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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是个“酒鬼”,喝醉后就全身赤裸,躺卧街头!

 愚伯的自留地 2020-08-01

文:桃之夭夭

图:来自网络

当父亲再次赤身裸体被人抬回来的时候,我和母亲羞臊得抬不起头,有个地缝都想钻进去。

抬他回来的人,绘声绘色的给我们讲遇到父亲时的场景,我和母亲满脸通红的听着,其实,不用他们描述,我都能想象到当时的场景。

三十年了,知父莫如女,父亲醉酒后的狼狈样,我了然于心。

我的父亲是个酒鬼,这是熟悉他的人送给他的外号。人都说,让人记住的,不是你的大名,往往是你的外号,确实如此。在我们当地的十里八乡,提起“酒鬼”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记忆中,父亲就像电视里演的济公那样,整天穿得破破烂烂,走路晃晃悠悠。不过,济公手里拿的是蒲扇,父亲手里拿的是酒瓶子。

他走一步喝一口,醉得路都走不稳,喝多了,就拿马路当床,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枕在脑袋下面。赤身裸体四仰八叉的躺在大马路上,吓得一些妇女和孩子躲得远远的,有认识他的男人,会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他遮羞。

但父亲醉酒后是不知道羞耻二字的,好心好意盖在他身上的衣服,会被他掀下来扔得远远的,酒让他没有尊严可讲。

我不知道父亲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个世界,能喝酒的人多了去,但没有一个人像父亲,喝酒喝到如此地步,大小便失禁,光着身子在马路上躺着,冲人撒尿。

父亲因为喝酒,年纪轻轻就不忙于家务,农村土地多,家里所有的活计都是母亲一个人干。

春种秋收,母亲瘦弱的肩膀扛起整个家庭重担,为此,我和妹妹懂事特别早,我们心疼母亲,很小就帮她干力所能及的活。

我们娘三个在田里挥汗如雨的时候,父亲在酒桌上醉生梦死。喝多了,就像今天这样被人赤身裸体的抬回来,让家人跟着他一次又一次丢人现眼。

父亲的不作为,把舅舅气得半死,他多次让母亲跟父亲离婚,说哪怕跟一个瞎子瘸子,都比跟我父亲强。

母亲是过去年代妇女的典范,任劳任怨,无怨无悔,默默为这个家付出。即便父亲如此,母亲从来没有埋怨过,她经常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扁担抱着走。

母亲说,父亲以前不是这样的,他高中毕业,跟母亲结婚时就已经是村支书了,带领村民搞副业,增加每家每户的收入。

他会讲评书,会唱《沙家浜》,还会吼几句秦腔,可以说多才多艺。

只是后来迷上了酒,把自己给毁了,村支书一职也被一撸到底。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我上初中的时候,有一天下课,有个同学说,学校门口有个老头光着身子在马路上躺着呢,老师校长都跑出去看热闹了。

这个同学一说完,全班沸腾了,同学们像看西洋景似的,一窝蜂般往校门口跑。我心里咯噔一下,直觉告诉我,不会是我父亲吧。

同学里有和我一个村的,认识父亲,就说他是我爸,于是,同学们都知道了,光着屁股在马路上躺着的,是李银玲的爸。

大家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嘲弄。当时,有个地缝我都想钻进去。

后来,我和妹妹苦口婆心劝父亲,让他少喝点酒,给我们姐妹留点面子,每次他都答应得很好,可转身又拿起酒瓶子,边走边喝,边喝边学单田芳说评书,“上回书说道,黑山头徐良收弟子,石塔下白眉探地穴……”

让我最尴尬的一次是,我第一次带着男朋友回家那天,刚一进村儿,就见父亲拿着酒瓶子,光着上身站在柴垛上,正口若悬河的给人讲,“阳世三间作恶行善皆有你,古往今来阴朝地府放过谁……”

看热闹的人把柴垛围得水泄不通,大家边看边哈哈大笑。那一刻,我的脸火辣辣的,真希望我没有这样的爹。

那次父亲被抬回来后,消停了没几天,突然有一天,邻村有个人上门讨债,说父亲欠了他四万元钱,让母亲还。我们追问父亲,这些钱都干啥了,父亲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从那以后,经常有人上门讨债,都是父亲欠下的,张家两千,王家五千,而这些钱,母亲自然还不起,都由我和妹妹还了。

父债子偿,这也无可厚非,可我和妹妹条件也不算太好,我们都是靠天吃饭的,一年能出几个钱?况且这些钱父亲怎么花了我们都不知道。

老实巴交的母亲终于忍无可忍了,提出跟父亲离婚。要知道,母亲今年都六十岁了,这个年龄离婚,能让人把大牙笑掉了。

但母亲离意已决,她说她为了我和妹妹有个完整的家,忍了父亲三十多年,如今我们各自成家,她不想忍了。

父母离婚后,母亲跟妹妹过,父亲跟我过,家都作没了,他还是不悔改,酒照喝不误。

有一次,我和老公下地干活,把父亲托付给我公婆照顾,父亲这些年喝酒喝得走路都不稳了,出来进去得有人扶着。

那天我们干完活回来后,公公黑着脸坐在炕沿边,一颗接一颗抽烟,婆婆则在一边长吁短叹。

不用问,看他们的表情我就知道,父亲又惹事了。我赶紧跑去父亲房间看他,眼前的一幕让我羞愧难当,父亲赤身裸体躺在床上,正拿着一瓶白酒往嘴里倒。

他边喝边唱:“适才听得司令讲,阿庆嫂真是不寻常,我佩服你沉着机灵有胆量,竟敢在鬼子面前耍花枪……”

床上的被褥,被父亲连拉带尿,臭气熏天。

一向好脾气的老公忍无可忍了,要把父亲赶出去,可我咋忍心啊,他再不济,也是我爸,虽然这些年,他从没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但是血缘亲情是割舍不了的。

后来,思虑再三,我和老公商量,把父亲送去了敬老院,在那里有人管着,不让他喝酒,他能正常吃饭了。

只是,为此我们家又多了一份支出,父亲不是五保户,没有去敬老院养老的资格,每个月需交1200元。

现在,父亲已经去敬老院两个月了,院长说,父亲比以前好多了,只是偶尔偷着跑去镇上买酒喝,不过大多数时候还是挺好的。

但愿,以后父亲真能彻底把酒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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