,露天采矿破坏的生态植被实在面目狰狞,好在各级领导有了最初的环保意识,年年阳春三月植树造林,各个单位派人上山植树,我连续几年都去植过树,槐树是最易成活的树种,经过矿山人多年的植树造林,才有了今天这槐香满城游人夹道的盛况。矿山人没有只顾眼前利益,留给后人满目荒山。经过矿山人二十多年的前赴后继的栽种槐树,形成了现在这一大片复垦林,这是功在千秋的大事。说着乡野方言的槐花,也登上了大雅之堂。槐花的品类也姹紫嫣红,也不独是我记忆中那一片纯洁的白了。  

花开时节甜香扑鼻,有人摘了来做槐花饺子,槐花包子,槐花饼子,我也曾品尝过,不是很喜欢,大概是心里作祟,认为纤尘不染的花儿不是为口腹之欲而生的,目观之,鼻嗅之,心悦之,花香染衣,何需进入肮脏的食肠循环一周?任其抱香枝头老,任其化作春泥更护花,岂不是花儿最好的归宿?  
红尘紫陌,不管他乡还是故乡,我总希翼这熟悉的芬芳,熏醉碌碌尘心,在世俗烟火里葆有一份净静的情怀。对于槐花,现在作为观赏植物赚取门票,其实古人却有更深的寓意,巜周礼.秋官》里记载,周代宫廷外种有三棵槐树,三公朝见天子时就站在树下,三公即太师太傅太保,是周代三种最高官职的合称,后人因此用三槐比喻三公,成为三公宰辅地位的象征,也是古代读书人入仕的最高理想。而读到齐己巜答長沙丁秀才书》中的句子:“月月便车奔帝阙,年年贡士过荆台。如何三度槐花落,不见故人携卷来。”路旁绿荫蔽日的大槐树又见证了举子们落第的见证人。晚唐每每州府“拔解”之时,又值槐花之期,所以槐花又成了举子们的伤心失意之花。但无论是周代或晚唐,槐花的意象不约而同与科举功名都挂上了钩,有语云,“槐花黄,举子忙,”则可见一斑了。  

而我更喜欢有单纯寓意槐花的文字。白乐天诗云:“夜雨槐花落,微凉卧北轩。”夜雨听花落,枕几卷闲书,这种闲适氛围怕不是时时可得,所以才令人心神往。忽又想起巜太平广记》所载的与槐树有关的故事,东平淳于棼槐安一梦,位至南柯郡太守,梦醒之后发现乃槐下一蚁穴,这个故事暗寓人生如梦,富贵无常。似乎有点扯远了,但人生须臾,有花堪赏,春风拂面,花气宜人,岂非良辰美景赏心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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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东西》编辑部

主     编:向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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