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届“兰亭新苑杯”夏季有奖征文大赛正式开锣啦。详情请查阅5月19日发布的征文启事。两秀才巧助窦光鼐 窦光鼐是山东诸城人，他为人正直，学问高深，因此多次被朝廷任命为学官，主持三年一度的科举考试。乾隆五十一年（公元1786年），浙江发生了州县仓库亏空大案，朝廷特派重臣阿桂、姜晟、曹文埴、伊龄阿等先后驰往浙江查办。不久，伊龄阿就留在浙江担任巡抚。当时，窦光鼐正以吏部右侍郎的身份出任浙江督学，由于他礼贤下士，铁面无私地为国家选拔人才，声望颇高，再加上他对浙江的事情比较熟悉，乾隆帝就传下一份密诏，要他暗中查访此案。窦光鼐经过调查核实，发现平阳知县黄梅借填补仓库亏空为名，对老百姓横征暴敛，赃款累累，便对他严加弹劾。看了窦光鼐的奏折，乾隆帝起初很高兴，称赞他是个耿直的大臣。可是没过多久，阿桂等人的奏折也到了，说黄梅是个好官，并无贪赃枉法之事，窦光鼐的指控实属无稽之谈。原来，平阳县在浙江的东南角，阿桂等重臣到得省城杭州后，懒得往偏远小县跑，就随便派了几个部属前往平阳询问了一番。而黄梅则甩出大把大把的银子，对查访者殷勤招待，又花言巧语地编造了不少谎话，骗取了信任。阿桂对部属的汇报又不再分析调查，就武断地下了结论。 乾隆帝收到阿桂等的奏折后，十分生气，指责窦光鼐沽名钓誉，信口诬人。在朝中上下的一片指责声中，窦光鼐强压激忿之情，亲自到平阳县去查访。黄梅见来了个吏部大员，就故伎重演，摆下盛宴，登门来请“窦大人赏光”，结果被窦光鼐一口回绝。黄梅慌了，一面散播谣言，一面派心腹去向巡抚大人求援。伊龄阿早已和黄梅沆瀣一气了，就将这些谣言写进奏折说：窦光鼐在平阳县查不出什么东西，就于孔庙大殿明伦堂召集生员，询问黄梅的劣迹。生员们回答说不知道，窦光鼐就咆哮发怒，出言恐吓，并勒索他们写供状；又说他在城隍庙设了不少刑具，逼迫平民百姓诬陷黄梅；还说他回省城时带了一群人吵吵嚷嚷地制造舆论，甚至煽动百姓，口出狂言，说什么“宁可不要做官，不要性命，也要严惩贪官黄梅”。乾隆帝览奏，龙颜大怒，立即传下圣旨：将窦光鼐锁拿进京，交刑部严审治罪。 却说窦光鼐抵达杭州时，“锁拿”他的圣旨尚未传到，而浙江的官吏平民都已知道：督学大人受到皇上的严厉谴责，将要被锁拿北京问罪了。尽管群情激愤，都为窦光鼐抱不平，可是既然是皇上的旨意，谁敢违抗？那浙江巡抚伊龄阿已派兵役换上便装，暗中监视着督学衙署，一防窦光鼐畏罪潜逃，二是等圣旨一到，就要进去拿人。 这天上午，忽然有归安县的秀才王以衔、王以铻（音wú）兄弟拿着门生的名刺来到衙署前请求谒见——学官到某地主持考试，便与该地的考生们建立了师生关系，窦光鼐忙将他们迎了进去。略微寒暄了几句，王氏兄弟就请窦光鼐屏去左右，只见王以衔脱下身上的棉袄，对窦光鼐说：“我们受老师的识拔之恩，无以为报，就留下这件棉袄让老师抵御风寒吧。”说着，又用手向棉袄里面指了指，就告辞而去。窦光鼐心知有异，拿着剪刀拆开棉袄一看，里面都是黄梅按田亩向老百姓勒索捐税的田单、印票、收帖等，共计二千余张。获得了这些铁证，窦光鼐不由欢喜至极。原来，窦光鼐虽然亲自到平阳去调查，可是从巡抚、布政使到府县官员等，都已预先作了周密布置，因此黄梅贪赃枉法等情虽然略知大概，却未能掌握到确实的凭证。其实这也难怪：一般的官吏百姓，他们眼看着黄梅有如此强硬的靠山与后台，哪敢向这个已令皇上大为不满的督学大人多说什么呢？而王以衔、王以铻兄弟不过是外府外县的两个穷秀才罢了——归安县属湖州府，在杭州以北，平阳县属温州府，在杭州以南，相隔好长一段距离。因此，大大小小的官员谁也没将这兄弟俩放在眼里，所以他们得以乘隙搜集了黄梅的这些罪证。有了这些铁证，窦光鼐立即写奏折说：黄梅以填补仓库亏空为名，按田亩勒索捐税，交了捐的，每户就发给盖有官印的田单一张。在任八年，侵吞赃款共计白银二十余万两。然后窦光鼐将田单、印票、图书、收帖等各拣了几份，和奏折一起，派人骑着快马送往京师。这边奏折刚刚发出，那边圣旨已经传到，伊龄阿立即派遣官员，押解着披枷戴镣的窦光鼐上了路。 窦光鼐的奏折到了北京，乾隆帝一看，这才感叹地说：“凡事可以伪造，而官印与私记是很难伪造的，而且断然不可能伪造二千张之多，何况这些字帖上都有户主的签名或指印，并以号数排列，确凿可据。黄梅果然是个贪官，朕差一点错怪了窦光鼐。”此时大学士阿桂正在回京交差的路上，乾隆帝就传下圣旨，叫他不必回京，仍然返回浙江，重新审理黄梅一案；窦光鼐也免予“锁拿”，同往浙江审讯此案。阿桂接旨不敢怠慢，直奔平阳，路上正巧与已在杭州起解的窦光鼐相遇，于是当即卸掉他的枷锁，将“免予拿问”的喜讯告诉他，并与他一起去了平阳。阿桂经过彻底调查，证明黄梅勒索民钱、侵用田单公费等件件属实，这个贪官自然遭到了严厉惩处。乾隆帝又传下圣旨：伊龄阿与前任浙江巡抚福崧都革掉职务，交邢部议定罪名，严加惩处；一大批包庇黄梅的官员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处置，连功勋赫赫、出将入相的满洲贵族阿桂也受到了降职处分。而窦光鼐则被乾隆帝调回京师，署理光禄寺卿。 这桩黄梅贪赃枉法的案子，几经曲折，终于在窦光鼐不畏权势、不怕危险、顶住种种压力的调查努力下，在两位有正义感的秀才巧妙支持下，得到了比较公正的处理。不过通过此案也可看出，即使在大清帝国历史上最好的时期——康乾盛世，想做一个清官、想做一个好官，也很不容易哟！ 沈淦，1952年生，江苏南通市人，笔名蒲云空、吴桐，2012年退休前供职于市教育科学研究中心（现更名南通教科院）。自1986年起，陆续在多种报刊上发表论文、随笔、通讯、寓言、历史小品等各类文章约二千篇，计三四百万字，出版《古案百例今译》、《皇帝与他的后妃儿女们——血淋淋的悲惨世界》第一、第二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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