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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鲁作家||【触摸乡村肋骨的隐痛】◆张雷

 白云之边 2020-08-06


作者简介 

张雷,男,1971年出生, 山东省第十七届青年作家高研班学员。从1985年起,先后在《星星》《绿风》《延河》《岁月》《散文诗》《诗选刊》《大沽河》《黄河文学》《延安文学》《齐鲁晚报》《警察文摘》《散文诗世界》《小品文选刊》《中国校园文学》等报刊发表文学作品1000余篇(首),作品入选多种文学年度选本,出版散文诗集《从乡村出发》。现为山东省枣庄市山亭区作家协会主席、《大江诗坛》“散文诗栏目”主持、《小散文》特约编辑,中国散文学会、中国散文诗学会、中国通俗文艺研究会、全国公安文学艺术联合会、中国国土资源作家协会、山东省作家协会、山东省法学会、山东省摄影家协会会员。

触摸乡村肋骨的隐痛(外一篇)【原创】

在阴天或者雨天里,我没有抚摸肋骨的习惯。曾经受过伤的肋骨,每逢阴雨天气就会隐隐作痛。受过伤的肋骨,成为了影响我身心健康的“软肋”。

偶尔回到生我养我的乡村,偶尔看到刺痛视线的场景,我会突然生出些许喟叹:难道乡村的根系在一天天悄悄萎缩?但愿这只是我不祥的直觉。

一张张熟悉或者陌生的面孔,在为即将竣工的村巷水泥路庆典欢呼,在为双脚即将脱离泥与土的纠缠暗自庆幸。每当看到这类似的场景,每当揣测类似的情感,心里总是五味杂陈,心里总是惴惴不安。

淳朴的乡村应该有着乡村的特质。生火做饭的袅袅炊烟是空气污染的元凶?慈母唤子归家的柔情是扰人安宁的噪音?撒肥犁地造墒是在肆意挥扬粉尘?乡村就是乡村,炊烟里有着亲情和温暖。乡村就是乡村,慈母的倚门翘望和唤子柔声是真情挚爱的定格和缩影。乡村就是乡村,沃土需要肥料的涵养,耕耘土地才能合理造墒,丰收的憧憬在犁开的新土里芬芳。乡村的特质,就应该有着乡村的模样。

“楼上楼下,电灯电话”早已不再是城市的专利,乡村的现代化进程没有落下想象的步伐。整齐划一的村舍,气派亮丽的沿街门市,无疑都增添了乡村的时尚气息,无疑是显示了接近城镇乃至超越城镇的定力和豪气。乡村在亮化的过程中日渐美丽。这些时尚和美丽,是乡村的肌肤外表。

深入乡村中央,我的眼里和心中多了一些不安与惶惑。蓄水的池塘被人为填平,成为了硬化路面的水泥路基。排水的沟渠没有了起点和走向,沟沟渠渠废弃了泄洪排水功能。坍塌的老屋一片连着一片,像是乡村刚刚经历了战火或者天灾的劫难。老屋的坍塌,是乡村毅然决然走向城镇化的必然?抚摸栉风沐雨的青砖红瓦,抚摸岌岌可危的断壁残垣,抚摸虫蛀雨蚀的大柱椽梁,心底禁不住掠过丝丝隐痛与苍凉。老屋见证了乡村的繁衍生息,老屋承载了薪火相传的期盼,老屋是乡村文明的碑文。任由老屋风雨飘零,任由老屋坍塌湮灭,这是不是一种失职或者罪过?

在乡村的中央,老屋应该是不可或缺的乡村风景。人离屋空,没有了人气的支撑,老屋陷入了坍塌的窘境。时光老去了青春容颜,风雨垮塌了老屋的脊梁,世俗淡化了传统的传承。在老屋前驻足,是缅怀一段逝去的青涩时光,是追寻时尚文明的全新走向?

一脸严肃地审视坍塌的老屋,我略显忧伤的表情是故作深沉的思索?捶打隐隐作痛的颈椎,风雨飘零的老屋是不是乡村的肋骨?作为乡村肋骨的老屋元气大伤,元气大伤的老屋会不会在暗夜里叹息流泪?抚摸老屋坍塌的砖头瓦块,我不想去揉发红的眼圈。转过身来,我背对坍塌的老屋,泪水悄然滴落在我手中的砖瓦上。

乡村的肋骨是什么?老屋算得上是乡村的肋骨吗?面对老屋的断壁残垣,心里有了挥之不去的负罪感。在坍塌的老屋群里,我记不清自己曾经居住过哪一间。

踏上乡间硬化的水泥路面,我害怕乡村的时尚元素灼伤了我怀旧的视线。

“楼上楼下,电灯电话”是我儿时的憧憬,如今在熟稔的乡村早已梦想成真。城镇悄然逼近乡村,乡村的气息渐去渐远。坍塌的老屋慢慢成为记忆,乡村的根系慢慢萎缩。

在老屋完全在乡村消逝之前,我还是想把他称作乡村的肋骨,哪怕仅仅是我个人的一厢情愿。抚摸乡村老屋的砖头瓦块,我是在触摸乡村肋骨的隐痛。如果我有回天之力,我就会不遗余力缔造乡村的美丽,不遗余力抚慰乡村肋骨的隐痛,让隐隐作痛的肋骨修复如新。

独自彷徨

独自彷徨,难道仅仅是逃离唐诗宋词的喟叹与忧伤?

惨白的太阳正在悄悄被悲情的滴血一点点浸红,慢慢沦落为暮气沉沉的夕阳。原本安详和蔼的晚霞的笑容似乎变得越来越暴戾狰狞,夜色的黯黑一点点侵吞着微明的光亮。

害怕暗夜突兀来临。归鸟扇动疲惫的翅膀,迫不及待熄灭了微醺的晚霞残光。

双手合十。默默祈祷。夜的黯黑能否放慢急匆匆的脚步,不要让饱经沧桑的情感在厚重的夜色里陡然迷失了回归的航向?

一些场景或许早已注定成为了生命之中无法忽略更不能删除的记忆。小心翼翼呵护着生活的盐分,只是不敢与遭受创伤的心稍稍靠近。

徜徉在阳春的花海里,温柔可人的风儿带着微甜的馨香,争奇斗艳的花儿润慰目不暇接的眼帘。一个男孩神情专注地用一截枯枝挑开花丛附近的蚁洞,径自把一泡童子尿撒到了蚁洞之中。突然间水淹蚁洞,慌不择路的蚂蚁四处逃窜。小男孩抬起脚来,使劲把逃出蚁洞的蚂蚁一只只碾死在地上。蚁洞刹那间溃塌,一只只蚂蚁身首异处,这是在春天里上演的一出最冰冷无情的闹剧。

夏日的滂沱大雨有时会裹挟神经发作的狂风,瞬间浇灭雨过天晴的幻想,把秀于林的参天大树拦腰摧折。踏着狂风暴雨虐弃的残枝败叶,我在忙着疏通积水如同河床的街衢。站在水中稍作休憩的间隙,目不忍睹的场景硬生生闯入了视线:跌落在水泥地上的鸟窝,三三两两的鸟卵碎壳,或惨死或哀鸣的羽翼未丰的雏鸟……惶惑无助的鸟妈妈鸟爸爸围着跌落的鸟窝破碎的鸟卵和遭受死神侵袭的儿女时飞时落,这让多愁善感的情愫经历了锥痛的折磨。

秋后的牧场,青青草儿在季节的序迁和羊儿的啃噬下一天比一天消瘦一天比一天枯黄。牧人忙着收藏过冬的牧草忙着把群羊赶进修葺一新的栏圈。一头调皮的羔羊跑到阳光普照的半山坡上撒欢,它蹦蹦跳跳地亲吻暖阳,开开心心地游戏着镀金的牧草。羔羊无拘无束地释放年轻的激情,错过了跟随群羊归栏的时间。懵懵懂懂的羔羊在冷冷清清的暮色里昂着脖子呼亲唤朋,它害怕暗夜劫掠群羊的家园。羔羊声嘶力竭,牧草映着孤独的圆月泪光闪闪。羔羊落单,圆月惆怅,牧草盈泪。谁能成为心慈仁善的牧人,抱起落单的羔羊回到温暖的栏圈回到羊妈妈的身边?

一场飘飘洒洒的大雪,一夜之间让喧嚣染尘的世界回归安静与纯洁。一行行或深或浅的足印执著地通向远方,给冬日的美丽带来神秘的遐想。有人在厚厚的雪地里扫开一片空地,撒下一捧谷物,支起一顶箩筐,诱惑饥饿的鸟雀自投罗网。箩筐下罩着谷物,轻易俘虏了食欲难耐的鸟雀。在诗意盎然的雪野里,贪吃的鸟雀自我束缚了自由飞翔的翅膀,呼啸的朔风为箩筐之下的鸟雀呜咽哀鸣。

忙忙碌碌的身影在夜色里隐形。蠢蠢欲动的思想在夜色里萌生。

一棵草一株花一群蚂蚁一枚鸟卵一头羔羊一只鸟雀,它们都是有着呼吸有着情感的鲜活生命。生命润泽着活力和激情,生命缔造着和谐与温馨。

独自彷徨,是冷漠刺痛了心灵,是迷惘锥伤了易感的神经。让有思想的灵魂关照有灵性的生命,让博爱的心滋润慈悲的情,彷徨悄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根植齐鲁★情系华夏

    《齐鲁文学》(季刊)是齐鲁文学杂志社主办的刊物之一,分别是【春之卷】【夏之卷】【秋之卷】【冬之卷】。以“时代性、探索性”为办刊宗旨,坚持“立足齐鲁,面向全国”的办刊理念,发掘和推出了一批中国当代诗人、作家,名篇佳作如林。富有时代气息,可读性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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