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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扎龙守鹤人 文/李洪才 嫩水滔滔蜿蜒南下，在齐齐哈尔东南分出支流名曰乌裕尔河，乌裕尔河南流河道尽失，被阻河水便四下漫溯开来，成二十一万公顷沼泽。其中芦苇摇曳，碧草丰盈，取名扎龙。扎龙湿地环境优美，水草丰盈，引来鸟类无数，其中数丹顶鹤最为著名。便围绕鹤的活动范围，圈出保护区两千一百平方公里。成为扎龙自然保护区。每逢天气转暖，便有着丹顶之鹤迁徙至此，声戾九霄之上，倩舞于芦苇丛中。以此，齐齐哈尔以鹤城闻名。 鹤本稀少，又兼美貌。当地人皆爱之护之，其中以徐姓一家最为著名，人们称之为扎龙守鹤人。 徐家人世代爱鹤也护鹤。救鹤也育鹤。由此便续写了一段三代人与丹顶鹤的不解之缘。 徐家父亲徐铁林育有一男一女。长女徐秀娟，次子徐建峰。父亲从小生长在扎龙，常常遇到受伤的丹顶鹤，便带回家中为鹤疗伤，久之与鹤感情日深。保护区确立后，便义无反顾的参与到孵鹤育鹤护鹤的工作，一干便是一辈子。 女儿徐秀娟从小爱鹤，耳濡目染，从小便和父亲一起在火炕上孵化小鹤。东北林业大学毕业后，徐秀娟回到扎龙，接过了父亲肩上的重担，成为徐家第二代守鹤人。人们亲切的称她“娟子”。 北有扎龙，南有盐城。南北相望，寒来暑往，丹顶鹤往返迁徙与扎龙、盐城之间。如果能够在盐城建立保护区，那么对于丹顶鹤的繁殖将会起到极大的作用。就这样，1986年5月，年仅22岁的娟子踏上了盐城的旅途。三天三夜后，娟子来到了黄海之滨。可谁又能想到，这一走竟成了永别。 1987年，年仅23岁的娟子在寻找幼鸟的时候，过度疲劳，躺在了沼泽中，再没能醒来。她用生命守护着守鹤人的诺言。她成了环保战线上的第一位烈士，沼泽上空，每当有鹤飞过，我们的耳畔似乎总会响起那熟悉的旋律:走过这条小河，你可曾听说，有一位女孩，她曾经来过？走过这片芦苇坡，你可曾听说，有一位女孩她留下一首歌……为何片片白云为她落泪，为何阵阵风儿轻声诉说…… 逝者已去，但徐家人守鹤的故事还在继续。1997年娟子的弟弟徐建峰放弃大型国企的工作，义无反顾的回到扎龙，接过了姐姐没有完成的使命，而随他一起回来的，是他随身携带的姐姐的照片。 他常常呆坐在沼泽之上，芦苇从中，望着天空掠过鹤的影子，手捧着姐姐的照片发呆。偶尔微风抚过，芦苇轻轻的摆来荡去，如投石水中，涟漪漫溯。他便会想着在这广袤的芦苇丛中，是孕育着的刍鹤的生命，是生长着的姐姐的梦想。 2014年，是徐建峰护鹤的第18个年头，也是姐姐牺牲的27年后，他在看护鹤巢的返回途中却再没能走到终点。他所骑的摩托车失控，一头扎进了沼泽中，再没能醒来。而此时的他年仅47岁。徐家二代护鹤人的梦想扎根在沼泽，生命也长眠于沼泽。他们的梦想与鹤共舞，他能的梦想与嫩水共流。 2016年，建峰的女儿，娟子的侄女徐卓在娟子的母校东北林业大学毕业，她义无反顾的回到了姑姑和父亲长眠的这片沼泽地中，这里埋葬这最亲的人的生命。这里也生长着最爱的丹顶鹤的生命。她成了徐家第三代守鹤人，她知道，姑姑的魂灵犹在，他知道爸爸的魂魄不会走远，他们是不舍这片沼泽的，这里是他们生的根，是他们死的恋。只有在这里，她的灵魂才能得以平静。 徐家三代守鹤人，一生只做两件事:秋来送鹤南去，春暖迎鹤回家，他们的一生写满的是爱与责任。他们的梦想在蓝天白云之上。他们是当之无愧的扎龙守鹤人。 作者简介 李洪才，1983年生人，中学语文教师。酷爱贾平凹的小说和散文，喜欢在课余时间进行散文和诗歌的创作，内容多以教学感悟、生活随笔为主。写作喜有感而发，随性而作。多篇文章在县作家协会报刊上发表。系龙江县作家协会会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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