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无锡,刚毕业,那时蓝天常伴我们左右。 十来个人挤在房东提供的一套顶楼的跃层公寓。一般的年纪,相似的经历,一起聊天,过去、未来、工作、梦想,好不快活。 猪丁是最后一个搬进来的。见到她时,左手的拉杆箱已经掉了一个轱辘,右手提着一个编织袋,上面一个动作夸张的米老鼠在和大家打着招呼,脚下还滚着一个西瓜,说实话我从没有见过如此大的西瓜。 进门之后,她先是给大家分了西瓜,然后一头扎进了厨房,不客气的给大家做起菜来。红烧排骨,可是——烧糊了。 ”嗯,好吃!”我一边赞叹着,一边又夹了一块放到碗里,她冲我笑了笑。 生日时,单位发了克里斯汀的蛋糕券。猪丁总是问我为什么还不去兑,总是翻出来告诉我还有多少天过期。终于和她一起去店里兑了,她选了一款漂亮的,但以我一个理科生的角度来看,太亏了,奶油这么少。 漂亮的东西她总是抢着拿,悠来悠去,蛋糕果然不负重望的摔了出去,Pia在了地上。 咋办? 吃呗! 于是两个人围坐在蛋糕旁。 嗯~~好吃! 当然,我选的! 很快,房东就收回了房子,大家各自忙着再找房,短暂的宴席也到了尾声。我开完笑似的对猪丁说:“要不咱俩一起找吧,两个人在一起住可以省一点房租。”然后我们找到了属于我们的房子。 那时她刚刚找到了工作,我则变成了待业青年。三个月的房租和一个月的押金是她一个半月的工资。客厅的灯经常坏掉,床垫的弹簧也忽高忽低,身体要摆成一种奇快的姿势才能绕过所有凸起的弹簧,但这是我们生活的开端,我们无比珍惜。 有一段时间,我不在无锡,每晚给她打电话,问她吃了什么?她都说,吃的鸭肉面,我告诉她,往里面加个鸡蛋好吃。她说她不愿意吃鸡蛋。我知道她是舍不得,因为鸭肉面4元一碗,加个鸡蛋要5元。 那时肚子里总是缺油水的,每次去超市都要切上两元钱的肉,不多不少,并让师傅帮忙切成片。 偶尔也会在街边买猪耳朵。 我总是说:“麻烦您来一块最小的。” 她总是说:“您把调料给我们就可以了,我们自己回去切。” 后来我问她,为什么每次都要自己切。她笑着告诉我:“我切得薄,这样显得多一点。” 家门口有个火锅店,口味一般,但我们却极喜欢光顾。去之前她会精心的把鸡蛋洗干净,腐竹、木耳、豆皮温水泡好装在袋子里,偶尔也会从外面买上两个烧饼,放在包里。 火锅店的二楼很少会有人,店家在加汤之后也不会再上来。我们一样一样的把东西从包里拿出来放在锅里。 嗯,好吃! 当然,还便宜呢! 她下班后,总是闹着要去太湖边,于是我驮着她,她背着各种水果,出发!蠡湖大桥很长很陡,她喜欢指着前面的一个人指挥我:“超过他,超过他!”每次超过之后都会有一个水果从后面递到嘴里。 去时的路很长,湖边的风也比较大,往往到达湖边后没有五分钟,她就会说:“我困了,还有些冷,咱们回吧。”于是我驮着她,她趴在我背上,睡着了。 就这样,两个远离家乡的小孩子就开始了他们的“生活”。那时,我常想:什么都没有也无所谓,因为两个人在一起,因为蓝天常伴我们左右。 后记 后来,她和我说,刚搬进来那天,是她第一次做菜,就直接挑战了高难度的红烧排骨。因为糊了,别人都只吃了一块,只有我吃了两块。觉得我很绅士,照顾了她的面子。我也告诉她了,那时的我,别说是糊了,就是生肉,我也能吃上几块,嘿嘿。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她确实是不喜欢吃鸡蛋,她电话中说的是真话,是我误会了她。 作者简介 君阔:生在内蒙,学在无锡,目前暂居天津。基本无爱好,无特长。读书不求甚解,爱幻想。 图文编辑:跑跑单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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