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随笔】马江华 | 中秋月儿圆

 昵称71028402 2020-07-31

      银色照廊桥,倚栏望碧霄。桂花浓酒醉,思念驭风遥。清冷广寒寂,嫦娥衣袂飘。摇船捧湖月,玉兔好相邀。那皎洁圆月,仿若夫人的面庞;月下淡淡纱云,又仿若女儿的衣裳。玉兔没有邀请到,思念家人的情绪却更浓了。湖中金月荡不定、一桨划作满天星,船在西湖中飘浮着、思绪在淡淡的夜云上飘浮着。洗肠般的桂花酒下肚后,更感觉人在仕途上飘浮着,魂牵梦萦的家乡开始在脑海飘浮起来……

      豫北山乡美如画、小巷深处是我家,一片梯田层层绿、茶马古道绿树下,一派宁静恬然的田园风光。庄稼历经春花的萌发、夏叶的疯长,就要走进秋实的季节了。连续几天的小雨,红薯、芝麻、棉花、谷子都在拼命地吸收水份。灼阳走过,庄稼纷纷尽力舒展枝叶、蒸腾水份、贪婪地创造着营养,地表逐渐聚笼罩了丰收的湿热空气。午后时分,暑风带着余威游览过玉米地,把穗上的缨束来回摆弄着。田地上的三尺秋风,掺和了果实的香味、汗水的气息、泥土的芬芳,笼罩成收获的香气氤氲又四处飞散,沉醉了附近的村庄。微风与果实摇晃着田野,秋的天空显的那么成熟、淡然,欢乐、清爽,宁静、高远。

     临近秋分的清晨,身穿浅绛色窄袖杉儒、青色裙裤,头发挽成坠马髻的村妇,从低矮的茅屋走了出来。推起独轮车出村走向田间小路,后面跟着丱发少女。二个多时辰后,推起满满两筐玉米,女孩用绳子前面拉。走到临村的大路时放车歇息,出神地凝望着大路远方。一位发束头巾、身着圆领右祍四伏袍的读书人,从远方的路上逐渐清晰起来。望着熟悉的身影,她不由自主地大声喊了起来:哎--

      听到夫人的喊声,猛地一愣症,从迷糊中醒了过来。正了正幞头,只见月色微凉、湖风微起、酒意微淡,四周静悄悄地。拎了拎酒壶,不知何时已是一滴不剩了。深缓吸满浸染了月色的空气后猛地呼出,慢慢把船摇到岸边。桂花树下石桌上的檀香早已熄灭,仅四周余味缕缕尚存。缓缓举起空酒杯、盛满了月光,对影碰了一下酒杯、又回味般地喝了下去。月光盛杯思不尽,泪水泛舟人远行。想必那盈盈湖水,是远方仕途人之眼泪汇聚而成的吧。

酒是醒了、梦却不全是梦,三年前的确回家探望过,最清楚的是当时夫人挽的朝云近香髻。回想在家寒窗十年熟练帖经、墨义、诗赋,梦想有朝一日成为天子门生。手捧金书不释卷、如画似梦醉几回,得失道尽人生路、功业总由志向书。愿望是实现了,然而此地唯缺亲人面、他乡山水可有家?雁排千里,醉人时、庄稼熟透丰粮。喜上眉梢,挥手上、独轮多载匆忙。果实累累,纤绳荡荡,小曲醉村庄。清香舒汗,尽收今日希望。清淡斑月初黄,徘徊赏桂花,却念农桑。草蔽虫声,频叹处、飘缈云雾纱窗。两地擎杯,共消家事长,梦醒无双。那堪年岁,化风几度寒江。回想兄弟二人初到东京遇佳节,也是一番快乐景像啊……

八荒争凑、万国咸通,汴河两岸自然风光优美、街市繁华热闹。虹桥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虹桥下,逆水而上的大船横在河中间、奋力争渡。容纳几千人的瓦子、在圈出的许多勾栏内,说书的、唱曲的、演杂剧的、耍杂技的、表演踢球的,令人眼花缭乱。酒店林立车马海,皇家乐队殿前排;两廊诗灯催雅兴,每月庙会万人来。叫卖声、演唱声、说笑声伴随着袅袅烟雾,回荡在相国寺里。天碧银河欲下来、月华如水照楼台,一首首灯诗吸引着达官贵人、三教九流前来围观。突然霹雳一声巨响,接着“刺”的一声,烟花升腾。众人先是一惊,回过神后掌声雷动、兴奋不已。

开宝寺塔上,一位上身曲领大袖、下裾加横襕,腰束革带、脚登革履装束的人,大声说:“今日朝议陛下钦定农历八月十五为中秋佳节,各位何不借此良辰美景,乘兴对句赋诗作词,以助我大宋太平盛世之节日气氛?斗茶就免了吧!”众人齐声附和:“好!”

身着绿色常服的人先吟:“人间明月洁,河上动风凉。”

穿绯色常服的人也出口了:“皎月水上走,相思梦中圆。”

穿紫色常服的人挥了一下手,众人即刻安静了下来,才不紧不慢地吟之:“流水无声自有道,高台望月月更清。”众人齐声喝彩:“大人望月月最清,吴刚折桂送大人!”

 “高台望月,像是拉近思念亲人之距离吧?”一人小声嘟囔着。

“嗯?”紫衣人眉头紧了一下又舒展开来:“黄河如带浮玉盘、铁塔行云欲化仙,九霄详瑞和风至,太空幻景尘外天。”

那人一听转身挤进人群中不再吭声了。众人交头接耳纷纷议论,都说与以往相比,今晚格调高雅和新奇热闹,大家全是一脸兴高采烈的模样。繁华佳景犹在目,可惜已是旧云烟……

揉了揉眼睛,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只是月亮下面的景物全变了。自古人生多变幻,旧时明月照心间。落叶频诉秋风近,万里思乡过云端。

日月穿梭织流年、长路车马载人生。转眼又是一年秋天到了,嗅到的不再是东京上空飘落的烟花火药呛气,而是江南水乡更浓郁的秋收味道。村民们对开封的祭月、猜迷、赏桂花、玩花灯很是羡慕和向往:“京城过节好热闹啊!”

 “其实大家也可以模仿那样过节的。”

“咱们这僻乡野村也可以过?是真的吗?”

“当然,只是大家所用物品简单平常了些而已。”于是把庆贺仪式、灯谜、制做月饼等一一详细道来。村民很是兴奋、就地取材纷纷比照着做。

次日入夜,村里节日气氛甚浓。大家开心地笑着,话农事聊丰收、祭月亮诉团圆、猜灯谜赏夜景,第一次这么的热闹、兴奋,大家都是意犹未尽、不想让我走了。

“今日路过此地,接《制诰》还需按期转任杭州、不便久留。”

“ 失意者处处枯草,立志人年年逢春。换一个地方,定会时来运转了呢!”乡民们都是一番好言安慰,“敢问大人何时启程啊?”

“明日卯时。就此别过,大家就别在为我送行了!”

十年旧路今犹在,昨日共觞。两视茫茫,水远山高人各忙。故乡一曲相思豆,昨日情伤。今日忧伤,岁月匆忙尽鬓霜。村野荒郊、疏林薄雾,河边小道上,一支负重驴队缓缓走来;一行挑担、骑马、抬轿的人匆匆赶路。短暂回乡相聚的缕缕情思,逐渐飞散粘附于扬起的细碎烟尘中。扬尘又慢慢静落于故土,相思与眷恋已然凝结于故土再也无法离开。虽皇命在身不敢怠慢,然身飘于外心牵于故土,任由些许泛霜的须发、随着驴蹄声有节奏地迎着秋风飘动,赶路直至明月东升,才随意寻一路边邸店住下。

杭州相传农历八月十八日是潮神的生日,一年之中月儿最圆、故潮峰最高。仲秋观潮凤凰顶,钱塘秋涛势连天。平沙瞬忽起白虹,倒海翻江欲浮山。故地重游,十八年前的风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星月转换物是人非,不禁感慨万千。

回府已是黄昏时分,香案摆满了水果、花式月饼,冰裂纹瓷器内是羊肉、鱼,案旁两大坛桂花酒。点燃檀香后,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喷嚏。“官人,小心风凉啊!”

 “夫人,我没事。你招呼孩子们都过来,一起拜月吧。另外安排管家,今晚赏府中每人二个海味月饼。”

 “大人,小的才疏学浅,敢问月饼节日何时有?”

 “庄稼成熟曰秋,源于古人金秋丰收报喜,节日定与农业生产有关。最早的记载是西周时期秋收之祭祀,至唐朝时设立中秋节,而一首《霓裳羽衣曲》更是皇家节日必看之乐舞。至于月饼,传说是唐军裴寂以圆月为构思,发明月饼充作军饷流传而来。”

“原来如此!想来那舞很美,此曲也只应天上有了。”

金月初上、微风初起,月饼绵甜、桂花酒醇,占城米香、诗意频浓。叶落遍金黄,寒珠悄送凉。晚霞浮懒日,桐竹敲闲堂。湖镜映斑色,絮柔飞远方。谁逢月圆夜,仰望不思乡?一顿饭,家人相聚言不尽;而一轮明月,牵挂亲人古到今。

九百多年风雨依旧,不知流蚀洗涮了凤凰顶多少人的足迹。斗转星移换了人间,清明上河图卷着昔日繁华陈列在历史博物馆。只有故乡的明月还挂在天上,佳节金黄、仰望思乡。而从古代宫廷文人兴起的仲秋节各种风俗,逐渐流传到民间、也流传到国外的许多地方。月饼已经发展为九大系列,也有了嫦娥奔月、玉兔捣药、玄宗故事、月饼起义等节日的传说,只是桂花酒还是古时那甘醇的味道吗?

田园丰收的喜悦、美好生活的向往,浓烈牵挂的亲情、和家团圆的期盼,与悠久丰富的中华饮食文化紧密结合,形成了风味各异的花式月饼,成为了中秋节典型的民族传统食品。

月色溶溶,溶入天下儿女情;花香频频,频送人间团圆香。天上月儿圆、中秋月饼圆,人间好团圆。

马江华      网名踏浪,1971年生、河南财经学院毕业,林州市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林州市诗词学会会员,爱好诗词、音乐。人生格言:今天能完成的事情,决不推到明天!

©

©原创作品  授权发布  网图提供证明付酬   打赏>10元付酬   <10元平台维护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