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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一日清晨，随着窗外唧唧啾啾清脆的鸟儿交鸣，我起床了。 与爱人徒步十来分钟，抵达集合地——郑板桥纪念馆。盛夏的烈日还未露出真容，微风凉爽惬意。 精神矍铄的老战友们鱼贯而至，或带妻子，或携孙辈。 握手，拥抱，捶胸，搂肩，问长问短。久别重逢，格外亲切。 张杏元、陆学洪、赵友同、王绍生几位战友，忙得不亦乐乎，参加聚会的战友要领海魂衫、短裤、帽子以及皮包、茶杯、纪念章。 准时七点半，一辆大巴和一辆中巴，载着我们老兵和军嫂、孩子，向泰州白马的海军纪念馆出发。没有一个人迟到。 老战友们统一穿着短袖海魂衫，左胸印着红黄相间的标识，上面半圆弧“海军航空兵入伍四十周年”罩着“兴化”二字，中间是“铁锚”和“八一五角星”，下面“1980-2020”字样。一个个胸前挂着定制的“入伍四十周年”铜质纪念章。都戴着深蓝色鸭舌帽，前边有“中国人民解放军”字样和“八一五角星”，左边靠前是“八一军旗”，帽舌上两旁绣着金黄色麦穗。看得出，军嫂们也都淡妆打扮了，穿上心怡服饰。  驰过人头攒动、车辆川流不息、高楼鳞次栉比的城区，窗外蓝天白云下，田野郁郁葱葱，河流逶迤涟漪，鸟儿展翅翱翔，村庄绿树成荫，平原水乡绮丽景色尽收眼底。 我在旅游大巴上。陆学洪战友拉起歌，唱《打靶归来》：“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个个忘词唱不下去。孔凡俊战友有办法：“这样，你们嘴动动就行，我发抖音。”一看兴化战友群，张所有战友不声不响发了抖音。有人喊：“戴永鉴爱人来一个 。”起初推托嗓子不好，要在部队肯定会齐声大叫：“一二三，快快快。要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样 。”敌不过一车的掌声和“来一个”呐喊，随着身旁五岁可爱女孩的“奶奶加油”声，唱起《军港之夜》 。 到了海军纪念馆，首先在江泽民题写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诞生地纪念馆”标牌墙前合影，军嫂们蹲的前排，拉着“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航空兵兴化籍战友入伍四十周年”横幅。随后，许志杰战友指着一眼看见停放的“轰五”飞机：“我们在航校学的轰五。”大家纷纷拿出手机留影。 在海军诞生地旧址快结束时，几个军嫂坐在树荫下，我与一位晒得黝黑的军嫂搭讪：“哪个是你老公？”“韩兆余！他去年不肯带我参加，今年我偏要来。”辨不清话语真假，调侃道：“啊，去年他带的不是你呀？”随即喊他老公：“韩兆余，韩兆余。”“到！”已经迎面走来。“你去年带的不是这位嫂子啊？”老顽童反应很快：“报告，去年是租的，只租了六个小时。”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我们回到兴化胜利大酒店，在军旅歌曲声中落座后，对老兵进行了军事化点名。参加聚会的老战友46人，军嫂21人，小朋友8人。 在部队，饭前总要唱首歌的。我在台上拿着话筒：“请老战友、军嫂、小朋友们全体起立，我们共同歌唱《战友之歌》。”刻鹄类鹜指挥起来。“战友，战友，亲如兄弟……”振聋发聩的歌声在酒店萦绕回荡，唱得食客驻足，唱得服务小姐偷闲侧听，唱得自己回到激情燃烧的岁月。 几杯酒下肚，有坐不住的兵哥哥喉咙痒了，主动献歌，军嫂的热情也调动起来。《当兵的人》、《我爱蓝色的海洋》、《人民海军向前进》、《十五的月亮》、《望星空》……杨风珍还与妻子唱起《水乡新娘》。西瓜片、哈密瓜片上桌了，但酒兴不减，歌声不停……  转瞬即逝的亲情友情团聚，总让人流连忘返，何况是甘洒热血、经历生死考验的战友！一旦爆发战争，机场也是敌方轰炸的首选目标。 四十年前，我们穿着未戴帽徽领章的军装，新兵军训一个月后，进行了为期八个月的专业学习。结业分到部队，成为海军航空兵地勤战士。 我分在全军唯一的水上飞机部队——青岛团岛机场。 团岛战友聚会始于2010年，前五届一年一次，现在是两年一次。直到2014年在北京的聚会，我才被联系上 。 团岛战友聚会在大中城市轮流举行，所在地战友牵头主办，安排一日游。2018年9月的青岛聚会，我带上爱人和外孙女。留在青岛的同机组王发力、任志强、姜承斌老战友，定要尽地主之谊、战友之情 。  “师座”姜承斌晚宴設在海边会所。大海一望无际，耳边阵阵涛声，豪饮青岛啤酒，尽享旖旎亮景，品偿海鲜佳肴，畅叙营房旧事。酒过三巡，“师座”首先旁若无人脱光上衣，几个战友情不自禁效仿，我也将羞涩抛之脑后。“留影。”记不清谁说的。八个“肉猴子”站成一排，袒裼裸裎，一手搂着战友肩，一手伸出来竖起大拇指，“茄子”，个个龇牙咧嘴。豪爽豁达的“师座”爱人等军嫂“咔嚓”、“咔嚓”。慕“出岫之云”，效“倦飞之鸟”，人都会回归恬淡本真。曾经沧海，乃过眼云烟。席间，比我晚两年当兵的青岛籍战友史良，老喊我“德珊哥”，鸠车之戏外孙女眼睛骨碌碌觉得好笑，以后爷儿俩嬉闹，总要戏谑几声“德珊哥”。 原定今年团岛的战友聚会是在舟山举行的，因疫情推迟到明年再说。同时，北京战友张军、南京战友管旋等，在群里收集穿军装、戴军帽的正冠相片，张军制作成专题片，建军节前夕，通过“优酷视频”发到群里，以解思友之忧。书法家战友李军题写的片名——《团岛情，那年那岛那些兵》，一个个熟悉的面孔，一幅幅欢送退役时的照片，在青岛、长岛、合肥、天津、北京、郑州战友聚会的画面，朝夕相处的水上飞机……战友们相聚在手机屏幕上。 战友聚会秉持自愿原则，实行AA制，家属费用或减半或全免。 兴化老战友约定，以后每年的八月一日聚会一次 。 2020.8.2.于穷达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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