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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代,没人会去看诗人的故事

 四味毒叔 2020-08-04


2011年,一部讲述台湾文坛巨擘的纪录片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5位导演各执导一部,将林海音、周梦蝶、余光中、郑愁予、杨牧、王文兴的故事娓娓道来,并为整个系列命名《他们在岛屿写作》。

直到2015年,这个系列又增加了7部,岛屿作家成了他们共同的标签,其中与电影距离较近的几位中,刘以鬯这个名字相信不少人熟知。

这位和张爱玲年龄差二年的作家,并没有像张爱玲说的那样,成名要趁早。

1941年,刘以鬯在圣约翰大学毕业,夏天度过毕业季之后,冬天就爆发了太平洋战争,上海沦陷,他被父亲要求赶往重庆,兵荒马乱中他凭借一封一封的介绍信找到了一个安身的地方。

在开工厂的亲戚家住了几天之后,他就跟着身为重庆外交官的哥哥住进了宿舍,睡了几个月地板之后,他获得了回国后的第一份工作,在《国民公报》编副刊。

运气逐渐跟着他回到了国内,几个月后,圣约翰的同学介绍他去《扫荡报》。就这样,抗战时期的重庆一共只有七家大的报社,其中两家的副刊都是刘以鬯在编。

这期间,副刊上连载的文章临近刊完,社长找到刘以鬯,问去哪里能找一部叫好又叫座的长篇小说,是不是有合适的人选?刘以鬯想了想,推荐了老舍。

没过几天,老舍的稿子寄了过来,行文流畅,标点规矩,连载直接安排上,名字就叫《四世同堂》。

往后的30年,刘以鬯一直在做编辑,坚持看稿不看人的他,为当时很多年轻人带来了发表的机会,后面自己开始从事写作,一本《酒徒》成为中国首部意识流长篇小说,直接唤醒了王家卫的电影梦。

但当王家卫带着这本小说去找刘老,却得到了另外一本书《对倒》,这本灵感来于一正一负的双连邮票的故事采双线并行格式,演绎同一时空下一对陌生男女的所为所思,是一本没有故事情节的书。

这让原本目的全在《酒徒》的王家卫倒戈,从《对倒》里找到了兴趣,发现了文学和电影之间的联系。小说中的两位主人公仅有一次在电影院中的邂逅,互相并不认识,而电影中的周先生和陈太太则成了邻居,互有往来。

电影中的音乐带来了诗意的叙述,小说中则多为回忆泛起的情绪。

但实际上,坊间对刘以鬯是王家卫的文学老师这事的流传,并没有详细的证据,两人的交集也没有太多,只是在意识流叙事的影响上,异常明显。

“他们在岛屿写作”记录的人们多数都倾向于纯文学,并非每个人像刘以鬯一样和电影有直接的联系,但当整个系列出现之后,我们看到文学中隐藏的心跳和电影的光影结合,在隔海相望的地方还有那么多细腻的人。

很多人在看过整个系列之后,虽心里五味杂陈,但总有不尽相同的感受,相识太晚。

可能除了余光中那首《乡愁》之外,我们对这位同样经历过战乱,考取过五所大学的诗人并不了解,甚至不知道他从二十岁就开始写诗,整个写作史已经超过了一甲子。

借着纪录片有人重读一些作家的文字,也让不少人第一次看到了贴合自己的诗,当下人们的孤独可能会因为周梦蝶的《孤独国》引发深思。

孤独国

昨夜,我又梦见我

赤裸裸地趺坐在负雪的山峰上。

这里的气候黏在冬天与春天的接口处

(这里的雪是温柔如天鹅绒的)

这里没有嬲骚的市声

只有时间嚼著时间的反刍的微响

这里没有眼镜蛇、猫头鹰与人面兽

只有曼陀罗花、橄榄树和玉蝴蝶

这里没有文字、经纬、千手千眼佛

触处是一团浑浑莽莽沉默的吞吐的力

这里白昼幽阒窈窕如夜

夜比白昼更绮丽、丰实、光灿

而这里的寒冷如酒,封藏著诗和美

甚至虚空也懂手谈,

邀来满天忘言的繁星……

过去伫足不去,未来不来

我是“现在”的臣仆,也是帝皇。

这位身形消瘦,身穿蓝长袍的诗人被谈及时,总会让人聊起佛和禅意,但也处处可见对于“情”的识觉。

写作对于很多来说像一座岛屿,身处其中享受自在,也对很多人来说像座孤岛,孤独静谧。

有人称整个系列是送给不读书人的福利,但整个系列中最多一集的评价人数不到3000,或许是影片的节奏所致,或许是剧中人我们并不熟悉,让这个关于诗人的故事被人们冷漠。

《他们在岛屿写作》除了纪录片之外,还出了一本书,末尾几页写着:

我们这一群,有人越山而来,有人渡海而来,背包中共有的一些乱难、伤亡、贫困和无奈,加上年少勃发的生机、欲望以及对梦想的坚持,我们需要写诗,也需要饮酒,更需要恋爱

《四味毒叔》是由策划人谭飞,剧评人李星文,编剧汪海林、宋方金、史航五人发起的影视文化行业第一垂直独立视频表达平台。欢迎有个性、有观点的导演、制片人、编剧、演员、经纪人、评论人、出品人等前来发声,或脱口秀,或对话,观点不需一致,但求发自内心。“说” 责自负,拳拳真诚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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