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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胜 | 人到中年

 老鄧子 2020-08-03

总第243期

给文艺爱好者一方沃土,一起耕耘,并于此休憩心灵、放飞梦想

我要你 任素汐 - 我要你

人到中年

文 / 杨胜

人常说人到中年不如狗,的确如此,生活的焦虑往往让我们藏无可藏,避无可避。几乎每个中年人,都有两幅面孔。一边驮着房子、车子、孩子,仿佛无所不能;一边把烦恼、苦痛吞了认了,谁也不敢说,生活的重压让每个人都活成了余欢水。在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身负父母的期望,又是儿女的榜样,再也容不得肆意人生了。有时候一场病、一场疫情、一个突如其来的灾难就足以压垮一个中年男人。年轻时可以清高的不为五斗米折腰,步入中年就是一升米该折腰还得折腰。
2020年,前有新冠,中有暴雨。这一年,中年男人的世界里,找不到容易二字。前阵子北京疫情反扑,一个47岁的外卖小哥确诊。已经不是小伙子的他依然每天跑50单,早上7点迈开双腿,一直不停奔跑到晚上9点。下班后,还得再骑着电动车去接在商场工作的妻子回家。他无法得知自己何时被感染新冠,也无法得知这双腿何时才能停下来歇一歇。

太史公有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有时候,不是我们贪图利益,而是在当今社会,没有钱寸步难行。世人慌慌张张,不过图碎银几两,偏偏这碎银几两,能解这世间万般慌张。

      连日暴雨,安徽歙县遭遇了50年一遇的洪灾。洪水之中,那里的学生刚刚经历了一次最难的高考。洪水退去,留下的还有被大水无情冲刷过的狼藉。一家制茶工厂,一夜之间,3000吨茶叶都被泡进了水里。一下子,就是9000万的损失。茶厂老板站在泥泞的工厂门口,看着眼前的一切。再也控制不住,数次哽咽痛哭起来。工厂和3000多个茶农合作,从他们那里收茶、加工,再出口。因为疫情影响,茶农手里滞销了很多茶叶,所以工厂收了比往年更多的货。原以为能帮到茶农们,一场暴雨,却可能连茶农的钱都无法支付了。
      中年男人的体面,往往经营了几十年,可是摧毁它,有时只要一夜间。一场天灾,可能就把一个人半辈子的努力毁了。中年人的情绪,原来不是不愿写在脸上,只是因为从前心中还有一点尚可存储的角落。奈何生活风云变幻,有时候,我们咬牙走了很远的路;有时候,崩溃就在一瞬间。你只看到他住高楼,却未必能看到他藏起的一身锈。    

       没有在深夜痛哭过,不足以谈人生。太宰治在《人间失格》里说,活在这个世界是件太不容易的事,到处都是各种枷锁束缚着你,稍微动一下,就会冒出血来。每个中年人的身体里,都有两个灵魂。一个是“可笑”的:好像没有情绪,没有爱好,理想也不知去向,四处卖笑求生。一个是执着的:只想对家人好,让身边的人都过上好日子,都岁月安稳。一边说着“没办法”,一边拼尽全力。没能力改变世界,于是妥协了自己。走到中年,每个人都在各自下雪,生活里全是不为外人道的心酸和无奈。
      米兰·昆德拉在《不朽》中说:“生活就是,扛着痛苦的我穿行世间。”城市灯火闪烁,却不知其间上演着怎样的身不由己,怎样的悲欢离合。四面楚歌、腹背受敌的中年人游荡其中,都活成了两个自己。一个在阳光下忍辱负重地捡着地上的六便士,一个在深夜里片刻安宁地遥望着天上的明月光。破碎的现实和寂寥的灵魂,勾勒出一个中年人落魄的模样。

       中年,是被生活扼住了咽喉。张爱玲在《半生缘》里说:“人到中年的男人,时常会觉得孤独,因为他一睁开眼睛,周围都是要依靠他的人,却没有他可以依靠的人。”每个中年人都不容易,都在小心翼翼地活着。因为有责任,再苦再难都要撑住;因为撑住了,才有希望和明天。就像那个当众痛哭的茶老板,受灾后最忧心的,还是尚未支付的茶农欠款。
       这世上,有人住高楼,有人在深沟,有人光万丈,有人一身锈。可是很少有人告诉你:楼是怎么盖的,人是怎么爬上去的,光万丈的人是蜕了几层皮,才脱掉一身锈。心理学上有个词,叫“过道原理”,过道里的感应灯总是常闭的,人们都希望等灯亮了,看看什么情况再往前走。可现实却是,如果不往前走,没有到达相应的位置,灯永远不会亮。这就是生活,它时而残酷,时而温柔。如果你怕了,你退了,那就永远过不去。如果咬咬牙往前走一步,再走一步,或许很快就会豁然开朗......。




作者简介




杨胜,陕西黄陵人。曾经年少轻狂,曾经意气风发,曾想策马扬鞭、仗剑天涯。随着岁月的流逝,又想寻一方庭院,读书烹茶,与音乐为伴。无论身在何处,音乐与文学一直是我的喜好,从始至终,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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