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虞城木兰 天下文学 木兰文学杂志官方微信 第333期 轻松关注 与众不同 编辑 汪葆夫 明 白 1 汪建华 星期一刚到单位，刘振就被雷副局长一个电话叫到办公室，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顿，直接把他训懵了。 刘振迷迷糊糊地回到科室，坐在办公桌前发呆，耳旁回响着雷副局长的咆哮声：“你一个刚上班才一年的小屁孩，不把心思用在工作上，却在背后议论领导，说领导水平不行，显示你自己有文化是吗？我是没有你这个大学生文化程度高，可我难道还不知范仲淹说的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吗? ” 就是这句活该倒霉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让刘振明白了雷副局长今天发火的原因。 上个星期三，局里的几个科长要去一个偏远的县局指导工作。刘振科室的科长李明临时有急事脱不开身，就派刘振代表科室跟随几个科长去了。在车上，几个科长无拘无束地胡聊瞎侃上了，扯一些八卦新闻啦，说一些不荤不素的笑话啦，很和谐地开着玩笑什么的。刚开始时，刘振还有些拘谨，慢慢地也就跟着科长们放松起来了，不时地插上几句话。后来，不知怎么话题就扯到了本局的雷副局长身上，几个科长饶有兴致地说起了雷副局长以前做的事，全是轻蔑或调笑的语气。刘振这才知道，大家都很看不起雷副局长的做人做事，便没忍住提到了一件事，说刚上班的时候，一次开全体会议，雷副局长讲话时引用古人名言，结果却弄颠倒了，并模仿起雷副局长的语气：“古人还能做到‘先天下之乐而乐，后天下之忧而忧’，我们今天更要有这种情怀和意识……” 在当时的会议上，这几个科长根本就没有认真听。现在听刘振这样一说，全都哈哈大笑起来。接着，大家又对这句话评论了一番，最后得出这样的结论：雷副局长嘛，他就是一个“先天下之乐而乐，后天下之忧而忧”的人。 一天的所谓指导工作，在轻松和愉快之中结束了。 刘振哪能料到，那本来只是自己说的一个小笑话，分明是几个科长一直在说雷副局长的坏话，自己并没有跟着起哄，怎么就传到雷副局长耳朵里了，而且还是他刘振在背后议论领导，说领导的坏话，被雷副局长结结实实训了一通。这真是没地方说理了，一不小心掉进泥塘里洗也洗不清了，他很难过，甚至很悲观，很担忧自己以后在单位的前途。 就在这种种痛苦和惶恐之中，刘振熬过几十个小时。 星期五下午，刘振正准备下班回家，科长李明叫住了他说：“别回家吃饭了，咱俩一起对付一下吧。” 刘振有些疑惑地看了看科长，没有说话，便跟随着李明科长来到了小饭馆。 包间里，几杯啤酒下肚，科长对刘振说：“雷副局长训你的事，我听说了。这个事呢，也有些怪我，或许我不该让你跟那几个科长一起去检查。同时，这件事情对你也是个教训。咱局里的水呀，很深呢，你不能不知道深浅就一个猛子扎下去啊！你刚来到咱单位，一定要永远记住：不要管别人说什么，无论在什么时候，在什么样的场合下，你都不能随便议论领导，更不能乱说领导的坏话。要知道，大凡能当上领导的人，肯定都有他能做领导的能力和优势，不要看不起任何领导。这一次，你是犯了大忌啊！” 听李科长这么说，刘振脸一红，没有答话，不知科长是批评，是提醒，还是警告他。 接着，李科长话锋一转说道: “你是大学生，有文凭，有能力，干工作也很认真，来咱科室一年多来，大家对你评价还是很高的，我也很看重你！这个，你知道的。好好干吧，你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呢。说不定，过几年你当上了领导，我还要跟着你干呢。” 刘振尴尬地笑笑，本想谦虚几句的，可嘴张了几下却没出声，只是满怀感激，又略带羞涩地看了科长一眼。 两个人又接着推杯换盏，刘振小心翼翼地为科长倒酒、敬酒。 酒至半酣，李科长眼神怪异地看了看刘振，说：“雷副局长这人呢，脾气很暴躁，为人有些自私小气，做人做事呢，确实有欠妥的地方。局里的那几个老科长打心眼里看不起他，却又经常和他拉关系套近乎什么的。雷副局长也知道那几个科长对他不服气，但他也需要利用他们。那几个科长呢，也到了无欲无求的年龄，他们能当上科长，也是有一定的能力和人脉资源的。雷副局长也不想轻易得罪他们。你就不同了，刚进咱单位，没什么人脉资源，还在要求进步，只能拿你杀鸡儆猴了，这是没办法的事。你要知道，在任何单位里，永远没有绝对的公平，更不可能有真正的一视同仁。同样的话，同样的事，不同的人说与做，领导的态度与反应就会不一样的。现实就是这样！这些，都要你自己慢慢揣摩了。小刘，小兄弟，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 “科长，”听了科长的一番话，刘振木木地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 刘振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又似乎不太明白。 作者简介：汪建华，供职于虞城县税务局。曾在《传奇故事》《短篇小说》等刊物上发表过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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