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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晓兰 | 走过生命的倒春寒

 时光捡漏 2020-08-03

您生活的笔记本

假期在浑浑噩噩中被我挥霍殆尽。早就立春了,夲该是春意融融,杨柳依依,今天却成了春寒料峭,雨雪霏霏,。一场落在春天的薄雪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倒春寒来了。

细想:谁的生命里,没有出现过倒春寒呢?眼看就是早春回暖了,但猝然寒潮袭侵;眼看就是风和日丽了,却骤然风霜雪雨;眼看就是桃李满枝了,然不期落叶凋零。生命中的倒春寒,是冬天的尾巴,是春天的逆流,是黎明前的黑暗,是枊暗花明前的山重水复。它的出现意味着:生命中真正温暖的春天还未到来。但春天只是偶然走失,却从未远离。我们要做的就是稳步走过生命的倒春寒,走进真正春暖花开的春天。

半个世纪前的六十年代,祖国的春天还未真正到来。生命几乎贯穿了20世纪的现代文学大师巴金先生,“文革”前因为“反封建”“争人道”已誉满中外。但“文革”中,他生命的倒春寒来了。1968年8月,巴金被监禁;9月,被抄家,并经受各种形式的批判斗争;1970年春节后到上海郊区劳动改造;1972年8月(先生已76岁),爱妻萧珊病逝,他陷入巨大悲痛;1973年回上海,在四平方米的小屋翻译俄国作家屠格涅夫,赫尔岑的作品,直至“文革”结束。是啊,在近十年生命的倒春寒中,先生始终以顽强的毅力,平和的心态,乐观的态度,坦然从容也面对。余秋雨先生在《巴金百年》一文中这样评价他:“他不作惊世之断,不吐警策之语,也不发荒原呐喊,永远只会用不高的音调倾诉诚恳的内心。”巴老稳步地走过了生命的倒春寒,也迎来了真正温暖的春天:1982年至1985年相继获得意大利但丁国际荣誉奖,法国荣誉勋章和香港中文大学荣誉博士等称号。他生命的长度跨越了一个世纪,成为受人尊敬的“世纪老人”和“世纪良知”。

1989年3月26日,春寒料峭,乍暖还寒。在走出了故乡安徽偏僻的大山后,在获得北大五四文学特别奖后,在两度走过了辽阔的草原,荒芜的戈壁和逼近天堂的青藏高原后,“一个黑夜的孩子”——海子,却没有走出生命的倒春寒,他彻底地“走到了人类的尽头”。“在这个世界上/ 秋天深了/ 得到的尚未得到/ 该丧失的早已丧失” (海子《秋》)。海子,因为那些“尚未得到”的和那些“早已丧失”的,他没有等到“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就将自己25岁的青春生命在春天里交给了山海关的一段铁轨。在沉重的铁轮之下,他生命的血花猛然绽放,染红了整个诗歌的祭坛,留下了令人扼腕的叹息。尽管有不少人给他的死赋予崇高的仪典意义,认为他是中国诗坛为精神而献身的象征,有人甚至将他与屈原,王国维,朱湘,西尔维亚 ·普拉斯相提并论,但我始终认为他用精神的困惑和灵魂的孤寂绑架并残害了灿烂的生命,终究没有稳步地走过生命中必然出现的倒春寒,没有迎来真正温暖的春天。

冬天的残障余孽,春天的反潮逆流,无论如何,都抵不过春天的英满芳甸、鸟覆春洲一一一倒春寒过后,春光会更加明媚,春阳会更加艳丽。

柴静说:只有同样经历过无边黑暗的人,才有资格说,我理解你。我说:只有经历过生命中的倒春寒并稳步走出的人,才有资格说,春天来了。

新学期伊始,惊蛰即临。俗语说:惊蛰倒冷四十五一一倒春寒的到来不可幸免。春天是温暖的季节,也是善变的季节,“乍暖还寒时,最难将息”,唯其如此,我们才更要小心谨慎,稳步向前。

作者简介   
    刘晓兰,凤翔县西街中学优秀教师,师德先进个人,优秀共产党员。热爱读书、写作,有诗歌、散文、戏剧在《秦都》《一览文学》文学刊物及《水晶诗刊》及《时光捡漏》网络平台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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