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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作赏读 || 陈鈭涵:爱情这玩意(上)

 新用户91238811 2020-08-05

文学人生 诗意生活

        第10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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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责编 汪葆夫 高莲花

爱情这玩意(上)

      一      

那年,南方一直洪水滔天。北方的土地干旱到所有的庄稼都死了。空气里弥漫一种绝望的情绪,像天上无边无际的雾霾。呼吸有毒,没有水,眼前看不到太阳的天空,白云也没有踪影。世界末日就要来临,有记载的文明说,天地的毁灭就从大水开始。也是一种新生吧。

在这样酷暑难耐的日子里,听一个令人绝望的故事,相互慰藉灵魂,空虚,无聊,想做什么,但做起来又绝望…想走向死亡,但死亡又那么麻烦。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却没有了激情,或许被伤的次数太多,怕了。恐惧了。

于是,陆良每天从夜开始,又从夜结束。起床,吃饭,睡觉,努力做些什么,睡觉,吃饭,睡觉……原来人最可怕的是,清醒了,却不知道要做什么,要去找事情做。这样的状态,生不如死,去网络上找寻一些事情做吧。说不定碰到什么人,遇到什么事。

那天,午睡,陆良感觉一股风一样的东西,从脚跟到发梢,急速走过,他感觉那就是死亡的前奏,他告诉自己,要记下这种感觉。那风一样的东西,几乎击垮了他,

这样的生活不能给他一点成就感,充实感,哪怕一点快感。陆良知道不能过这样的日子了,可他又无法摆脱。“找点能让自己活下去的事情吧。”他对自己说,可又找不到。

故事发生在陆良睡醒以后,刘丽开始了叙说,刘丽也不知道,她说的自己的故事,还是被人的故事。

刘丽出生在农村,因为不愿意读书,在遥远的海边的城市读了中专,就在那个小城里,做起服装生意。生意不好,也不坏。总能养活自己,也能省出些来,寄到家里。然后,也积蓄些。日子过得很知足。可不知道怎么,现在就回到老家农村,开始了无味的生活。娘家人虽然不说什么,但刘丽知道这样不能长久,父母在村子里,要躲避多少留言蜚语。嫁出去的女儿,带着正在吃奶的孩子回了娘家。总难免让人揣测。

可,满腹的话对谁说呢?谁又能听呢?

刚认识的叫陆良的男人,能是好人吗?管他呢,只要他肯倾听。打发时间,消耗生命。

如果愿意,讲讲你的故事。

你愿意听吗?

当然愿意。如果你能来,我等你,如果不能,我去找你。

怎么找我,去哪找我?找到我我,我们又能去哪?

还是我讲给你听吧。中午有2个小时的时间。 晚上宝宝睡了,我能玩会手机。现在开始?我现在就开始讲,你在吗?你愿意听吗?

刘丽对陆良说。

此刻,一阵风吹到刘丽的身上,她看了看身边睡着的孩子,平静而安逸。“长大,人为什么要长大呢?”她不由自主的叹息。她很喜欢这个女孩,现在这个女孩跟自己相依为命。

刘丽要叙说,虽然身边只有刚刚半岁的孩子。她面对面前的虚无,也要述说。

       二      

2004年,日照,刘丽毕业后,就留在那个城市,开了一家服装店。店离李林的学校很近,李林学校的很多男孩儿来店里玩,特别是李林班的班长,张申。

刘丽在过生日时,同李林认识的。生日宴由张申组织的。也不知道张申怎么知道的她的生日。

海边,风总令人很舒服,看到大海心情也不由好起来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有熟人。有一个人给自己过生日。总是令人高兴的事。那天刘丽早早关了门。同张申来到海边,“不会就你自己吧?”看到海边并没有其他人。刘丽就问。“没有其他人不好吗?”张申看着刘丽,笑着说。“不好。总有预感要发生什么似的”刘丽感觉脸红了。没有缘由的红了。她知道自己总莫名其妙的脸红。“能发生什么?什么也不会发生,过个生日而已。”张申靠了靠身体。“不是我们两个,我还带了个跟班的,他知道我要给你过生日,非要来,去给你买生日蛋糕了,快到了。”张申看着刘丽说?“别误会,我不是不想给买蛋糕,是有人给你买了,再说。我不是要去找你吗。”“蛋糕有什么好吃的,有人在一起就行了,谢谢你哦。”刘丽看着远处的大海说,这时,一群海鸟在天空自由飞翔,世界变得那么美好。“你不认识,我和他同班同学,守门员。很内向的小屁孩。”张申介绍着。

他们在海边的一个小店坐下。太阳开始退出天幕,远处月亮羞怯怯地爬了出来。宛如,天空中淡淡的伤痕,岁月里淡淡的忧伤,人一生中最初的梦……

张申点了菜,他们漫无边际地聊着。“李林,怎么还没有来到?”张申看着刘丽说。“还早呢,不急。说不定路上不好走。”刘丽说。“他办什么事情总慢吞吞的。本来不想带他来的,可,不带个人怕你多想。”张申说。“多想?想什么?不就是一起吃顿饭吗?”刘丽回答。“也不仅仅吃顿饭啊。今天你的生日。”张申说。“谢谢你。”刘丽说。“我们谁跟谁啊,什么关系啊。谢什么啊。”刘丽想,谁跟你什么关系啊。别弄得那么暧昧。看来。今后要跟张申保持一定的距离。不然,他想多了就不好了。

“我想拼几年事业,从来没有想过要恋爱。”刘丽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句话。话音未落,她被自己吓得一跳。多年后,想起来这次生日。她都会为这句话深深后悔?

“我没有说跟你谈恋爱啊,等我成为职业队员,我再谈恋爱。”张申看着刘丽。“李林来了。”

“我来介绍一下,李林”刘丽看到一个高挑的男孩,脸通红,大口地喘息,或许赶路太急了。

“对不起,蛋糕一直没做好。我等到现在才做好。做好我就赶来了。刘丽,生日快乐!”

“谢谢你,李林!”刘丽漫不经心地说。此刻,她的心情有些不好。她在想,张申的动机不纯,她并不想同他暧昧。带来李林无非当做灯泡,来掩饰真实的目的。“这个李林也是个傻小子,小屁孩。”想到这,她不由多看了李林几眼。

“不管如何,这个生日不孤单了。还是要谢谢张申。”这样想的刘丽就要求自己快乐起来,果然,就快乐了起来。

“你把我弄糊涂了,到底跟谁好了?”陆良疑惑地问道。“你总那么急,你就不能改改你的性子吗?”刘丽面无表情地说。“我不会不知道张申的目的,可我不喜欢他。可有时婚姻跟喜欢不喜欢没有关系。就如同我和你认识,跟我们相互喜欢不喜欢也没有关系一样。”“我们,我们什么关系?我又不会怎么样你,你也不会让我怎么样你,不是吗?”陆良戏谑着。“那么远,怎么会?”刘丽说。“并不远,怎么不会?”陆良说。“不想理你了,从来就没有正经。孩子醒了,要给她喂奶。”“喂奶,不影响聊天啊。”“不说了,等我把孩子喂饱,我继续给你说我的故事。”

          

陆良的床上,鲜红的内裤躺在那儿,一声不吭,室内空调发出单调的声音。床单被揉搓的不成样子,空气还是充满燥热,把眼镜从鼻梁上拿去,眼前一片模糊不清,鼻梁上压出的两个小坑分在醒目。有人怜惜地摸了摸两个小坑。两个受伤害的存在,孑然一身,又不能相依。那是什么滋味?厚重的窗帘被拉开,透过玻璃看到阳光残酷无情地流淌着,陆良就这样躺在床上。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没有想,世界是静止的,万物是静止的,他也是静止的……

“跟这个叫刘丽的女子会不会发生些什么?或者已经发生着什么?”陆良看着房间的天花板,天逐渐暗了下来。

刘丽说。

可以说他是我的初恋,我也是他的初恋。因为他长的跟我太像了。只要在人群中出现,很多陌生人就会说,他是我的家人。

或许就是家人吧。上辈子失散的弟弟。哈哈。陆良说。或许吧。就如同我们现在的感觉。刘丽说。刚一开始,我不知道他喜欢我。认识后,他总找各种理由接近我。我对他没有什么感觉。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总带他大学同学来买衣服。陆良说。天好热。你那里有空调吗?“哪里有空调,只有一台破风扇。不过习惯了就好。”“心静自然凉。”“可,一和你聊天,心就静不下来。”陆良说。“别乱说,我是你的亲人?”刘丽很快对陆良说。

李林,喜欢比自己大的女孩儿。每次路过校门口的服装店,他都不由去找寻那个女孩儿。后来,通过张申才知道她叫刘丽。一个外地的女孩儿。她老家河南,李林老家山东。不过,都在两省的边界,虽然两个省,但距离也就五十公里。一见面就有一种亲切感,或许,缘分吧。或许,喝一条河水长大的。李林有些依赖她,但又无时无刻想保护她。

李林知道张申跟刘丽关系很好,张申在追求刘丽。张申一直吹嘘他和刘丽的关系,在宿舍,夜深人静,他就会讲述他跟刘丽的细节,有些令人作呕。每当这个时候,李林不想听,但又忍不住听,他知道张申讲述的多半为他自己的臆想。伴随着同室人的笑声。李林有时想杀了张申。有时,他想告诉刘丽张申的行为,但,又不敢,更多的不忍……

“刘丽只是把我看成一个小男孩,或者张申的跟班。可我也是男人了啊。”李林对自己说。性格内向的他,不敢表白。

总有事没事到刘丽店里溜达,后来,带同学,老乡来买衣裳。熟悉的介绍着服装的款式,价格,貌似他是这个服装店的男老板。后来陌生人来店里,把他当成店里老板,他为此兴奋了很久。为自己所爱的人做着什么,幸福呢。

唯一让他沮丧的,他总能看到刘丽跟张申一起出去,吃饭,游玩……后来,干脆,刘丽跟张申出去,让他看店。那时,他既窃喜,又难过。也有些许无奈。

     四     

刘丽对陆良说。

后来,只要一有时间,李林都会跑来帮我。好像免费的佣人。接触的多了,觉得他人挺善良。挺老实的。像个小弟弟,不过,每次看到,我跟张申一起出去,他就不高兴。其实,我也想告诉他,我跟张申没有什么,我不可能爱上什么人,至少目前,我还不想谈恋爱,找个人嫁了,我要做我自己的事。可,我这样说,李林又怎么能理解呢?一个小屁孩而已。

陆良说。

李林在我眼里成为受害者。刘丽,你说实话,你跟张申到底有什么?你为什么愿意去伤害一个那么喜欢你的小男孩。

我一开始没有感觉到李林喜欢我。我总是后知后觉。情商比较低。我也没有跟张申暧昧,我只是不知怎么摆脱他而已。

说这些话,仍然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夏天。陆良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出门了,一直宅在家里。天热,不想出去。他发现自己的语言功能都在退化,甚至不知道怎么走路了,睡觉,清醒,吃点东西。有时辟谷,他经常想起终南山,想去那里隐居。梦中几次和道士,尼姑,和尚一起坐禅,吟诵经典,醒来总按按太阳穴,有时,掐掐大腿,发现还能告知疼,于是,就知道还活着。

现在同外界的唯一联系就是同刘丽聊天。一个哺乳期的女人,一个空虚的无法被填充的女子,在酷热的盛夏。

张申认为征服一个不好征服的女子,有很大的乐趣。就如同在足球场上,后面有人追着,前面有人堵着,中间还有人阻拦能奋力把球带在脚下,并且射进球门,多么惬意的事情。

张申不准备爱上刘丽,只把她当成猎物而已。得到,放弃,放弃,得到……一切都在过程中。他没感觉有什么不对,人吗,就是要不断地挑战自己。

“这个世界上还有李林这样的傻小子。”张申想起来李林就感觉好笑。

有一次,李林守门,自己进攻,为了不让自己进球,李林几乎不要命了。当时的眼神至今仍然让他害怕。似乎要杀了他。敏感,脆弱,执拗。倔强……这就是李林吧。

“那夜,几乎得手,要不是李林的出现。”张申想。“要给李林点颜色看看。不过,跟一个小屁孩过不去,没有意思。”

          

刘丽继续叙说。

同学,总是拿他开玩笑。说对我有意思。他一直羞于表达。像个女孩子。 我就没多想, 觉得不可能, 直到他大三那年,他一个人被30多个人群殴。他打电话给我。让我去照顾他。我觉得他平常帮我挺多。没多想,就去医院看他。在医院,他昏迷中,说了很多关于我的话。就是那一刻。我才知道,他喜欢我。当时,我真是笨。笨的可以。什么都是后知后觉。我身边的人似乎都比我聪明。他在医院住了15天。

那你也在医院照顾了他十五天?你的服装店生意不做了吗?看来你们成正果了。有些人就是这样,一开始不知道,一旦捅破就会死去活来。你们属于这种吧。

你想多了。我当时就走了,我有我的生意,只不过,我很疑惑,他这么老实的一个人,怎么就会跟人打架。还被群殴。后来,问他,他也不说。他肯定被激怒了,不然,不会不要命的跟人打架。刘丽快速说。

张申怎么也不能忘记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躺在床上,实在无聊,说起刘丽,身体的部位,胸前的痣,还有她怎么的骚,怎么主动,同小说里描写的一样。

本来说说而已。不知道李林发怒了。竟然跳到张申的床上,狠狠揍了一顿。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多的劲。被压在身下的张申竟然无力反抗。

张申有时认为刘丽和李林挺般配的。自己也就说说,并没有想怎么样。莫名其妙挨了揍。谁能受了这口气。更何况自己可是班级里的老大,社会上也有一帮朋友。

“我怎么知道她的乳房上有个痣?这是秘密。她是我的女人,我怎么会不知道?”张申也不想惹是生非,踢球,他要实现他的梦想。“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否则,宁愿毁灭了。”张申的理念。

      六      

刘丽知道李林被群殴后,只去医院看了他一眼。因为忙于生意,李林可能是因为刘丽没去照顾他,心里很生气。

李林要从医院的病房跳下去。他大学同学,可能是吓坏了,拼命的给刘丽打电话。刘丽去了医院才平息了。

李林出院后,刘丽拒绝了他。告诉他,不想恋爱。

刘丽只是说不想谈恋爱,并没有说不喜欢李林,不知道李林能不能听出来。一个男人可以为一个女子而不要生命,这女子应该感到幸福。刘丽渐渐爱上了李林,并不是因为这次住院,这次住院,让她想起很多李林的好。过去自己忽略了他,只一味地跟张申瞎疯。其实,刘丽从骨子里看不上张申,为了好玩跟他暧昧着。

刘丽决定要跟张申保持距离。要好好对待李林,这个小屁孩。

李林,弄不明白为什么就被打了。那天夜里,同其他同学在海滩上喝啤酒。一整天魔鬼式的训练,让他们都很疲惫。还因为扑倒张申,被罚点球。李林心情极度沮丧。张申就在旁边的桌子上喝酒。刚才还很自己打了招呼。男人之间冲突快,和好也快,要不怎么对得起男人这个称号呢?

这样想的李林心情就好了起来。也渐渐黑了下来。海面上只有远处的船舶悠悠地飘着,近处繁华的街道一片嘈杂。李林和同学大声议论,大口喝酒,一切都跟往常一样。口渴加上兴奋,他们都喝的很多。快结束时,张申过来敬酒,他们吹了三瓶。这时,李林就晕了,本来酒量就不好。“走,陪哥撒尿去。”张申对他说。李林跟着张申到了大路一旁的树林下。在路上,好像说起来刘丽,具体说的什么,李林记不起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小便。”先是一个声音,后来很多声音。李林不知道张申哪里去了,树林下只留下自己。李林不知道怎么应付。只记得嘴里辩解着,然后,来了一大群所谓的管理人员。围着他,“你这么大的人了,还随地大小便。”“看他那样,还不服气,是不是?”“让他交罚款,至少500”李林仍在辩解什么?但,在一群人的训斥声中,被淹没了。这是个强者的世界,弱者不会有声音的。此刻,他多么希望张申站出来说话。张申也在这里尿了,在心目中,他有些佩服张申,甚至有些依赖。没有办法,李林的性格懦弱。可那救命稻草哪里去了?

李林说了什么话,激怒了那一群人。他们拳打脚踢,头上,脸上,肚子上,胳膊上……被拳头,脚狠狠地打着,一开始李林还反抗,回击,试图逃脱。后来。发现不能,一切抗争都徒劳。他抱着头,蜷缩着身子……听人雨点般的打击。“今天要死在这里了。”李林想。

后来,感觉又来了一群人。两群人汇集在一起,没大一会,自己被人拉起来,迷糊中仿佛张申的声音。

从医院醒来,同学告诉李林。那天多亏张申跑回去,告知同学们,解救了他,不然,他命就没有了。“你喝酒不多啊,怎么能随地大小便呢?”很多同学埋怨他。

“那些人是管理人员?”

“张申跟自己一起小便的啊。”

李林不明白曾经发生的一切。令他伤心的并非挨打,而是刘丽没有把他当成一回事,匆匆来看自己一眼,就走了。普通朋友也该多来几次啊。这个时候一个受伤的人多么语言陪伴啊。

住院的第三夜,同寝室的同学,告诉他。张申在宿舍里说“李林自作多情,刘丽并没有把他当回事。如果真的喜欢,怎么会匆匆见一面就离开呢?李林不知趣,还天天去服装店。”

李林就想死。一个踢足球的能走什么前途,没有能力养活自己喜欢的女人。甚至不敢给她表达。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没有清醒前,一直叫刘丽的名字。”那同学说。

“当面,却没有说出什么来。”李林为自己的懦弱感到自卑。“张申并非真的爱刘丽。我可以等,直到刘丽也爱我。”李林睡在床上,痴痴地想,傻傻地等。

      七      

刘丽去看李林,当时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李林似乎忘记了疼痛。脸憋得通红,小声说出“我喜欢你。”刘丽还是听到了。“我不想谈恋爱。我只想多挣钱,让父母,让自己生活的好一点。”刘丽接着说“再说,你还在读书,不是在为成为职业队员奋斗吗?”

李林想“那你怎么跟张申谈恋爱,还做那些事。”李林没有问出口。只说。“我可以等,等到我毕业,等到你的生意越来越赚钱,等到你也喜欢我”

刘丽不知道怎么回答。

时间在流逝。 转眼就是大4。为了等刘丽,李林在大学里呆了5年。等了刘丽3年,刘丽都没给他机会。

为什么大学多读一年。李林想,张申毕业了,自己还在学校,可以单独跟刘丽呆在一起一年。那样自己就有机会了。可飞驰而过的时光啊,很快一年就过去了,刘丽仍然装作不知道自己的心,不跟他谈恋爱。不过,他依然帮助她进货,卖货……这个女子难道利用自己?不会,她又没有要求我帮她。这一切我自愿的。李林有时感觉自己很可怜。看来这一辈子一事无成,也得不到刘丽的爱。张申改行,不再踢足球了,去了广州,跟朋友开了一家电脑公司。风生水起的,据说赚了很多钱。自己除了比赛。就剩下训练。付出了很多,得到的却不多。

李林想放弃,但又不舍得。就如同和刘丽的爱情。李林不愿意承认他自己的单相思。他不相信刘丽对他没有一丝感情。没有了张申,李林自信了很多。

陆良听着刘丽讲述着她的经历。百无聊赖地打发着日子。盛夏,他不行出门。他把自己封闭在房间里。又好几天没有出去了,温室的大棚,犯人的牢房,可自己喜欢了这环境。这几天他发现自己不会走路了。由于不跟人打交道,各种功能在退化。陆良想引诱刘丽上床,可,带着六个月的孩子的女人,怎么偷情?孩子绝对的累赘,那个叫刘丽的女子也是母亲啊。母爱总高于一切。想想陆良就颓然,命运真的会捉摸人。可一个男人哪有耐性女人唠唠叨叨地诉说过去的情史?原因可能有两个,一是这男人在追求这个女人,一是这段历史跟自己有关联。陆良,第一种,他想诱惑一个寂寞难耐的良家妇女。“我也不是什么好人。”陆良想。“这世界上还有好人吗?好坏的标准存在吗?”

“孩子是谁的?”陆良想问刘丽。却,几次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想知道刘丽的孩子的父亲。不能问,这等于打刘丽的脸再说,跟自己也没有关系啊。陆良想去着刘丽。可一个小村庄,如果一个陌生人去找她,流言蜚语都会淹没他们,再说,找到,又能干什么呢?六个月的小孩,没有人照顾。两人人走在炎热的土地上。能干什么?什么也不能干,只会成为别人饭后的谈资,成为笑话罢了。

“你把孩子交给你家人,来我这里吧。我们开房间。”陆良对刘丽说。

“孩子谁都不给照顾,你想,我一个嫁出去的女孩,现在无处可归,住在娘家,别说弟媳妇烦了,时间长了,父母也会厌恶的。更何况我现在没有一点收入。吃他们的穿他们的。”

“那怎么办啊?”陆良说。

“那能怎么办?我去见你,只能带着我女儿。”刘丽说。

带着孩子,怎么谈情说爱呢?孩子一旁哭,两个人怎么做想做的事?想到这,陆良很怅然。不想理刘丽,但每当百无聊赖时,又会骚扰她。或许她也很寂寞吧。一个哺乳期的单身女子。

      八      

大学毕业那年,李林邀请刘丽参加他的毕业典礼。终于毕业了,而且自己还是优秀生。本来以为刘丽不会去的。一年来,她只和他暧昧着,谁也不愿意再说恋爱的事情。他感觉自己就是这个世纪最后的傻瓜。得不到回应。还傻傻地等。

可她答应了。让李林很高兴。李林从五六岁就开始练足球。参加了很多比赛。在学校算小有名气,但,这个圈里,能出人头地的该有几个。大都混不出名堂来。

李林想放弃了,可教练不想让他放弃足球。让他参加市队。李林知道市队,也在现在的学校集训,等于现在学校的一个特殊的班级,单独训练,对外代表日照市比赛。李林跟教练说了他的感情经历。“再在这个城市,追求一个没有结局的爱,会让他生不如死。还不如出去创,离开这个城市。”李林也收到老家那个市的邀请。要他回老家,发展。他又有些不舍得刘丽,可,同刘丽现在的关系又让人捉摸不定。

“我帮你做做刘丽的工作吧,如果她同意和你发展恋爱关系,你就留下吧。也算你的感有了着落。再说,在沿海城市,总比内陆城市机会多一点。”教练对李林说。

李林没有回答。算是默许。

毕业典礼结束后。教练果然让刘丽留下来,在礼堂的一角。同刘丽说了很久。然后,给自己打了一个OK的手势。

李林走到教练和刘丽的身边。“好好珍惜,一切都是缘分。”教练对着他们两个说。李林脸绯红,却没有兴奋起来。或许,太久没有得到,突然得到了,就会失去原来的兴奋。“我答应你,你要答应我在这个城市跟教练好好踢球啊。”刘丽小声对李林说。

李林点了点头。

刘丽认为应该给李林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张申毕业后,离开日照,去广州一年了,就没有打几个电话。有次醉酒,还说,方便了刘丽和李林。“他就是一个王八蛋!”刘丽这样骂道。与其同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在一起,还不如选择一个爱自己的。再说,目前,自己也无法选择,只有李林这一个选项。李林真的爱自己,自己何必自找苦吃呢?

主教练说,李林很有发展前途,如果回了老家就废了。如能在日照发展,她生意也有个帮手。

“给李林个机会吧,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刘丽对自己说。先出一段时间吧,看看有没有缘分。

当天,刘丽就让李林搬进了她的出租屋。那一夜,让刘丽难忘。一个踢足球的男孩子?竟然还是处男。这让他不能相信。躺在床上,李林把灯关上,才肯脱掉衣服。只能听到急促的呼吸声,慌乱的摸索着刘丽的身体,触碰到她的乳房时,刘丽听到了哭声。李林趴在她的双乳之间哭了起来。弄的都是眼泪喃喃地说着什么,仔细才听清楚。“终于得到了,终于得到了……”然后,趴在那不肯起来。

搂着李林,才发现李林虽然练足球,却很瘦。瘦的让人心疼。“还是一个小男孩儿。”刘丽想。“今后,一定要好好对待他。”

刘丽暗示着李林接下来的事情,终于,他找到进口。但,很快,地球就痉挛了。火山喷发而出。刘丽明显感觉李林的身体在颤抖,而且,一次比一次强烈。全身被汗珠浸湿,趴在刘丽的身上一动不动。

出租屋里没有空调,只有一个破电扇单调地响着。空气能闷成世纪末日的压抑。刘丽控制不住,坐在了李林的身上,任性地蠕动着,李林在她的身下呻吟。这时,刘丽感觉穿越了,穿越到原始森林里流淌的液体。不过,很快,就过去了。最初的,总因快速流失而美好。刘丽感觉没有尽兴。

她和李林并排躺在并不宽敞的床上,听任李林抚摸着她。他那么迷恋她的双乳,久久不肯离开。

“真是小男孩儿。”刘丽想。

“这是什么,一个小疙瘩?”李林的声音。

“那是一颗痣。”刘丽回答。

李林的手突然停止了抚摸。从床上起来,打开了灯,然后,死死地盯着她,盯着她的双乳……

那夜再也没有沸腾。

刘丽和李林睡的都不好。

     九     

刘丽尝试着接受,相互适应对方。李林一开始像贪吃的孩子。每夜弄的刘丽疲惫不堪。确定了就在日照,李林开始训练,比在学校还辛苦,还要经常性的外出,不到三个月,李林就跟刘丽提出结婚,至少先订婚。“生怕被抢跑了。”刘丽用这句话来总结李林。

“我唯一的要求是,不需要有多少钱,只要在一个城市里,每天能看到。”刘丽对李林说。

“我要给你最好的生活,证明我比任何男人都强。你等着。”每次李林都这样回答他。

刘丽每次听到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拥总有一种恐惧感。一个占有欲强大的男人也很可怕。但既然选择了这个男人,刘丽就决定一心一意地爱这个男人。

李林经常外出踢球,每次都会给刘丽带来很多贵重的东西,在日照的时候,还是像以前帮助刘丽的服装店。日子就这样过,其实也很好的。一个普通人的爱情不就应该这样吗?日子不就应该这样吗?

这样的日子差点被张申打破。张申在广州的生意一直很好。在刘丽和李林同居一个多月的一天。张申回到了日照。找到了刘丽,刘丽不想再跟张申又有任何瓜葛。过去的都过去了,目前的生活还能过得去,刘丽是个知足的女人。

谁知道张申那么强势,那一天正好李林到省城参加比赛。不在日照。张申早晨来到刘丽的出租屋,刘丽还没有起床,打开门,就被他拥抱的喘不过气来,“已经很陌生的充满暴力的男人的味道。”刘丽跟陆良这样说。“你潜意识里喜欢暴力的男人的味道。”陆良这样回答。

刘丽不承认。李林和张申就是两类人。李林每次都小心翼翼地,生怕弄疼她,伤害她。而每次张申都发疯似的,让她受伤,给肉体和记忆深刻的痕迹。让她回味不已。刘丽有时感觉自己就是荡妇。

整整一天刘丽都没有开门,和张申在一起,没有出屋。

刘丽知道张申肯定知道自己跟李林同居了。因为房间里都是李林的东西。他们三个彼此很熟悉,甚至从气味里都能闻到对方。

第二天,张申什么也没说,在刘丽还没完全清醒的时候,就走了。

而且,电话关机。再也联系不上。“张申就是个王八蛋。”刘丽对陆良说。

“或许他根本就不爱,只是把你当成玩意儿。”陆良分析道。“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刘丽恨张申,但内心又有些不舍。

“我这样的女人不好吧,招惹男人。”刘丽说。

“那为什么不来招惹我呢?”陆良回答。

      十      

刚一开始,李林真的做到了。 我觉得嫁谁都可以嫁,就嫁个爱我的吧。同居后的第三个月,刘丽发现自己怀孕了。

李林从外地踢球回来,她告诉了他。他掩饰不住的高兴。“你都成我孩子的妈妈了,还不嫁给我?”李林对刘丽说。

刘丽答应了李林。一个月后,他们结婚了。结婚那天,刘丽哭了。从婚礼开始到结束,一直在哭,夜里,李林对她说:“后悔了吗?嫁给我后悔了吗?”刘丽不知道怎么回答。只一味的哭。

刘丽总问自己。今生就跟李林过一辈子了?不跟他过一辈子,还能怎么样?

后来,因为要照顾刘丽,还有服装店的生意。李林逐减少了参加足球交流比赛的机会,越来越专注生意和照顾刘丽。

李林认为刘丽就是他的一切。现在有了宝宝。他更有理由对她好。他要看着她,守候着她。

这么多年一直踢球,遍体鳞伤……也该休息了,在中国踢足球看不到什么前途,白白浪费时间。他对刘丽说。

刘丽总有种恐惧感,她怕李林离开自己。有时,也会劝李林放弃足球。全心照顾服装店生意,也能养活一家人。

他们约好一起过清淡的生活。李林怕失去刘丽,又让她把服装店也关闭。刘丽无论如何也不同意。如果没有服装店,怎么在这个城市生存呢?

她知道李林爱的很自私,甚至不想让自己跟任何人打交道,同邻居说句话,他都要盘问很久。“人哪能生活在真空呢?”刘丽不以为然。

不再出去踢球的李林,百无聊赖的蜗居在出租屋,慢慢地消磨着时光,一个大男人在服装店和出租屋奔波,其实,很没有意思。李林开始颓废,学会抽烟,打麻将……

有时,会打刘丽,有一次,甚至用烟头烧她的乳房,早知道此时的刘丽是孕妇啊。

“又一个王八蛋!”陆良听到刘丽的叙述,说道。“我的命不好,怎么碰到的都是王八蛋,你不会也是王八蛋吧。”刘丽对陆良说。“我也发现我是王八蛋。不过,你发现没有,你其实很喜欢王八蛋。”陆良说。

“爱情这个玩意儿,爱情这个玩意儿……”陆良说。

“爱情这个玩意儿,爱情这个玩意儿……”刘丽说。

“孩子睡着了?”陆良问。

“没有,睡着。在床上玩呢?”刘丽回答。

“你什么时候来呢,来看我呢?”陆良问。

“我什么时候去呢,去看你呢?”刘丽回答。

“孩子,怎么办呢?”

“孩子怎么办呢?”

看来,和情人学会,六个月的孩子真成了问题。总不能在孩子的哭声里,谈情说爱吧。那样不阳痿才怪呢?陆良想。还是不见面的好。爱情开始于想象,止于见面。见光死,“见光死”就这个意思吧。无聊时,听听刘丽讲讲她的故事也不错。至少可以打发无聊的时间。算起来陆良已经有一周没有出门了。借口,外面太热,其实,房间里空气不流通。更热。更闷。

每次外卖送餐敲门,他闪出一条门缝,接过递过来的食物。就会想起坐牢。坐牢也不过如此,还有放风的时候,自己卷缩在房间里,宅在狭小的空间,比坐牢还闭塞。与其这样,干脆到终南山坐禅去。他这样想。有时,想跳楼自杀。好在有刘丽陪伴,不至于空虚到死。不过,他很怕见刘丽,这一定是个干渴的要死的女子。

陆良想起过去招惹的一个大学生,答应给一千去宾馆。那女生要他预付,他们争执了一会,女生执拗的不行,房间都开了,给就给吧,他就提前给了女生钱。女生倒很配合,他感觉不错,甚至有继续交往念头。卿卿我我的不行,似乎找到了精神的伴侣,依靠……从宾馆房间出来,那女生疯了一样把房间里的牙刷,牙膏,梳子,卫生纸……所有能看到的东西通通放到她的包里。陆良被吓到了。如此贪婪的女孩,不管因为贫穷,还是因为其他,都令他恐惧。还是逃得远远的好,陆良对自己说。

“刘丽不是这样的女子吧。”陆良问自己。

想想就可怕,那样性格的女孩有时会像口香糖一样纠缠不清的。“如果刘丽是这样的女人,千万别惹麻烦到自己身上。”

陆良又有些不舍,到嘴的食物,总要吃一口吧。更何况此刻的刘丽如此的干渴,空虚……

陆良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好人,卑鄙而无耻。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陈鈭涵,河南商丘人。作品散见各种文学刊物。已出版《世纪之恋》等12部诗集。出版中篇小说集《欲望》《房间。边界。梦境》、长篇小说《谁为谁疗伤》。高级工程师,国家注册建筑师,国家注册建造师,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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