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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头条]曹茂海的随笔《又一个春天从现在开始》

 黄石新东西 2020-07-30

曹茂海,1964年生,湖北省大冶市大箕铺镇人,湖北作家协会会员,黄石市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学语文高级教师,1989年被评为“全国优秀教师”。在《延河》《中国报告文学》《散文选刊》《新作家》《读写天地》《五彩石》《散花洲》和《黄石日报》等报刊发表小说、散文百余篇。出版散文集《为了那半边》《柔软的日子》,小说集《路口》,长篇小说《大冶兵暴》《曹亚伯传奇》等,创作电影文学剧本《尹石匠的子孙》和《雨过天晴》


又一个春天从现在开始

三年前,虎哥写了一组诗《大冶三友》,第一首《“之”字是一个助词》写海哥,第二首《正儿八经的》写华哥,第三首《任何东西都不能当饭吃》写春哥。我喜欢虎哥写华哥的那一首:
以此开头,亦以此结尾
国华总是“正儿八经的”
这不能怪他太啰嗦
而只能归因于
我和周围都呈现出虚伪
及可耻的忽悠
虎哥用“我和周围”呈现出的“虚伪”和“可耻的忽悠”来衬托华哥的真诚与坚定。人世间,假恶丑与真善美并存,我们也力求做到爱憎分明。然而,伪真、伪善、伪美的存在着实让人很恶心、很可怕、很可恨……人与人之间的真诚与坚定,只能用时间来证明。
“正儿八经的”王国华是秋水轩书画院的主子,我叫他华哥。秋水轩是华哥的工作室,位于保康社区湖滨路向阳巷,其东端是红星湖,西端是市妇幼保健医院。工作室有四五十平米,均分为书画区和装裱区。书画区中间安放着一张巨型书桌,桌上摆放着纸墨笔砚;桌旁置放一躺椅,另一旁则摆放一茶座;忙时,奋笔疾书;闲时,凝神品茶;倘若朋友来访,皆欣于所遇,畅叙幽情……装裱区是华哥夫人甘姐的地盘,无论书画大小,无论卷轴条屏,无论时间缓急,甘姐纤手巧弄,幅幅作品精致无比,白璧无瑕。秋水轩四壁悬挂着华哥的书画作品,或楷或行或隶或篆,或条屏或立轴或横幅或长卷……前年,王刚市长视察秋水轩,满目含笑,啧啧称赞。

在我书房的墙壁上,悬挂着华哥撰写的横屏,上书“海纳百川”四大隶字。华哥“正儿八经的”主攻隶书,将汉隶的舒展灵动和小篆的匀圆整齐融为一体,运笔或重或轻,或提或收,或承或转,笔走龙蛇,一气呵成;且巧用方、圆、藏、露诸法,笔势灵动,气势如虹。他还着意运用变曲为直、省减笔画等技法,横向取势,左掠右挑,形成了独树一帜的华哥风格。
作家讲究文史一体,书法家讲究诗书一家。华哥深谙个中道理,他不仅刻意工字,也着意习诗。半个世纪过去了,无论工字还是习诗,华哥都颇有心得。看看,华哥信步徐泰生态庄园,赋诗一首《戊戌孟夏再訪徐泰生态庄园》:
游园载兴独寻芳,信步徐村赏畫廊。
茂竹风染枝叶绿,寒溪雨过野花黄。
三潭水映檐牙古,曲径衣沾新茶香。
饱览名庄添雅趣,归來诗料满行囊。
庄园很美,诗更美:有茂竹、枝叶,寒溪、野花,三潭、檐牙,曲径、新茶等元素构成的乡村孟夏美景,此所谓“诗中有画”;还有诗人初夏时节饱满的雅趣和十足的逍遥,此所谓“画中有诗”。

因为书法,因为诗,书法家又应该是个旅行家。没有旅游,就没有兰亭集会,也就没有王羲之的《兰亭集序》了,这是常识。旅行中,可以找到人和自然的结合点,也可以触摸到诗文与书法的灵魂深处。五年前,华哥建立了一个微信群“说走就走,向快乐出发”,五哥、鸿哥、江哥、学哥、海哥、侯哥和晓哥等等积极响应。坚守多年,我们自驾游,AA制。我负责线路规划和餐饮,华哥负责门票,晓哥负责住宿,侯哥负责安保。我们彼此理解、信任,彼此珍重、欣赏。某年某月某日,去泰山采风,被泰宁市的书法家逮住,我们仓促上阵,茫然四顾,梦醉“水泊梁山”。那天晚上,华哥没醉,不是没有酒胆,而是因为他反复强调:正儿八经的,我已经醉了。 
华哥几乎天天宅在秋水轩中,风和日丽或者星罗棋布,他坚持万步行走。也是,秋水轩紧挨着青龙山公园,青龙山公园荡漾着红星湖,红星湖拥抱着湛月桥,湛月桥遥望着青龙山塔……园在水中,水在园中,山清水秀,绿树繁花,无论往哪里走,都媚眼,都养心。散步时,华哥身着唐装,昂首挺胸,目不斜视,脚下生风,十足的贵族派头;遇上朋友,很少握手,也点头,也寒暄,也笑。
疫情宅家,华哥爬上七楼楼顶,或静坐或驻足,或远眺或沉思,听风,看水,望月,有时压抑,有时惬意。回到家中,就玩抖音。玩过抖音之后,那一定是要晒朋友圈的。他的抖音处理艺术很高:自己站在中间,尽情地唱;东南西北绕着八个美女,激情和唱。你瞧,那声音,比酒还纯;那笑容,比蜜还甜。我问,此情此景,甘姐有何感受?华哥说,甘姐也笑,还忙着发朋友圈呢。
今年农历三月十九日,是华哥的六十岁生日。在钓鱼岛,我给华哥讲了一个故事:十多年前,罗克山老师六十大寿,我邀朋友宴请罗老师。六十花甲,是岁月的轮回,有平川有高山,有眼泪有微笑,得到的是枯树长出的绿芽,失去的是繁枝开出的鲜花:若即若离,无怨无悔。
席间,我说:罗老师,六十岁是0岁,又一个春天从现在开始。
奎哥高高地举起酒杯:罗老师,后天我请客,给你“洗三朝”。
罗老师笑着:你这个小鬼,干之!
听了这个故事,华哥也笑:嗯,我今天0岁。

从六岁起,华哥跟随父亲王雨林苦练书法。长大以后,潜心研习颜真卿、王羲之等诸家墨迹。他学颜楷,不仅研习颜真卿早、中、晚期的碑帖作品,还关注古往今来学颜书卓有成效的书家,如何绍基、翁同龢、华世奎、谭延闓、舒同、沈觐寿等。研习书法,要得《勤礼碑》、《麻姑仙坛记》之凝劲,《祭侄稿》之神采,《争座位》之刚烈,《石门颂》之清冽,《张迁碑》之浑重……五十余年临池,从“入帖”到“出帖”,他不断超越自我,逐渐形成特色。自上世纪八十年代至现在,华哥的书法作品入选韩国、日本等东南亚国家、地区大型书展,其作品镌刻于公园、孔庙和碑林等旅游景点,多家报刊、电视台对其艺术之路和书法作品进行过专题报道……正儿八经的:过去,很努力,很美好。
华哥0岁,又一个春天从现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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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东西》编辑部

主     编:向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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