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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忑侠 | 挡不住的春天

 时光捡漏 2020-08-03

















雪莱说过“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那个印着“武汉之殇”的冬天终究已经过去,春天的确已经来了。任是什么样的瘟神能挡住春天到来的脚步呢?

你看,春花已经开了。那端庄高贵的广玉兰,如绿玉,如红云,如灯盏,朵朵伸向天空无垠而深邃的蓝,抒发她生命深处最初的渴望。

那灼灼的桃花,把粉嫩、娇美的容颜舒放成一朵一朵爱的火焰。看见她的一瞬,你的心突然就变得很柔很软,好像某个角落已被轻轻点燃。你不由得凑上去深深地嗅闻、吮吸,这时,浓郁的香气轻抚你的心肺,便有歌声清亮亮地荡起。哦,是《桃花谣》!你听见有人唱《桃花谣》。循声望去,一位垂垂老者正在桃花云里留恋往返,那专注痴迷的神态好似坠落在眼前一团团桃花云里,坠落在自己的歌声里,也坠入关于某个青春的回忆里了。

快看这挤挤挨挨的杏花,酷似一朵朵艳丽性感的粉嫩的唇,向你嘟嘟地啜起,你的心便涌起层层涟漪。枝梢上的几颗花骨朵儿格外鲜红,绽开了的花色却越来越淡、越来越轻,难道是沾染了天上的云?

还有那低到尘埃里的“羞羞草”,似乎在一夜之间就坠入土壤的天河,把晶莹剔透的宝石蓝的眼眸,在晨光里、在疏松的泥土里闪闪眨眨,让每一个从她身边经过的男人和女人,驻足流连,怦然心动。

而那密密匝匝的迎春花及其倒影,把蜿蜒曲折的湖岸湖水铺成一条黄金似的生命的甬道,从过去一直通向未来。

在一溜狭窄的土畔畔上,零星地散落着一簇簇一丛丛小米粒大小的白花。那袖珍型的小花努力地伸展着,每一瓣都在向着生命能够抵达的极限奋力地舒展、开放!仔细察看根茎叶子,竟是荠荠菜。这数不清的莹白色的小米粒花,就是荠菜花了。瞬间,辛弃疾诗句在心头闪现:“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荠菜是野菜吗?我愕然:

谁是谁的菜?谁是谁的美味?自然界的每一种生命原来都不可小觑。即使它们如何卑微,如何弱小,也总会有迎风飘香的日子,也总凝结着一段旧时光!人啊,是该好好地向花草学习了。

岂止是花,还有还有,那鹅黄嫩绿的缀满柳絮的垂柳,一川烟雨似的在湖岸飘摇着,迷离着,含情脉脉,简直就是轻柔曼妙的湖畔诗人的灵魂之舞啊。忽然想起宋代才子王观说:“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欲问行人去那边?眉眼盈盈处。”这看似形象的比拟,我却很不以为然,如山似水的眉眼毕竟俊逸有余而温婉不足,眼前这毛茸茸、润漉漉、轻悠悠、迎风摇曳的柳丝柳絮岂不更像是妙龄女子的眉眼和腰身?或者就是她纤细柔婉的发丝和惶惑纷乱的思绪了。

突然渴望一场春雨,来浸渍、润泽尘世这燥热、焦渴的灵魂,抚平这蠢蠢欲动的心绪,把你我他悄悄拉回到现实的锅碗瓢盆中, 再次跌入尘世,回归庸常人的幸福与平静。

可你还要再来,因为这只是春的序曲。明天,当瘟神彻底被送走,等待我们的一定还有“润如酥”的“天街小雨”,还有一场盛大隆重的花事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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