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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8-03 | 阅:  转:  |  分享 
  
生命语文:种子的事业



本刊记者_张艺芳广州南沙报道



熊芳芳:广州外国语学校语文老师,“生命语文”教育的首倡者及践行者。第三届“语文报杯”全国青年教师课堂教学大赛全国一等奖第一名得主、首届全国中语“十佳教改新星”、首届全国中语“全国文学教育名师”。图一:配个人照片





300多篇教育论文的作者,在多家作文杂志上长期与学生共同发表作品的书写者,多家教育杂志的封面人物,教学专著获学者孙绍振和作家曹文轩、刘亮程等强力推荐的创作者。她没有特级教师的光环和炫丽的文凭,却26年如一日地坚守着“生命语文”的田野,带着孩子们一起享受阅读、课堂、写作里的爱与美。这,就是熊芳芳。



一.

“为什么学语文?如何学语文?”在四部专著中,她尝试作出回答:“语文本身的移情特点,决定了语文对生命的滋养作用。语文是养心的妙药。语文教学显然必须过问学生的精神生活,而透过文学作品与生命会晤,与历史对话,恰是我们的最佳途径。”她认为,“语文教学没别的诀窍,说到底就三个字:‘近人情’,要体察学生的心理和需要,要像‘人’一样去倾听文本的作者,了解人性,解读人生,最终谋求人生的幸福。”2002年,她提出了“生命语文”的理念。2003年,她《中学语文教学参考》上发表相关论文,首次在全国公开提出此理念。2009年,她出版了同名书籍,扉页上有着中国民主促进会中央委员会副主席朱永新的题字。

她的博客和著作里,充满了大量的课堂实录。

她喜欢挑战经典名篇,讲过剧本《等待戈多》。讲课前,学生抱怨“我们语文老师怎么选那么难的一篇课文来讲公开课啊!一点都读不懂!”拒绝让人昏昏欲睡的说教,她跟学生们一起走进人性里的孤独和生命中的等待。课堂上随着她的不断发问,通过对种种细节的揣摩体味,学生的解读步步深入,有些女孩眼里闪着泪花。

她喜欢给学生补充课外内容或新鲜篇目。讲邓肯的《远行希腊》,她颠覆传统,独辟蹊径。“深度语文”王开东老师评论:“近几年她的课堂一直在变,尤让人惊叹的是,她的每次变化都是因为需要而变,出神入化而又百般妥帖。她的课堂,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她下一块巧克力是什么味道;但又总让人无限期待。每每看她的课堂,我总在想,她怎么能这样上?转而又想,她为什么不能这样上?课堂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熊芳芳就有这样的妙手。在我看来,熊芳芳身上具有一种非理性的东西,她好像是凭直觉而不是凭逻辑在教书,而这,正是她课堂魅力的一部分。”

她也讲过刘若英的《易副官》,老师们听完一节课,意犹未尽,强烈要求她再讲第二课时,想看看她第二课时如何处理。她第二课时便研究刘若英的叙事和语言。于是,第一课时:“若爱,深深爱——《易副官》的主题和人物”;第二课时:“若说,轻轻说——刘若英的叙事和语言”。这两节课的课堂实录,收入《语文:生命的,文学的,美学的》一书时,教育科学出版社的编辑部主任拍案叫绝。

深圳市南山区教研员唐建新先生说:“无论是什么篇目,在熊芳芳老师手里都是那么容易驾驭,而且常常是剑走偏锋、突发奇想地处理,使人感到这不是一位青年教师,而是一位在讲台上的神奇梦幻大师。”

关于课堂提问,她曾在著作中总结出一系列方法:发问——有疑处发问、无疑处发问、求同处发问、求异处发问;追问——追根溯源、顺藤摸瓜、见缝插针、反向求证、拓展迁移、情感助澜;促问——以矛盾促之、以材料促之、以置换促之、以悬疑促之、以情境促之、以活动促之……然而,她又认为,“优秀教师形成的联系不在于他们的方法,而在于他们的心灵。”她推崇“无论做什么,我们只有生命倾注、灵魂在场,我们手所作的,才能于生命有益。”

她身上有着一股一直向前走的劲儿,她骨子里的专注、反思、追求完美,就是她的生命引擎。



二.



2010年,她曾应邀在“语文报名师大讲堂”中讲课,在说课过程中被一位老师问道:“青年教师要怎样才能快速地成长?”

她答:“我会反思我的教学,然而我会更多地反思我的生命。因为我的生命有内涵了,我的教学就会有内涵;我的生命有高度了,我的教学就会有高度。所以教学永远只是一个枝节的问题,而不是根本的问题。”

在熊芳芳的宿舍里,床头柜和地板上书堆了好几层,文、史、美、哲,教育理论,涉猎极广。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有点乱,书柜里放不下,只好堆地上了。”我好奇她的阅读习惯,如何将各色书籍与知识穿针引线,编织进课堂里。她答,“随心所欲读”。

她南师附中的同行薛老师,跟我有类似的疑问,“课堂里穿插的知识如此丰富,是怎样四两拨千斤地用得恰到好处呢?那些积累是否可以寻章摘句而成?”她回,“吃牛肉,不变成牛。阅读也当如此,消化它,吸收它,营养自己,壮大自己。”阅读的积累日渐丰厚,课堂也随之丰盈。

课堂上,熊芳芳与学生一起“读书读人读大地”,解读奈保尔的《米格尔街》,看电影《战马》,追时事新闻类节目——柴静主持的《看见》,不胜枚举。

她现在的学生李雨乔说,“在课堂上,在印发的文章中,无处不感到‘生命’的气息。特别喜欢你说的,‘书在读我’,慢慢地,一年后的现在,会觉得眼前翻开的书正是自己要走的路。木心说:‘生命是时时刻刻不知如何是好。’你在课室的走道上随意地走着,随性地讲着,没有非常多规矩约束的我们随意地听着——就这样的课堂,对于生命的领悟,我们一步步,慢慢来。”

《先生》一书中,蔡元培新任北大校长时,聘得群星璀璨的教师团来学校教书,初衷便是:学校如水池,老师如鱼,学生如小鱼,从游而学。我说:“从游的小鱼在学着你跳舞呢。”她不赞同:“我并不希望他们学着我跳舞,我自己也是一条鱼。我们一起游,一起去发现。有时候是我带领他们,有时候他们也会带领我。”谈及对学生的影响,她又欣慰又惶恐,“这激励着我不断修正自己的生命,不断丰富自己的精神世界。”

在她看来,“教育,是一个破碎的过程,是一个将自己擘开了摆上祭坛的过程。也许你摆上的根本不够好也远远不够用,但只要你肯完全摆上,就能得到众声喧哗的生命响应。”她说:“教育最繁华的美丽,我以为就是众声喧哗的响应,而不是异口同声的回应。”

在她宿舍的书桌上,有一个留言本,是她现在的学生在2014年暑假高一结束文理分科时写下。袁小涵说,“芳芳,可以说,这是我从小到大上过最美好的语文课。真正的‘语文’。高中以后对语文课有着很大期待,因为老师您把我们带进了真正灵魂的旅程。这一次,我过得很幸福。每一次上语文课,走进真实、走进自我的感觉特别强烈,以致每次下课都没能缓过神来,意犹未尽。您教会了我很多,也许以后学不到的东西。”刘可欣说,“芳芳姐,难得一位洒脱真性情的老师,同时兼具率真与博学,您用您的快乐与谦卑来倾注我们的思想。”谢元舜说,“您犀利的语言总包含着爱的意味,教会我们做人抛下虚伪的面具,说真话,做真事。这不是一种文章的技巧,而是一种做人,做社会人,做正直的社会人的必要条件。谢谢老师。”



三.

她的教学生涯就像一个曲折跌宕的故事,从中专学历起步,从老家湖北的乡镇中学启程,从初中学段转到高中学段,从全国重点高中华中师大一附中到她自幼向往的人间天堂苏州,最后又追随定居南国的爱人来到广州。

20世纪80年代末,国家急需一批教师人才,在相关政策下,一批资质优异的中学生便被录入了师范学校,她是其中之一。1989年毕业后,她被分配到老家湖北荆州的一所乡镇中学教书。从区、市、省、全国这样一级一级的课堂教学竞赛中脱颖而出,她被越来越多的人认识。1999年,她在湖北省中学语文青年教师优质课竞赛中获得一等奖第一名,湖北省教研室史绍典先生说:“芳芳灵动、流畅、清醇的课堂教学风格,令人难忘。”在全国课堂教学竞赛中多次力拔头筹之后,她的课走向了全国各地,也走向了海外——新加坡,她为“魅力华文”鼓与呼。

她在努力打造“魅力课堂”的同时,公开课也成就了她。然而,对于公开课,她有自己的看法。她说:“公开课就像一个广告短片,它需要在短短的40分钟内以最漂亮的动作和最精彩的节奏去完成;家常课才是秘密底牌,是老火煨鸡汤,学生正是在课堂内容的充分展开中得到丰富的滋养,受到深刻的影响,收获真正的成长。”

她给我举了一例。

有一次,她讲鲁迅的《拿来主义》一文。“课前,真正读过文章的只有几个人,而且,读过的人对文章也没什么兴趣。甚至有人把她印发的这篇文章拿来折了纸飞机。”她深切体会到,“鲁迅的作品和学生之间的隔膜。”

她认为,“如何引导孩子们走向鲁迅,复活鲁迅和鲁迅的时代,这是一个沉重的使命。”教学设计时,“我反复考虑,是以一节公开课的形式尝试40分钟讲完它呢,还是以家常课的形式更充分地展开它?”

“公开课是广告短片,浮光掠影、走马观花对不起且配不上鲁迅和鲁迅的时代。”她给了半节课的时间让没有预习的学生朗读课文。然后,从鲁迅的“偷”说起,渐渐推进,孩子们听得很认真。两节课结束后,孩子们还围着她问东问西。

午饭后,她看到一个女孩吴敏琪对她微博的评论:“刚看《拿来主义》简直就是天书!!!完全不懂鲁迅要表达什么。上课一步步解读,感觉好奇妙。这是以前学鲁迅文章从来没有的感觉啊,越来越喜欢探究鲁迅他们一群人,也越来越爱语文了。”



四.

新疆班学生丁颖贤曾对她说:“我真正意义的写作,是从你这里开始的。”

然而,2012年,一个全国的学术会议在广州市举行,主办方邀请她去讲了一节作文课《在反复中推进》,受到听众的质疑:她居然没有当堂练习写作!

后来,她又在广州市“百千万”名教师培训班中讲了一节作文课,结束后几个男孩围上讲台对她说“老师你讲得真好”,并继续跟她讨论课堂上的问题。但,仍听见一位老师同样的质疑:“作文课怎么能够不当堂练习写作?”

她说,“对于我作文课上没有当堂练习的质疑,是我来到广州之后才遇到的。20年前的我,作文课就‘没有当堂练习’。”之后,她写了一篇博客:《将“不练习”进行到底》。



贴士:将“不练习”进行到底(节选)

如果你们所以为的“练习”就只是当堂训练某种技巧以达至熟练的话,我会将“不练习”进行到底。我的作文课,目标是启动学生的内驱力,培养他们的判断力,涵养他们的思想、培养他们的美感。方法是用经典语言(名家名作)浸泡他们,用伙伴语言(学生佳作)激励他们。

写作的过程,本质上是一种私密的心灵行为。我一直无法想象当堂练习的那几分钟或十几分钟内,老师在身旁监测游走,观众在后面审视观望,学生要如何进入私密的心灵空间进行写作。



一家教育杂志采用了她的这篇博文,推荐语写道,“当前学生作文中存在的宿构、套作、模式化与文艺腔的问题,与教师在作文课上过于注重外在技巧的训练有很大关系。‘当堂练习’并非作文课的金科玉律。博主将写作技巧融于每篇课文的讲授,在作文课上开展思维训练、触动学生灵魂的做法,也是契合作文教学本真的一种做法吧。”

作文课,不用来训练,那用来做什么呢?熊芳芳的做法是,用来开启学生的思维。

作文导思课上,她只提供一些素材,“来激发学生的思考,释放学生的性情”。她说:“我们要做的最有价值的事情是松土,让各种各样的种子能够从不再板结的土壤里冒出头来,发芽,开花,结果。”

她并非不讲写作技巧,每一节课,遇到优秀的文本,都会讲技巧。“表达技巧的提高需要长期的感受、积累、熏陶与尝试”。她对写作技巧颇有研究,她出的作文书,指导如何写散文、诗、剧本、评论等,让你感觉她是在把读者往“作家”的方向引,而非用于一时的考试作文。她认为,“技巧”是为心灵服务的,你想表达何种心声,这才是写作的首要目的。技巧,则如同编织的针法,把基本的针法教给学生;至于一件毛衣的款式和图案,则应由孩子们自己去构思和创造。

在她看来,“阅读课是写作教学的肥沃土壤,作文课则只是用来松土播种。作文教学,应当从根本处入手,有了良好的根本,有了丰富的体验,文章总天成。”教学二十几年,一以贯之的作文教学设计出发点,让她看起来正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农。她说:“所有的教育,终极目标都是为人生的。语文老师应当在课堂上播下美好的种子,在未来的人生中,这些种子自会遇风开花,遇水结果。”

也有人问她有没有一个好的作文训练序列。她说,基本不可能有一个万能的完美的序列可以让我们一劳永逸。中国著名语言学家吕叔湘先生对此曾打过一个很好的比方,他说语文教学的序列绝不同于工业,而有点类似农业。这就是说,语文教学的序列,包括作文训练序列不应是机械的,刻板的,固定不变的,而应是能动的,变化的,适时的,因为教学的对象是能动的人而不是机器。当然,既然类似农业,何时播种,何时浇水,何时施肥,何时锄草,何时除虫,何时收获也就都有其规律可循。这也是她在作文书中细致讲解写作技巧的原因。不过,她赋予了“技巧”另外的名字:“创作审美规律”。



五.

她的写作教学,除了当堂“不练习”以外,最大的特色就是鼓励与游戏。

她为学生搭建各种舞台,变着法儿让学生享受成功的惊喜。她将学生的优秀作品汇集成册,并设阅读导航,编辑精彩语录,供班与班之间交流。她说,“亲手为学生打印佳作,已经成了我将近20年的习惯。”

她在华中师大附中的学生陈以哲对此记忆犹新,“有时候想起以前你打出来贴在教室后面的精彩语录,总觉得很怀念那时候的浪漫气息。如今精彩语录上的才子们投身了不同的行业,不知道他们是否记得,当年的后墙上,有一份精彩语录,流淌着他们独到的思维。”

2014年10月,她的学生、北京大学考古系高材生达吾力江靠着扎实的汉语功底从3万多名选手中脱颖而出晋级中央电视台《中国成语大会》全国12强,《新疆日报》在报道中说:“班主任熊芳芳老师有时候会把他的作文打印出来,做成PPT课件,在上课的时候给同学们讲解。这更加激发了他学习语文的热情——读名著,学诗词。”(《新疆日报》2014年10月27日《“成语金童”达吾力江》)

广州外国语学校的首届高三学生崔荻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定义这位居然给过我三次作文满分的‘没原则’的‘蔑视高考’的老师。当别的老师强塞一叠叠答题技巧高分法宝时,她却馈赠一捆捆阅读美文时事新闻;当别的高三同胞都按部就班地把自己打造成老师统一给的图纸所要求的样子时,我们早已被她扔出课堂外,在各个吸引我们的领域挖土钻洞:哲学宗教文学历史电影界,建筑军事天文地理娱乐圈。或许我又知道该怎么定义她,她揣着信仰审视世界,感性而随心,所以她带领的我们爆溢出自由思想的光芒,我们始终都是自己,或者,已超越了自己。”

在《盗火者》一书中,郭初阳说,“老师不是卖矿泉水的人,而是纵火者。”她补充说,“老师也是掘井人。每个孩子的生命都有可能成为一口深井。挖掘到一个深度之后,他们便可以自足地过自己的一生,像一口井一样,永远有汩汩的井水不断地涌出。”

她跟学生一起写作,一起争论,一起评点互动。她说,作文教学中最有价值的不是刻意经营的教学方法,而是永葆童真的游戏精神。2012年3月的第一天,她把一个在淘宝网购物得来的包装盒往讲桌上一放,让孩子们开始写“微作文”。2014年的高考,北京卷和江西卷居然将“微作文”正式列为高考作文改革的新题型。我问:“是什么造就了你的‘神预料’?”她笑:“是游戏精神。我自己特别厌旧。应邀外出讲课,从不讲重复的篇目。作文训练如果一成不变,我自己也会厌倦的,只有不断地花样翻新,我自己才能从中感受乐趣。”

在她的作文世界里,什么都可以有。可以表现青涩恋情,可以想象未来夫婿,甚至,在华中师大一附中的时候,她一度为一个优秀女孩担任爱情信使,在苏州新区一中的时候,她也会倾听新疆班孩子失恋的苦恼,为他们打开新的视界。

浙江省绍兴县湖塘中学石月琴老师听了她在东南大学讲的《孝·爱》作文导思课之后,写下一篇题为《欣赏灵魂深处的风景》的课评,“熊老师倡导生命语文,而她的课也注入了日常生活和生命活动,学生自然而然地受到了思想、感情、个性、道德等方面的教育。的确,熊老师的课有温度;让学生充满温情;有广度,让学生发散思维;有深度,让学生理解透彻;有高度,让教与学拨开了灵魂深处的一道道独特而美丽的风景。”

她注重作文命题的丰富性和鲜活性,她让学生写过“哥哥”张国荣,写过《致青春》、《忠犬八公》等影评,也写过关于医患纠纷、王刚砸“宝”、吉林偷车杀婴案等的时评。她引导学生关注“人生,人性,生命,生活”,关注“一切与‘人’有关的东西”。

她喜欢游戏。一次,她将课堂移到操场,每位同学即兴说一句话,就组成了一首写给春天的抒情长诗,课堂成了“一次春天的约会,一个春天的诗会”。晨读时分,风雨骤至,师生便共创古体诗词以“附庸风雅”。她先草拟几句,以抛砖引玉,然后学生小组共创,交流,评点,大笑,时光便如飞而逝。

如今,距离她首次在全国公开提出“生命语文”的理念已经十几年了,我问她:“可以说你是‘生命语文’的母亲吗?如果这个理念是一个孩子,你希望这个孩子的未来如何发展?”她赶忙纠正我的说法:“这个理念不是我的孩子,我是这个理念的孩子。它是大海,我在沙滩上玩耍,跟孩子们一起。我只是不经意间发现了它,捡到了两三只贝壳,然后兴奋地向大家招呼:快来看啊!这里有一片蔚蓝的大海!我不是创造了它,只是发现,并且,只发现了它的一角。我所最乐见的就是:所有的人们一起涌向那片蔚蓝的海洋,人与人不期而遇,交流我们各自不同的发现。这便是我所说的众声喧哗。”

熊芳芳的笔名是“麦子”。在她眼里,麦子是边死边生的。“一粒麦子不落在地里死了,仍旧是一粒;若是死了,就结出许多子粒来”,这是《圣经》中的一句话。熊芳芳说,“教师的生命,正当如此。”教育,是种子的事业,是岁月的牧歌。相信种子,相信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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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辛西娅私人...首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