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河蜿蜒,一群鸥飞翔。河是海河,鸥是海鸥。当这一切都沾染海的气息后,刘庄就成了海鸥避风、觅食的港湾。海河从不曾停歇过,越过海鸥振翅的流线,缓缓从刘庄上岸。 常常想,是一缕什么样的力量使然,在刘庄桥矗立于海河上之后,其横截面,人们在上面走着,走成一条生活的路径;而纵立面,许多的海鸥飞翔着,继而成为津门看海鸥的一景,甚至是惟一的去处。定然有着非同寻常,以此滋养刘庄的这缕秉性和情怀,让其坦然,敞开胸怀来接纳。如若真是,该是一件多么值得玩味的事情。 这鸥影,在飞掠过海河河面之后,那一线剪出的城市剪影,在岁月里妆点,成海河节点上一款重要的羞红。 当津城解放以后,在海河上兴建的第一座较大型的交通浮桥,从海河西岸的刘庄牌楼旁恩德里胡同口起,直通对岸天津城的发祥地大直沽。当这样一座浮桥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改建为人车通行的桥梁,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渐渐地在冬天时看到海鸥越来越多地聚集在此,并逐渐成形当下群鸥齐飞的壮景。 这是一个让人热血沸腾的场景。当众多长枪短炮横卧在海河两岸,在众多翩翩飞翔的海鸥身上停落,那些摄入镜头,留在存储器中的靓影,该是多么动人,舞动出的优美姿势,不知道将多少摄影人,多少城市人,多少渴望飞翔人的梦想燃起。而这些梦想,从海河上出发,从刘庄桥上出发,作什么样的飞腾,还真是一个令人琢磨的话题。 无须说,隆冬时节,春潮涌动,是这些贴近刘庄的海鸥们感受到了季节还有生命的气息,然后积攒起全部的世界,朝这里飞临,朝这里聚积。鸟类的记忆是非凡的。在每个已经无法流回来的年头日子里,这些生灵,就一起飞来,用动人的舞姿划开大自然的色彩,用那流动着的感性触角,来掀开这个城市人们急待撩开的眼帘。 春临海河鸥先知。在一番又一番的景致面前,我宁愿是这样的。至少,当一座城市,在一种觉醒,一种展示的时候,有那么一缕景致独一无二,或者逐步形成独一无二,就是最华美的。 注视华美需要眼力。当海河刘庄上的飞翔已然成事实的时候,眼力一直牵系的,继而漫延到内心,当所有的牵系一直温热,随那扇动的翅膀,飞向远方,直到成为一个小黑点,再也寻找不见的时候,世界还在,刘庄还在。也便想着,这样的注视再柔和一些,绵长一些,好使得这视线更有亲和力,然后传递给这些飞临的海鸥。 在高楼耸起的城市,最终的倒影并不高大,而只是水中的一缕动感,皱皱巴巴,手指一颤,或者轻吐出一口气,在水面,在水面的漾起中,高楼,城市等映入的,都是破碎的,没质无量,散散地,倒是那一翅的剪影掠过,轻轻划开天际,成这个城市最优美的姿势。 这飞翔着的无声,着实引人思索。至少,这样的飞翔,对鸟类来说,是孤独的,让人不禁想,仿佛人类,仿佛诺大的城市欺负一个鸟类的生灵。想来,该不会是这样的,没有理由,解释也苍白。 眼前的视线里,人类的视线里,人类的目光里,这看似无声的飞翔,才最美。忽然之间,就想着人类发明各样的留住人类踪迹的机器,最直接,最直白的,都是无声的。海鸥之于海河,忽然间就失去了声音,悦动的身姿再好看,却无以达到音形浑然一体的境地。 可是,人们并不在意这些,对海鸥来说,看其飞翔就好了,施展灵秀的身姿,带着海味,带着洋味,飞临。这飞临的,是整个鸟类的世界,是一个城市不再沉闷的身姿。 寂静下来,不知是自我的噪音使然,还是城市的喧闹,竟然从没听到海鸥的叫声,哪怕矗立桥头,或立于海河两岸,放眼看去,只是海鸥飞翔的身姿,却是没有声息的。那些能发出声息的,是围观的人群,是想借机放声的人群。 这些人群,在某些日子里,忽然显现出虔诚的身姿,在海河边,在刘庄桥边,肃立问心。问心肃立,直到这个城市的暮色越来越浓,待那些从桥旁边停留的小船离岸,才恍然明白,一场又一场的放生法事做过后,刘庄桥旁庄重地演绎着放生祈福的曲调。 放生的海河,放生的刘庄,在海鸥振翅高飞的影像里,这样的放生,这样的相融,实在是有意思。 不仅仅是飞翔,当若干年后,当人们提及海鸥,提及众多与海河有关的节点和印迹,自然不自然地想到刘庄之时,真该是刘庄的福气。当刘庄成一枚和历史,和大海,和海鸥,和祈福,和放生,和津城有关联的符号之时,跃然脑中,浮于眼前的,自是刘庄。 怎么可以想象得到呢?当年,一个默默于海河畔的就高出海平面那么一点点的小村庄,在经历多年的淘洗后,呈现给大地,给津城,给中国北方,奉献出一个名子。这个名字,在历史的长河里,终将也必将短暂如一瞬,但真正这样提炼过,这样保持过,还真是幸运。 毕竟世界沉浮,消融的太多,淘汰的太快。这幸运的沿续,这飞翔着的姿势,这和大海续接着的生灵,这和人类心灵相应和的祈福,这显现人类大善的举动,当真不可或缺。这和人类灵性相融的法事,当真不易常见。 很难想象,当刘庄在历史上的这一刻,集中了全城的目光,海鸥飞翔的身姿,放生求佛的虔诚,鸥飞放生巧妙地融合在了一起。本该就是一种内在的相连,当这样的一个场景在海河畔,在刘庄桥边上演时,恰到好处地集合了这样的特性,自然就有了景色。 这样的一种依附,一种生存,一种延续,定然是津城大地上的一幅杰作,这是一个城市的包容,或者说多年一种环境的净化以及人们的共识,从而形成一缕人文的自觉。这人文,不仅仅是一次理论上的升华,更是一种文明的传递。在穿越三个物种之后,以一种约定俗成,一种人、鸥、佛三者自觉的形式存在,当是值得传诵的。 一个城市当具备了这样的诸多素质之后,定然就丰厚起来。不仅仅在掌握着一切的人类,当如海鸥般的其它物种也便亲近而来。这样的亲近,将是地球和睦的基根,更是众生同共的乐场。 作者简介 普凡,男,鄂籍,七O后,现居天津。务过农,经过商,扛过枪,偶尔也写文章。 已发文章: 编辑:草木有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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