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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 年 文/雨山 小时候盼年，热闹喜庆；长大了过年，懊恼；现在忙年，累。 如今的市场丰富了，不怕有钱花不出去。服装要多奢华有多奢华，什么貂绒、貂皮，什么时尚的羽绒皮装、羊绒大衣，团购网购，随便你消费；再说酒，要多贵的有多贵的，白的、啤的、色的，超市和酒行都给你敞着大门呢；至于蔬菜水果，无论从品种还是从鲜嫩程度上，只要你去选，准挑花眼；连生活日用品都惹人眼，单看那八块钱一个瓷花小饭碗，那瓷那花那工艺，怎一个精字了得哦。 前些年，腊月二十三开始，每个单位就只留一两个人值班，没有什么要紧的公务，琐碎业务基本都是节后正常上班时再处理。也就是说，从腊月二十三就开始办年了。除了拿单位福利的米面油券，往家搬米面豆油，几乎每个人都能收到同事、同学或朋友送的酒券饮料券、鱼肉券、水果熟食券、裤子毛衫券、超市代金券。有点身份和地位的收到这些不用考虑回礼，基本拿了这些仍转送下属或亲友；没啥身份的，大多掂量着，把张三的券送给李四，把李四送的东西转给木头六，三两天周转后，啤酒饮料啊，鱼肉水果的也都陆续倒腾回家，三挑两选的，把分给父母、长辈的分头送出去，留下些许自家享受。这几年所有单位没了福利，一下子，年和忙忙乎乎搞福利没了关系。没了热闹集体办年的喜庆，却也清爽自在了。 折腾也折腾了，倒腾也倒腾了，该轮到给孩子办年购物了。咱小时候，一家四五个孩子，一人一件新衣服新鞋都做不上，别说新套装了。那时，一家两三个女孩子能买上一盒香粉，再扯上二尺彩绸的头绫子，能乐半个月。淘小子给买本小人书，做个玻璃罐头瓶子的灯笼，抑或削个冰尕、栓个缠着红头绳的小鞭子，能在冰天雪地里没白没黑地玩一正月。当下的生活好了，孩子们不过年也季季买新衣服，而且，哪件的价格都不比成年人少几个子儿。但换季是换季，过年是过年，再节俭的家庭、再懂事的孩子，也抗不住同学间、亲友孩子间的攀比。即使不买品牌，也要逛上十家八家店，才能买齐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的新行头。从服装店到超市的糖果小食品柜台，从淘宝到唯品会，腰包渐瘪了，人累瘫了。孩子答对差不多了，该计划计划如何让老人过好年这个重头戏了。 去饭店过大年，省事但没在家有气氛。在家吃，荤素怎么搭配，酒水都喝哪种，要琢磨。兄弟姐妹一天几个电话沟通，谁买裤子毛衫外套、谁买内衣保暖服、谁给买鞋帽、谁给买保健品，都要相互通好气，尽量不买重复不浪费，尽可能让老人欢欢喜喜才是硬道理。俨然如策划一场大型的会议或活动，仔细再仔细。 忙完了吃的穿的，该清理整顿过年的环境了。添不添置家用电器或床上用 品等物件是另外一回事，彻彻底底打扫卫生干干净净过大年是必须的。咱东北这地方取暖期长，半年的关门闭户，也就只能在春节时进行清扫了。床单被罩啊，窗帘沙发套啊，统统丢到洗衣机翻又翻甩又甩。洗完擦，先是吸尘器，挨个房间嗡嗡一遍，然后是蹬着整理梯子，这屋串那屋，擦完棚顶擦吊灯，擦完墙壁擦橱柜。一道程序下来，虽然窗明几净，人却筋疲力尽，弄得不吃不喝也不知道饿。起身一翻日历，年三十鸟悄地整装候场，就等明早太阳一跳出地平线，又一个春天就蹦蹦哒哒地跑过来了。不管这个年过的咋样，为年而忙的日子，也在下一个春天到来前划上了句号。明天的明年，将继续。 要啥有啥的年，却怎么也品不出小时候的年味来。要有人问我现如今过年的滋味，我就实打实地总结出两个字，忙、累！ 雨山，国家二级编剧，在国家及省市级报刊发表各类文学作品近百万字，2011年出版散文集《剪爱》。现在文联供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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