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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9月，河南洛阳的“囚禁性奴案”震惊全国。幽深的地下，竟有一个罪恶的世界。更让人惊诧的是，这个频频残害年轻女性的恶魔竟曾经是多次立功受奖的“英雄”！到底是什么让他一念成“魔”？ 2011年9月3日上午，一个30多岁的男人带着一个年轻女子进入一家歌厅。在一间包房门口，男人停住了脚步，而女孩径直走进屋内。屋内，有另一个男人在等待…… 30多岁的男人在门口徘徊着，始终不敢离开半步。过了一段时间，他看了看表，脸上显出焦灼的神情，步伐也急促起来。又过了一段时间，他再次看了看表，开始敲打房门。然而房门敲开之后，他却发现，女孩已经从窗户逃跑了。男人的脸上露出一副绝望的表情。 当天，河南洛阳市公安局指挥中心接到逃跑女孩的电话，称其趁着被强行带出卖淫的机会，刚刚从“大哥”手中逃离。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和另外5名姐妹被诱骗绑架后，沦为“大哥”的性奴。 由此，震惊全国的“囚禁性奴案”浮出水面。 挖地窖囚性奴多疯狂 2009年10月的一天夜晚，河南省洛阳市中州路一家KTV的小姐婷婷，被一个男人以600元的价格包了夜，随后，婷婷被男人用摩托车接走。 车在某小区停了下来，男人将婷婷带到一间地下室里。虽然因为工作的原因，婷婷经常会去一些非常隐蔽的地方，但这一次，看着眼前潮湿简陋的地下室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婷婷转身要走，却被男人一把拉住，对方眼露凶光说：“到了这儿，你就给我放老实点。” 男人没收了婷婷的手机，并威胁她不准大声说话，否则就要了她的命。婷婷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要干什么，但内心的恐惧却越来越重，她突然大声呼叫起来。男人吓坏了，上前用手死死捂住她的嘴，随后抓过身旁的一条毛巾塞到她的嘴里。 “叫吧！等你不叫唤了，我再把毛巾拿下来。”男人看着婷婷恶狠狠地说，“还叫吗？” 婷婷实在是憋得要命，她一边发出呜呜的声音，一边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男人把她嘴巴里的毛巾拿了出来，然后问了她一个同事的名字，用她的手机给同事发了一条短信，谎称婷婷辞职不想干了。 做完这些，男人把婷婷锁在地下室里走了，走的时候他威胁婷婷，她如果敢叫喊，他就会杀了她全家。 婷婷度过了惊恐的一夜。地下室潮湿阴冷，还有一股长年不见阳光的发霉的味道，婷婷觉得自己像是在地狱里。 不知过了多久，沉沉睡去的婷婷被开门声惊醒，男人又来了，还带来了电脑和摄像机等设备，然后将婷婷拽到电脑桌前，让她摆出各种撩人姿势与人裸聊。婷婷不肯，男人又一次威胁她：“你最好乖乖地听话，不然有你好受的。”看着男人凶恶的面孔，深感逃脱无力的婷婷只能妥协。为了防止裸聊时婷婷求救，男人全程控制着电脑，聊天一结束，他就切断电源。 此后的日子，婷婷每天除了裸聊，还要帮男人挖地窖。她来之前，男人已经挖了一段地窖。 慢慢地，无力脱身的婷婷开始无奈“适应”这种生活，并且她也知道了这个男人的名字叫李浩。 一年后，地窖挖成了。地窖分4个部分，首先是一个直径大约为60厘米的洞口。下到洞口之后，向左即是一条仅够一人上下穿过的隧道，走下隧道之后，里面是两间小房子。地窖的面积仅仅16平方米，除4处设计合理的洞口、横向隧道和两个小房间外，李浩还专门设置了通风系统…… 不久后，李浩又相继带来了4个女孩，她们叫芳芳、莉莉、可可、小美，最大的24岁、最小的仅16岁。李浩将5个女孩囚禁在地窖中。 李浩设置了7道铁门，每次离开的时候，他都会一道道地将铁门锁好。他甚至强行与她们发生了性关系，而且拍下视频，威胁她们：“谁再不听话，胆敢逃跑，就把你们的裸照发到网上，寄给你们的家人，看你们还有脸做人不？”几个女孩再也不敢“胡闹”了。为了安抚她们，李浩利用几个年轻女孩头脑简单、追求浪漫的特点，不时买些小礼物来笼络她们…… 很快，李浩不仅让这些女孩们屈服于他，甚至相互之间产生妒忌，常常还会因为晚上谁能陪李浩睡觉而发生争执，后来她们干脆称李浩为“大哥”或“老公”。 2011年7月，李浩又从一家小按摩店骗来了一个叫小晴的女孩。至此，他一共控制了6名女孩。 由于要拿钱养活这几个女孩，李浩不再满足于裸聊的收入，开始组织她们外出卖淫。 地窖里放肆杀掉两条人命 虽然被长期折磨，可有的女孩仍抱着逃走的希望。一次，李浩深夜归来，见芳芳正在用铲子掘铁门下的土。他气急败坏，将芳芳痛打一顿。芳芳号啕大哭起来：“你打死我吧，我宁愿死，也不愿过这种生不如死的生活！” 李浩一听，拽起芳芳的头发说：“想死，我成全你！”说完，他抓起芳芳的头部，狠狠地撞向墙，芳芳当场晕倒过去。 不久，为了更好控制芳芳，李浩说要给她拍裸体视频，芳芳身体疼痛，坚决不从。李浩决心杀一儆百，用绳子将芳芳吊起来打。旧伤加新伤，没过多久，芳芳便断了气。李浩没想到出了人命，吓得丢下芳芳的尸体，仓皇离开。 当天晚上，李浩彻夜难眠。但当他第二天深夜返回地窖时，竟然发现芳芳的尸体被几个女孩子掩埋到了地底下。李浩听后十分震惊，张着嘴巴久久说不出话来。 杀了一条人命竟然就这样“没事”了，李浩便愈加放肆起来。3个月后的一个深夜，李浩要求可可陪自己，没想到莉莉竟然吃醋，与可可发生争吵。李浩气愤之余，伙同可可一起将莉莉打死，又掩埋在地窖的角落里。 眼看两个同伴被打死，几个女孩惊恐万分，特别是小晴，总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也遭到毒手。 2011年9月3日上午，李浩联系了一笔生意后，将最“听话”的小晴带出。卖淫过程中，小晴趁其不备，从窗户跳出，逃走了。小晴逃走后，立刻向公安机关报案，诉说了自己和其他女孩被囚禁的遭遇，立即引起洛阳警方重视。 李浩发现小晴逃跑后，意识到事情败露了。当天晚上7点左右，他溜回南阳新野老家，只穿了一个背心和短裤。面对父母，李浩再也无法隐瞒，号啕大哭。得知详情后的父亲一巴掌打在李浩的脸上，颤声道：“你赶紧投案！” 当晚8点左右，李浩在老家突然被两个身穿便衣的民警架住了！李浩没有反抗，顺从地上了车。 被警方带回洛阳后，李浩对罪行供认不讳。5日，李浩被洛阳市公安局西工分局刑事拘留。 守不住的初恋 “即便枪毙，他也是罪有应得。”李浩父亲李华文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做出了这样丧尽天良的事。通过记者多方采访，逐渐摸清了李浩的堕落轨迹。 今年34岁的李浩（原名李正浩）出生于河南省南阳市新野县，有一个姐姐和妹妹，父亲和母亲均是朴实农民。17岁那年，李浩跟随在洛阳工作的二伯生活，户口迁至洛阳市。1996年秋，李浩高中毕业后入伍，被分配到江苏某消防中队服役。 因为表现出色，李浩于1999年被选拔为士官。他曾带领战友们照顾孤寡老人，多次火灾冲锋在前，还曾经在公汽上力擒小偷……因为这些事迹，李浩频频被媒体报道，甚至成了老百姓心中的英雄。 2005年4月，李浩退伍后待业。2006年8月，李浩被安置在偃师市质量技术监督局。同年11月，他被借调到洛阳市质量技术监督局稽查大队一中队，从事内勤。 初到地方，李浩依然保留了军人的生活作风。每天，他第一个到办公室，打扫好房间、烧好开水后，同事才三三两两上班。每次见地上有废纸，李浩总会捡起来。时间久了，有同事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半玩笑半认真道：“这里不是军营，你是不是太较真了？”李浩觉得一片好心得不到认可，有些茫然。 因为性格与工作环境“格格不入”，李浩变得越来越孤僻。 当然也有欣赏他的人。见李浩踏实勤奋，同事李姐为他介绍了一个对象。女孩叫赵阳，洛阳市人，单位是市区某街道办事处。双方见面后都互有好感，便开始了交往。
周末，两人约会时，赵阳喜欢选择那些优雅浪漫的西餐厅，但李浩每月工资仅1000多元，除了自己的生活开支，还要拿出一部分寄回老家，孝敬父母和80多岁的奶奶。他只能带女友去经济实惠的中餐馆。时间久了，赵阳忍不住抱怨道：“我从没收过你的鲜花和巧克力，连这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跟着你有什么意思？” 李浩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尽量在别的方面弥补赵阳。碰到赵阳加班，无论多晚，他都等在外面，送她回家。他还学着下厨，为女友变花样做好吃的。 然而，李浩的努力并没有开花结果。2006年底，赵阳提出分手。这对李浩的打击很大，他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 为了赚钱竟疯狂成魔 2007年秋，李浩到商场买鞋，遇到了售货员赵娟。她面容清丽，热情真诚。相识后，李浩得知，赵娟来自农村，时年20岁，幼年丧父，她和哥哥跟着母亲艰难度日。李浩那颗伤痕累累的心不禁一热，这样的女孩适合自己！ 与赵阳不同，赵娟每次到外面吃饭，都拣最便宜的小菜馆，点菜也从不浪费。赵娟的贴心和善解人意让李浩非常感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让赵娟过上幸福宽裕的日子。 2008年元旦，这对恋爱一年多的恋人携手走进了婚姻。 婚后，李浩的经济压力更大。一次，李浩跟父亲通电话，抱怨道：“爸，在城市里一出门就要花钱，那点可怜的工资连家都养不起，我还不如回家种地呢！”“傻孩子，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乡亲都以你为荣，把你当成教育孩子的榜样。”父亲李华文这样安慰李浩。 但放下电话，李华文也陷入深思：如今城里的生活压力那么大，靠儿子那点微薄工资，一辈子也难买房子啊，可是自己种地打零工，也没存多少钱。 为了让儿子儿媳有个家，李华文拿出毕生积攒的3万元钱，又借遍亲邻，一共凑了6万元，给儿子在洛阳市买了一套70平方米的房子。从此，李浩夫妻告别了蜗居的日子。 之后，李华文开始拼命挣钱还债。农闲时节，他到建筑队做小工，已近古稀之年的他甚至不顾安危，爬到30多米的高空拆卸钢脚架。李浩得知后，愧疚万分，甚至几次梦到父亲从钢脚架上摔下来，倒在血泊中…… 巨大的生活压力，让李浩喘不过气来。妻子婚后因为怀孕便辞去了工作，他每月一千多元的工资，除去生活开支，已所剩无几。一次，李浩南阳老家一个乡干部到洛阳出差，李浩带他去吃“洛阳水席”。饭后，乡干部又提出去KTV唱歌。结账时，李浩傻了，一共消费了400多元，而他的身上只有200多元钱。无奈，他跟收银员商量，把身份证留下，过后把钱补上。可对方死活不答应，非让当场结账。站在一边的老乡见状，连忙自己掏出钱买单。更令人气愤的是，一旁有个服务小姐还鄙夷地说：“没钱到这儿混个啥？穷鬼！”李浩脸色铁青，冲上前去就要打她，幸亏老乡拦住了。 这件事对李浩的触动很大。被捕后，他向警方交待说，那段时间他觉得自己活得很窝囊，在外受人歧视，还让父亲拼了老命打工替自己还房款。李浩在痛苦、愧疚中，开始做起了发财梦。 2008年底，李浩从网上看到裸聊能赚钱，不由动起了心思，他决定诱骗女孩裸聊挣钱。可裸聊在哪儿进行呢？他想起自己位于西工区凯旋东路某小区的地下室。那是他两年前以8000元价格购买的，本想和妻子搬进去住，可后来父亲帮他买了房子，因此空了下来。可地下室离地面太近，并不十分安全，怎么办？李浩冥思苦想后，决定在地下室内挖地窖。2009年8月，李浩开始行动，为了掩人耳目，他选择在深夜行动，挖出的土石并不往小区垃圾桶里倒，而是装在黑色蛇皮袋里，再用摩托车运走。 2009年10月，地窖挖到三分之一时，李浩将第一个女孩婷婷骗到了地下室，开始了他的“魔鬼”生涯。 由于挖地窖多是在夜间进行，李浩对妻子赵娟谎称在外面找了一份看大门的兼职工作，每晚30元钱。善良的赵娟相信了。此后每晚，李浩都有大量的时间修建地窖。 2011年元月，李浩和赵娟的女儿出生，他们给女儿取名李冉。女儿出生后，李浩仍是“加班加点”，有时半月不回家。蒙在鼓里的赵娟以为丈夫在外卖力挣钱，也就在家安心抚育女儿。 没多久，李浩用女孩裸聊和卖淫的钱还清了房款。同时，他还给妻子赵娟买了很多时髦的衣服，妻子嘴上嗔怪他大手大脚，但心里还是很开心。只是，赵娟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浩居然是用这么残忍而肮脏的手段在赚钱。 案发后，警方迅速解救了地窖中其他3个女孩。目前，获救的4名女孩因协助李浩折磨一名女孩致死，已被检察机关以涉嫌故意伤害致人死亡批捕。 虽然已经离开那地狱般的生活，但几个女孩的噩梦并没有停止。她们的眼前还常常会出现那阴暗潮湿的地窖、能闻到那里发霉的气息，甚至还有李浩阴冷的背影。有时，一觉醒来，她们还以为自己仍在地窖之中…… 针对被囚的6名女子竟发生“争宠”的顺从行为，北京红枫妇女心理咨询服务中心王行娟认为，被非法禁锢、遭受性侵的过程中，这些女子很容易产生强烈的不安全感和生存危机，求生本能远远地盖过了礼义廉耻，她们的症状叫“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又称人质情结或人质综合征，指被害者对犯罪者产生情感。 李浩的犯罪行为历时两年，难道期间就没有丝毫破绽吗？洛阳夜总会相继发生了6名女子失踪，她们服务的夜总会报案了吗？她们的朋友家人报案了吗？这样的惊天连环绑架强暴杀人案，揭示了人性凶残的一面，也凸显了一个社会的治安问题。 据了解，目前检察机关已正式批捕李浩，洛阳市还成立了调查组，针对此案暴露的社区治安管理问题进行倒查追究。等待李浩的必将是法律的严惩。 编后： 那个地窖似乎成了李浩的“小王国”，在现实生活中的“窝囊”男人在这里找到了“尊严”，他主宰着6个女孩的命运，让她们为自己卖命挣钱，提供性服务；甚至可以任意宣判死刑，残忍地杀害两个无辜的生命。 可这与世隔绝的“小王国”决不是人人向往的世外桃源，而是夹杂着扭曲和罪恶的地下魔窟。
一位法国作家说过：“因为不得不超越自己的缘故，人类终极的选择要么是创造，要么是毁灭。”面对现实却无能力改变的李浩显然选择了后者，而结果却是更加证实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英雄”只是顺境的产物，“魔鬼”却并非是逆境所致。一切都是个人的选择，怪不得别人。 （除李浩、李华文外均为化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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