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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往事 文/靳朝辉 或许是年龄大了，或许是真的老了。过去的一些陈年旧事，会常常浮现在脑海里。 今天有心情，和老朋友们念叨念叨我的父亲母亲: 记得那还是小时候，有一年奶奶带着弟弟回城里和我们一起过年。初一的早上，妈妈将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了餐桌，我们小孩子都坐在了桌子两边急着要吃，妈妈却不准我们动筷。待奶奶坐在了正位，只见妈妈解下围裙铺在了地上，然后跪在上面給奶奶拜年，还叩了三个头！当时我们都惊呆了，这是干什么? 爷爷奶奶一直在老家帮着带弟弟，我和哥哥妹妹跟着父母在城里，这是奶奶第一次来家里过年。我哪里见过这阵势呀，象演戏似的，当时差点沒笑出声来。 奶奶在我家小住的那段日子，我还发现妈妈在上班前，总是給奶奶的烟袋锅里装满一锅烟，然后把烟袋嘴的那一端送到奶奶嘴边，奶奶伸手接过烟袋放到嘴里含好后，妈妈便划根火柴替奶奶点上。只听“吧哒”的一声，一股白烟从奶奶的嘴里冒出来，这种仪式才算结束。随后妈妈才去上班，下班后再重来一遍。天呐! 有一天，趁奶奶不在，我悄悄的问妈妈。你为什么总给奶奶点烟呢?她又不是不会，她自已比你弄得还快还好呢，妈妈笑了笑告诉我说，奶奶的娘家是满族，礼节多、规矩大。妈妈是解放前嫁过来的，已经习惯了。 因为那时我还很小，只知道心疼妈妈，觉得奶奶象黄世仁他妈，欺负妈妈。想办法对付她。一天早上，妈妈象往常一样，急忙吃了几口饭，便找烟袋給奶奶装烟。可是找了一会没找着，又怕上班晚了，就跟奶奶说，等回来再补上吧。妈妈走后，奶奶自言自语地说:“怪了，刚才还有，这会哪客了。”奶奶的话去哪了，叫哪客了。我得意地从被垛后抽出了烟袋，并举得高高的给奶奶看，奶奶见状一把将烟袋夺了过去，举起烟袋锅就要刨我，我吓得一溜烟地逃了出去。 奶奶一直重男轻女，喜欢哥哥和弟弟，吃东西也偏向他们。有一回发现奶奶蒸窝头，中间有4个不一样的颜色，趁她不注意，我捏一块放在嘴里尝了尝，有点香还有点甜。哼!偏向，一定是给弟弟吃的。可是吃饭的时候，不一样的窝头，却在妈妈的碗里，妈妈根本没注意，以为都是一样呢，只说这么做挺好吃的，奶奶也没说什么。从那以后我对奶奶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随着我们一天天的长大，爷爷奶奶越来越老了，父亲为了照顾老人，也是为了家乡制酒业的振兴。便带着我们回到了老家景星小镇。 回到老家后 我们一家老少三代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这看来似乎是件很平常的事，可是现在仔细想想妈妈当时有多难、多累。老人需要照顾，小弟弟还在襁褓中嗷嗷待哺。妈妈起早趟黑的操持着家务，父亲忙于工作，家里的一切事务全都由妈妈一个人来打理。春天来了，那是最好的季节，也是最累人的时候，房前屋后的大园子，要种上各种蔬菜，还有玉米、向日葵，长起来绿油油真好看，吃着也方便，可是伺弄园子是很辛苦的。有时妈妈早早就起来为菜地锄草、浇水、培垄。每天晚上我们都睡了，妈妈还要在灯下做针线。我们家的猪圈里一年四季都有生猪喂养。鸡、鸭、鹅、狗，样样具全，还有一只小花猫。 再后来小弟弟长大一点，妈妈又要去班了。我见妈妈真的是太累了，就利用周日来打扫卫生，洗衣服。弟弟妹妹的衣服也由我裁剪缝制。为了给妈妈减轻负担，我在上高中时就学会了简单的裁剪和缝制。 我们家在妈妈辛勤的劳作和精心的料理下，日子过得很不错。 妈妈的勤劳和孝心，让周围的老人很是羡慕。我当时年纪虽然不大，但是也觉得生活在这样一个祥和的富足的大家庭里很幸福，也很有一种优越感和自豪感！ 我们家和街坊邻里的关系也很好。不管谁家有大事小情妈妈都会忙前忙后的。大弟弟小的时候很淘气，如果和别人家的小孩子打架了，妈妈不由分说，总是要先教训弟弟，甚至还要挨打。我的父亲也经常的告戒我们，为人要和善，大弟弟有时不服，暗地里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妈妈常常的告诉我们不是自家的东西，不管是公家的还是个人的一律不许动。 记得有一次，和父亲一起去附近生产队的菜地里买菜，社员都很熟悉，有一位大婶顺手摘了一个又红又大的西紅柿递給了我，可是父亲却接了过去，放在了秤上对我说秤完了再吃。当时我很不理解。回家的路上父亲耐心的对我讲，集体的东西，是大家的，怎么能随便吃呢?我当时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但是这个道理我一直记在心里。 父亲对爷爷奶奶的孝顺，更是沒的说。爷爷奶奶有病期间，父亲多方求医问药。虽然没能挽回爷爷奶奶的生命，但是父母的孝顺，当时是远近出了名的。 可是世事无常，父母很早就离开了我们。 古人云:有父从父，无父从兄。因为受到了父母熏陶，我们兄弟姐妹的关系也非常好。我们很尊敬哥嫂，和嫂子的感情很深，如同亲姐妹一般，我们无论有什么事，都是先和嫂子说。哥嫂确实也起到了榜样的作用。有件事让我感动至今，父母留下两套住房，大哥决定两个弟弟各一套。哥嫂结婚却是租的房子，而且从来也沒听嫂子叨咕过这件事。我们年轻时，没少让哥嫂操心。不管我们谁家有事，哥嫂都鼎力帮忙。哥哥家，就是我们的娘家，以前哥哥在的时候逢年过节我们都去哥哥家团聚。 如今哥哥也已过世，妹妹又担起了春节聚餐这项繁重的任务！ 如今我们也已暮年。但是我们家人的仆实、善良、孝心已在我们下一代人的身上得已传承，并充分的体现。 我更愿意看到，这种传统的美德在我们中华民族这个大家庭中发扬光大、渊源流长!
靳朝辉，笔名紫竹，从小酷爰文学。退休之后，为丰富晚年生活，愉悦身心，开始业余创作。初涉文坛，愿在练笔中不断提升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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