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村庄干田坝【原创】 我是在干田坝的那间土屋里出生的,母亲说。 那年,按母亲说的方位我找到了那间土屋。岁月斑驳,风雨沧桑,土屋已经倒塌,只留下人把高的残垣长着几根藤条青草。旁边是伯外公家,三间大瓦房,甚是气派。伯外公是村里有名的赤脚医生,跌打损伤,风寒感昌等几乎药到病除,所以屋里总透出浓浓的中药味。 伯外公家院坝较宽,打了一层薄薄的水泥,打扫得还算干净。站在坝子里,远眺是一望无垠的田园,绿油油的禾苗扑进眼里,甚是一派生机,这就是我的村庄干田坝。 这样的田园却被贯以干田坝这个名字,我想应该是不符合情理的。前段读到我县一名简姓老作家的地名故事,文中提到了干田坝。原来干田坝是县城西门外的一个村民组,隶属城西村(以前叫青西村),与六块碑、林场为邻。因村庄两头绵延一两公里,便以宋家为界,左面称为砚(jian)边,右面才称干田坝。 印象中干田坝是不缺水的,也算是山清水秀。位于砚边的清龙湾是口大水塘,常年有水从自地下冒出,不曾干涸过,此水顺着田坎边的水沟径直流向干田坝那边的一个池塘内,一年四季水源还算充裕。但既然称为“干田坝”,必然与“干田”有关。据传明朝初期,卢、李、杨、周、简、赵六姓人迁居至开阳县城龙井坎,齐力开垦周围田地种植稻米。崇祯四年建成开州城后,东门外、北门外、干田坝一带仍然是一串田坝。在过去,有水田和干田之分,凡是水源丰富的稻田在秋收后都要打泡冬田,这种田长期盛满水,称为水田。而没有水源的秋收以后就无法打泡冬田,只有等到第二年涨春水后才来现打田栽秧,这种田即为干田。当然干田的产量低于水田。北门外与东门外的田坝从西门桥入城,穿城经葡萄井出北门的洗马河之水灌溉,全部是水田,而干田坝一带的田全为干田,每年都要靠“望天水”灌溉后才能耕耘种植。记得那时大年刚过,父亲就直楞楞看着天空,期盼着大雨早日降临。期盼也只是期盼,三月的天气最多飘点细雨让大家培植些小苗之类的,总要等到端午前后才会听见雷声伴瓢泼大雨落下,父亲才会赶牛下田,顶着大雨打田。 那时没有村委会办公室。村里有一块很大的水泥院坝,这院坝实际是修给村民晒谷打粮的,但也成了村里开会的会场,一旦有大事,村长即招来全村老小往坝子一站,会议就开始了。大院坝还是大家的休息处。一到天黑,男女老少都聚在村里的大院坝里抽烟纳鞋家长里短,我们这些小山娃则分成几派,躲猫猫、跑电等无不快乐。大院坝旁边是一个池塘,用作蓄水,也作牛滚凼,常有水牛黄牛放牛娃在塘中玩水嬉戏。我们这群山娃在开阳二小读书,每天太阳升起,大家三三两两背着帆布书包从池塘边走过,又从田坝中间弯弯的泥巴路去上学,太阳落坡又从田野里一边抓些鱼啊蟮啊的回家。 干田坝的四季是比较分明的。春的田坝是湿润的,田坎上绿草疯长,牛群们在田坎上幸福的啃食。夏天则是一片水汪汪,刚载的秧苗张开嫩叶接受着阳光的沐浴,微风吹过带来阵阵稻香。秋天更是可爱,一望无际的金黄扑入眼际,成熟的谷穗耀眼炫目,当第一顿新米饭从木蒸里舀出,那种香味让人说不出的陶醉。冬天就是孩子们的天下了。整片田野结了厚厚的冰,远看如一幅晶莹的田园浮雕,到处都是我们用木凳当冰车尽情嬉戏的场景。 时光拉远了童年,岁月是本存旧的相册。如今的高楼和街道不再飘出浓浓的稻草味。干田坝这个名字也爬上了高高的路标和一些门面的广告牌,如干田坝服务站;干田坝超市;干田坝转盘等名称。历历往事叙述着村庄的变迁,今天的汽笛和广场舞讲述着新时代的新生活,无论是过去绿色的村庄,还是现代五颜六色的街景,在我心里,干田坝,生我养我的地方,始终都是一个最美的符号。 3、本刊对所录用的稿件保留删改权,文责自负。来稿请附作者简介、通讯地址、联系电话及个人照片,以正文加附件形式(在其它公众号发表过的勿投本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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