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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大海 文/雨山 对于这片海，我怀有别样的情愫。再次走近她，心似翻滚的浪花，无法平静。这片我曾亲近过的、载着我美好记忆的海，是否还记得六年前我第一次走近你的那份虔诚？你的每朵浪花每片帆影，还曾记下我轻声的呼唤？我再次来，是以还女儿想见大海心愿的名义，然而，这何尝不是还我自己的愿呢，除了海，又有谁可以让杂草丛生的日子更清澈？ （一） 我们一家三口刚下火车，旅行社的工作人员就举着接站牌来接站了。早知道去旅顺一日游是最糟糕的线路，什么民族博物馆、什么人妖表演、时装表演、什么狮虎兽啊，这些与海不着边儿的东西令人索然无味的。我们之所以不被“绑架”就上了车，完全是因为这旅游条线路有环游滨海路。最想走走左右盘旋跨山过岭的十八盘的滨海路，想体验一下居高临下的路面似银带飘向海滨的情形；感受一下车翻过十八盘时，汽车上坡与下坡呈反常状态的怪坡上妙趣横生的乐趣。车行在滨海路上，我不知道那九十九道湾到底见证了多少有情人大海般深沉的爱情，我只知道，一路走来，左边是悬崖和翠绿的植被，右边就是一望无际的海岸线。看海，与海同行。这是我们来大连，不怠慢海的最佳方式。尽管海风在车窗外，海浪在路基上，海的味道氤氲在辽阔的海天上空，但我分明被海风吹潮了心，被海浪濯净了心，被海味浸透了心。车载着我前行，海在原地起涛声。我知道，她在等我，等我听她用浪载过来的每一个和海有关的故事，故事或酸或甜，或涩或苦，都有浪的声音，于我，这就足够了。 （二） 金石滩一日游是我们自己选的线路。选它的理由不仅仅是这个景区曾经荣获过“中国最佳生态环境保护十大风景区”称号，也不是太看重它的5A级旅游景区级别，也不是特别感兴趣诞生于六亿年前的震旦纪岩石，形成壮丽的奇石景观的龟背石抑或九龙壁，选它的理由一是到这个“大连后花园”里感受感受三面环海的金石滩那30多公里长的海岸线，再就是被走进渔民家，体验渔民下海打鱼、海钓和采摘海带这个旅游项目所吸引。 坐在游艇上岛的十几分钟行程里，矜持内向的女儿表现出异常的兴奋，我不断地用手机给她拍照，拍她灿烂的少年般笑脸，拍她被海风吹起的飘飘长发，拍她身后泛起的雪白的浪花......说实话，没上船之前，面对这片暗得有些发黑的宏阔的海，我心 生畏惧，以至于恐慌得穿反了救生衣。我不知道小小的船儿漂浮在浩荡的水面上，人和心是怎样的悬浮着。当女儿拉紧我的手从游艇边缘触摸到海水的那一刻，那丝清凉顿时涌遍全身，入髓入心的清爽，和着飒爽的海风，我的气息和海的气息一下子就融会贯通了。 在岛上，我们走进了渔民的家。接待我们的渔民除了黝黑的脸颊被海风多吹出多了几抹红晕外，看上去和家乡农民没什么区别，倒是他操着浓重的大连口音和大连人特有的热情，让我们有着别样的亲切感。我从没钓过鱼，不是皮肤严重紫外线过敏不敢蹲守河边，也不是没有耐心静坐等鱼上钩，最大的理由是我晕水，特别喜欢水的我，别管是流动的河水还是江水海水，只要有水流有波纹，我就会晕得一塌糊涂。然而这次出海，我不但没晕没吐，居然还能稳坐在船里体验海钓，居然也能钓上来一条活蹦乱跳的小鱼。当我兴高采烈地举着鱼竿和钓上来的鱼和老渔民拍照时，女儿和同船的几位已经各自收获了大半鱼篓鱼了。女儿取笑我说，鱼不上钩不是你技术的问题，是你打着遮阳伞的缘故，你想想啊，鱼每天除了面朝大海就是面朝阳光的，你这伞下阴阴的，鱼儿才不愿意上来呢。女儿显然是怕我大热天钓不上来鱼心里失落，才找那样牵强的理由安慰我的。其实，鱼也好，人也罢，谁不会遇到阴天呢？雪雨阴晴，又有谁能掌控得了呢！ 和上次来大连在海边沙滩上拣拾海带比，这次，我是亲自采摘渔民种植的“渔民的庄稼”——海带。手刚触摸到海水里一根根粗壮的海带，我神经就开始异常的兴奋，不顾毒花花太阳的暴晒，像小时候秋后捡地一样，闷头采摘，很快，我就成为全船里采摘海带最多的选手。女儿和爱人笑话我说，听说不要钱，摘多少带走多少，你跟抢似的。我跟自己也跟他们说：几千里，我连一丝海风都带不走，能带这些海带回家？我享受的是采摘的过程，我是想借摘海带来拣拾一份记忆。 （三） 从小最怕日出前和夜幕降临前的天际，或许是我这个小女人不够旷达，我总觉得那黑蓝色的深邃太过于诡异莫测，或许那铺天盖地的暗淡太过于压抑，也或许是行走在失去光明的路上心不踏实。总之，我第一次见到深沉辽阔的海面时，瞬间跳出脑海的就是暗夜下的天幕，对海的畏惧远大于对海的敬畏。然而，在我第一次来大连，无言的海给予了我无声的渗透后，海便只是我心间的一片水域。她的颜色，她的汹涌，她的奔腾，她的咆哮，她的变幻，于我就是一份亲缘。我就是那一次真正爱上大海的。 我们一家三口去黄金海岸线那天，烈日当头。站在金石滩最辽阔的望海平台上，任凭他们父女选角度拍照，我悄然收起遮阳伞，头顶赤日，面对着大海静默地站着。我用整整半个小时的时间，像完成一个神圣的宗教仪式，与海相望。看她浪花飞舞，听她呢喃低吟。天蓝海阔，风轻云淡。我悬空的心灵，喷发出超然来。苦乐得失，清净污秽，只是这个世界的一个浪花，飞溅上来，又退落回去。宁静的片刻，喘息停歇，也是一次积蓄。那一刻，清灵的空气凝滞住我的脚步；那一刻，涛声阵阵剥落了我心所有的浮华与喧嚣；那一刻，辽阔的海就在我心中澎湃，让蜿蜒于我心的那条路变得宽阔而博远。都说人生是一场旅行，可生命何尝不若水？石过处，惊涛骇浪；生命又何尝不似梦？回首处，梦过嫣然。这一生，谁会为谁守望成一座永恒的雕塑，谁又真的会为谁凝结成一滴千年的泪？谁会为谁把沧海守到沧田，谁又会真的把谁黑夜候到白天？谁会为谁把情丝熬成白发，谁真的会为谁把情耗成落花？ 站在海边痴痴地望海，我多了一份虔诚，一份笃定。守住这片海，我独伫一处风景；守住一处情，我独织一帘梦。 临海，望海，我心皈依！ 作者简介 雨山，国家二级编剧，在国家及省市级报刊发表各类文学作品近百万字，2011年出版散文集《剪爱》。现在文联供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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