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林瑞金：故乡的桥

龙溪文学驿站 2020-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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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8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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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桥

文/ 林瑞金

我站在阔别十年的村口桥头发了懵。怎么啦？河面上那座我日夜思念的板桥怎不见了？那桥底下的哗哗流水声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切，它荡漾过我童年的梦和浪漫的幻想。对面桥头那棵三人合抱的大樟树，容貌丝毫没有变，它仍然是那么高大，那么婆娑，像一把巨大的天然太阳伞。

那时，架在这条宽阔的河面上的是一条只有一尺来宽的小木桥，一节驳一节，从岸的这一边铺到岸的那一边，桥脚是几条木柱相交而成的，离水面有两丈来高，没走惯小桥的人一定会感到胆战心惊，腿肚子发颤。可是这条小桥是古、平两县的交通要道，桥面上曾留下了多少挑夫、路客门疲伐的脚印，淤积了多少穷人们艰辛的汗水，它被洪水冲了又建，建了又冲。但是，它始终保持着千百年不变的样式和情调，背负贫困与惆怅，吟诵着岁月的艰苦。

我念小学三年级时，小桥旧貌换新颜，它不但变了样式，而且也变了情调。三四尺宽的桥板架在菱形的石墩上，笔直地伸向两岸。夏夜，板桥沉醉在别有风韵的农家乐中，每个桥墩各有不同的色彩，年轻人坐在桥墩上对着那涓涓流水默默地倾诉着自己的心愿。中年汉子仰躺在桥墩上，似乎要让流水冲走一天的疲劳，老爷爷的膝边围着一堆小孩，他们手托下巴津津有味地聆听着那稀奇古怪的神话故事。多么富有诗情画意的夜晚啊！我与桥共享，我与桥共乐。

这魂牵梦萦的桥不见了，横跨两岸的却是一条可通汽车的钢筋水泥大桥，青石板桥栏古朴大方，桥头旁二间小商店门庭若市。我愕然了，几个好奇的小孩像是看怪物似地向我走来，直望着我笑。我油然想起贺知章那首“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的回乡偶书。这时，一位中年妇女从小店蹦了出来。"林颖，你回来啦！怎么站在这发愣呢？”她愕然地把我从头到脚审视了一番。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你这死鬼胖得我认都不出来了，这身膘是怎么长出来的呀？”

“别罗嗦，进去喝罐饮料再说。。”

我告别了老同学，满怀激情地迈上这条既陌生又亲切的大桥，凭栏俯瞰。啊！沙滩变成了银滩，白茫茫一片银耳在阳光下翻滚着耀眼的银浪。这位隐居深山老林的“白雪公”让大胆的家乡农民给携入家中，成了他们的财神。以前，这沙滩上也晒过白茫茫的东西，那是农民的主粮——番薯丝。

我陶醉在此情此景中了，脚下的桥仿佛成了一条七彩长虹，直通往美丽的天堂。啊！故乡就在这虹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