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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很多关于女性的常识，都是近200年妇女解放运动、女权运动和女性主义浪潮斗争的结果。 比如1791年，一位受到法国大革命“天赋人权、权利平等”思想启发的女性阿伦普·德·古杰，发表了一份关于妇女公民权力的宣言，但她没有想到这个思想中的“人权”只是部分男性的权利，随即被当权者以“丧失了女性应有品德的阴谋家”的罪名被送上了断头台。 1792年，英国的玛丽·沃斯通克拉夫出版《女权辩护》一书，提出妇女选举权。 但直到1918年，也即126年后，英国才规定满30周岁的女性拥有这个权利。 1920年，美国赋予女性选举权，1944年，法国赋予女性选举权。  上述妇女解放运动期间，丹麦的安徒生和德国的格林兄弟通过创作和整理民间故事，贡献了诸如《海的女儿》《冰雪女王》《拇指姑娘》《白雪公主》《灰姑娘》《睡美人》《青蛙王子》等经典的童话故事。 这些童话以睡前故事的形式输入到万千少女的脑中，从而在每个女孩心中种下了一个“公主梦”。 童话中的公主大多被赋予了美貌、端庄得体、能歌善舞、贤良淑德的形象，她们等待王子的一个真爱之吻，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 这些“听话”的女孩被誉为“公主”或“天使”，而“不听话”的女性则被冠以“女巫”或“妖妇”的恶名。  改编自《冰雪女王》的《冰雪奇缘1》中，安娜公主在故事前半段就是传统的“公主”，和王子一见钟情然后死心塌地（头脑发热）地要结婚，差点“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 而被发现有“魔法”（英文其实是“power”，力量）的艾莎被关在阁楼，国王还给她戴上了手套，限制她的力量。加冕那天，国人也见到了女王的力量，但随即被以“妖怪”的名义驱逐。 著名的女性主义批评家伍尔夫将听话的人称之为“屋子里的天使”，吉尔波特和姑芭则写了一本《阁楼上的疯女人》来评析《简爱》。曹禺先生在《雷雨》中也塑造了蘩漪这个疯女人的经典角色。 1976年一部22集的美剧Charlie's Angels上映，打出的噱头就是第一次有女性角色成为了打击犯罪的主力。 这部剧或电影名字直译的话是《查理的天使》，即使凸显着女性的力量和性感，但还是有种物化的意涵。  这部剧集出现前后，恰好是女性主义的第二次浪潮，有时候也说成是“女权主义运动”，要义就是“批判性别歧视，消除两性的差别”，所以有了女性也可以做特工、打击罪犯的故事。 比这个浪潮还广泛的运动就是延续至今的“平权运动”，女性要和男性平权，那黑人也应该和白人平权，同性恋以及其他非异性恋也应该和异性恋平权，慢慢的，东方世界或第三世界应该和西方世界或第一世界平权，动物以及自然也应该和人类平权。 这些我们还在进行的运动都是在这半个世纪发生的。  这些跟女性主义结合后就有了黑人女性主义、第三世界女性主义、后殖民女性主义以及生态女性主义。 从“平权”很快到“平格”，也就是第三次浪潮，女性也可以拥有伟大使命与梦想、可以自理自制、摆脱蒙昧与压制、可以是黑暗的、相互倾轧的。 1995年，迪士尼《风中奇缘》里印第安公主宝嘉康蒂反抗英国殖民者，成为了女酋长；2009年，迪士尼《公主与青蛙》塑造了第一位黑人公主。  但是，女性主义在第二次浪潮中始终面临着一个问题，那就是“女性强大起来到底走向何方”，是“和男人一样强大”？还是“比男人还要强大”？ 于是我们在银幕上看到了诸如女超人、铁娘子的形象，也听到了女性强权、女子霸权、独身主义、女权暴力等口号和宣言。 就在今年的大银幕上，《大黄蜂》《惊奇队长》《阿丽塔：战斗天使》《玩具总动员4》《终结者：黑暗命运》中这些形象和宣言我们都接收到了。从“女人可以救自己”到“女人可以救男人”，再到“女人可以救地球”“女人可以救未来”，满屏都是女性主义浪潮的浪花。 《终结者：黑暗命运》里开场是女终结者的到来，中间批判了女性作为英雄母亲的观念，最后以“丹妮才是未来”终结。 相比较，《霹雳娇娃》则显得弱很多，因为这完全是一部男女角色置换的动作类型电影。女性角色负责耍酷、幽默和呆萌，男性角色则是反派、保姆和花瓶。最大的改变或许就是“查理”是女性，所以“查理的天使”在名字上不至于被诟病。  《冰雪奇缘2》就比较全面地阐释了“生态女性主义”的思想观念。 生态女性主义者同时反对人类中心论和男性中心论，主张改变人统治自然的思想，消除无视自然和女性权利的言行，废止自然主义和性别歧视主义，并且号召结束一切形式的压迫。认为如果没有解放自然的斗争，任何解放女性或其他受压迫群体的努力都是无济于事的。 王国突然遭到魔法森林的惩罚，风火水土等力量让国民流离失所。艾莎追寻歌谣找到当年的真相，她的祖父欺骗并屠戮北方部族，修建大坝破坏了生态，所以有了重重迷雾。摧毁大坝才能让森林重现、王国恢复秩序。安娜承担了这个使命，也在最后成为了女王。  如果说《冰雪奇缘》实现的是女性主义的基本诉求，就是消除性别歧视，展现女性力量。那《冰雪奇缘2》就是让艾莎解放自然，安娜解放自己也解放自然。在艾莎被冻结，雪宝融化雪花飘之后，安娜只能自己面对眼前的困难，而此时克里斯托弗还在小情小爱中彷徨。安娜一边歌唱一边攀登，终于完成独立的仪式。  说到这儿，我想提一部中国的被称为“女性主义电影作品”的《送我上青云》。 电影开场与结尾都发生在山坡上，而且都有那个头顶卫星锅的“疯子”。 电影开场姚晨饰演的盛男发现山头失火，工业破坏了自然；中间她和母亲渡江上山，在山色云雾中帮人写传记；片尾再次回到上坡，仰望天空，面向群山。从这个层面来理解，也有些女性生态主义的思索和安排吧。  既然说到了姚晨，就再提一部她和马伊琍主演的《找到你》。 姚晨在影片最后有一段独白：“……都说母爱是伟大的，但其实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也只是在对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而已……这个时代对女人要求很高，如果你选择成为一个职场女性，会有人说：你不顾家庭，是个糟糕的妈妈。如果你选择成为一个全职妈妈，又有人会觉得：生儿育女是女人应尽的本分，不算是一个职业。但事实却是因为努力工作，我才有了选择的权利，因为有了孩子，我才了解了生命的意义，才有勇气去面对生活的残酷。”  这段话的核心词是“选择”。 选择的隐含意思有很多，首先是“有的选”，其次是“可以选”，还有就是“可以不选”。 正如《冰雪奇缘2》中安娜在独自面对时的歌唱，不止一次出现了“选择”这个词。 波伏娃在《第二性》中说，“妇女真正的解放必须获得自由选择生育的权力，并向中性化过度。”是的，成为母亲不应该成为女性的天职或本质属性，而是一种选择。 “有的选”其实是后现代女性主义的应有之义。 波伏娃在《第二性》中说不管是女性特征还是男性特征其实都是社会选择的结果，而后现代女性主义强调的是多元和差异，甚至不是本质的、固定的和普遍的。 遗憾的是这三次浪潮虽然有时间上的先后，但却在不同城市空间无序地上演。 ◐ 《四味毒叔》是由策划人谭飞，剧评人李星文，编剧汪海林、宋方金、史航五人发起的影视文化行业第一垂直独立视频表达平台。欢迎有个性、有观点的导演、制片人、编剧、演员、经纪人、评论人、出品人等前来发声，或脱口秀，或对话，观点不需一致，但求发自内心。“说” 责自负，拳拳真诚在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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