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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江作协】荷籽︱归燕呢喃

 陈晓春 2020-07-30

归燕呢喃

文/荷籽

        去年晚秋的一场风雨,把我店面檐下的燕巢齐整整地掀了下来,好在几只雏燕都已出巢,并无大碍,燕南飞后,我竟有些担忧,怕燕去不再还。

        怀揣心事,转过年来,四月初,我就唠叨着丈夫:“抽时间把檐下的燕窝弄好吧,燕子快回来了。”听不到丈夫应,我又时不时地向他重复这话,数遍后,丈夫必是烦了,拉开店门,仰头看了看那曾有燕巢的地方说:“再等等吧,燕子能不能回还不一定呢。”扔给我的一句话凭添了我的不安。

        不知我的担心是否多余,燕子在我店面下安家已有四个年头了,四年里,我习惯了春来对它们的翘首期盼,秋尽时对它们的万般眷恋。因了我一句古诗:“小燕归来补旧巢。”在古诗词上很有造诣的草斋老师对我说:“燕很恋旧巢,诗中的小燕用紫燕可好?更有了美的意境。”我反驳:“我家的燕子不是紫色的,是黑色身子,白肚皮那种,如用紫燕违了事实。”老师朗朗笑道:“怎么燕子成你家的了?那你就细看一下你家的燕,胸脯的白羽毛上是不是夹有暗红色,我们北方的燕多为这样的品种,所以又叫紫燕,我再发一些紫燕的资料给你。”

        老师的话多少让我疑惑,就站在檐下细细地看燕;如剪样的尾部,黑亮的羽毛,圆圆的脑袋、圆圆的眼睛,站在檐前的电线上机警地来回瞧着,高挺着的胸脯上,真如老师说,有暗红的羽毛夹杂,“紫燕归来补旧巢。”我对燕吟了这句,心里又在佩服老师。

        与燕为邻,我忙碌,燕也忙碌着,当春去,夏来,秋将近时,燕子的几双儿女也出了巢,我笑雏燕的样子丑,羽毛竟然是灰色的,不柔顺也不光亮,小小的头软软地搭在巢边,倒突显着它们黄嫩嫩嘴丫的可爱。每日的清晨都是在燕一家的叽喳欢叫声里开始,又在大燕喂哺飞来飞去里结束,当小燕终于把黄嫩嫩的嘴巴合上时,这一家也就安静地休息了。

        我常常会站在檐下,看着燕的一家,我很感谢这些燕,感谢它们安家在此,这不仅因它们给我生意增添的好兆头,更多的是这燕带给了我心思的柔顺和久违了的一种温情,它们更多时候留住了我的脚步,才有了我细致地观察,我也因此感受到那句诗“闲看燕子教雏飞。”的闲暇意境。这燕仿佛在复制着我的生活,让我似曾看到,我的父母,我的儿时,我的姐妹和我的家。

        我总是对老师说,自己只有在最悲伤,最难过时才会想到写古诗,因那字字的精炼才足以让某种伤感得以释放。但现在我在怀疑这话和自己的感受了,我不敢想,如果今年这燕因没看到旧巢而不归来,我真的能对着空檐再因燕而诗吗?对朋友讲着这些话,看着朋友漫不经心地翻弄手机,我知道她并不爱听,也就闭了嘴。朋友看了我一眼说:“文人都神经病吧,你们不知道燕子是认路的吗?千里万里他们都能回来,还能不认家?”这话让我心释然,是的,千万里它们也能找到家,因为这里有着它们的气息,我静等待,待燕归……

        叽喳的叫声只那么一两声我就听到了,夺门而出,抬头看,燕子,我家的燕子回来了,就在我头上,它的旧巢边。这呢喃声响起在四月的将了,我记得这日子,燕归的日子。

作者简介

荷籽,黑龙江龙江县人。数年笔耕不缀,多篇文章发表于市、县报纸、杂志。现自由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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