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在人间】牛书红丨童谣里的奶奶

奶奶离开我们已经二十年了，但她教我的童谣却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之中，随着年龄的增长愈加深刻。

最早的记忆是在我五岁时，那年霜降过后，队里的红薯已经刨完，奶奶擓着大篮带着我去东沟拾红薯茏头儿，拾回家后加工成猪饲料用来喂猪。奶奶怕我无聊，一边拾红薯茏头儿一边教我学童谣：

小白菜，就地黄，

三岁两岁没了娘。

跟着爹爹好好过，

就怕爹爹娶后娘。

娶了后娘三年整，

生个弟弟比我强。

弟弟吃面我喝汤，

端起碗来泪汪汪。

我想亲娘谁知道，

亲娘一走泪两行。

新花开了老花落，

我想亲娘在梦乡。

我似懂非懂，不知亲娘和后娘有何区别，只是鹦鹉学舌，亦或是小和尚念经——有嘴没心，只知道小白菜没娘了，挺可怜的，应该是和奶奶在一起吧。

看见院子里的椿树，就想起了奶奶。

每当春天来临，椿树枝繁叶茂，春姑姑挂满枝头，这时花大姐和气死佬也来光顾春姑姑了，花大姐像花蝴蝶一样扇动着美丽的翅膀在春姑姑面前展示着自己曼妙的舞姿。气死佬紧紧地抱着树杆用力地往上爬，生怕掉下来不能见到春姑姑的芳容，我们就会苦苦的哀求它：

气死佬，开开门儿，

俺去你家喝口水儿。

那种虔诚之心，好像他真会为我们打开房门，让我们进入房间去做客。这是奶奶教我们的童谣。

想起了“椿树王”的童谣，就想起了奶奶。

她为了让我们长得更高，经常让我们围着椿树转，边转边说：椿树王，椿树王，你发粗来我发长。大娘家的二哥就会调皮地对我说：“二妞，你发粗来我发长。”说完狡黠地一笑，拔腿就跑，我就追着他到处跑，心里忐忑不安，生怕他的一句话让我和“长”擦肩而过，和“粗”相伴永远。还好，我长得挺高，虽然转椿树只是一种美好的愿望，但院子里的兄弟姐妹确实都长得高高挑挑的，这应该也归功于奶奶让我们加强运动，算是教导有方吧。

最让我感到奶奶有水平的是一首非常有教育意义的民谣：

小柏树，青洞洞，

娘养儿，罪不轻。

给娘说话瞪瞪眼，

给妻说话笑脸盈。

贤惠妻，劝张郎，

这往后给娘说话休张狂。

不是咱娘恩养大，

哪有你这身体貌堂堂。

可能当时口口相传有出入，当奶奶说“贤惠妻”时，说成是“贤位妻”，我不懂什么叫“贤惠'或“贤位"，常听大人夸谁长得高大英俊时，就会说貌堂堂哩，一说到貌堂堂时，不由就联想起了姨奶家的叔叔，当年正是风华正茂的年龄。

等到上学以后，学到了新的知识，对这些民谣童谣已不屑出口，甚至感觉可笑，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对这些民谣童谣倍感亲切，每当念叨起这些童谣时，就会想起我可亲可敬的奶奶，是您丰富了我的童年，丰盈了我的人生！

 ——  The  End  ——        

牛书红    笔名智慧人生，林州市作协会员。林州市老干部大学文创班学员。喜欢文学，爱好写作，作品常见于各个网络平台，散见于《红旗渠报》《林州供气》《老干部大学校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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